“嗯?小子,你干什么的?”小吏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不过看到蒙恬几人衣着华贵,他态度同样不敢太过怠慢。“你们又是干什么的?”蒙恬脸色冷漠。要知道此处并非官道,无论是咸阳的囚犯发配外地,还是外地的囚犯押送咸阳,绝对不可能走到牛洼村这种荒僻的小村之中。更何况还是用膑子车押送的重犯,所以这群人明显有问题啊。“老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老子干什么的。”“赶紧滚开,别影响老子赶路!”小吏不耐烦的一按刀柄,面带威胁之色。“我尼玛……”蒙恬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刚才在吕良家被张二郎怼了一顿,本来就心中郁闷,现在竟然两个小兵也敢跟自己这么说话,他岂能不怒。蒙恬抬手掏出一枚令牌砸到小兵脸上。“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啊……这……”“这是个啥,老二你认识上面写的啥字吗?”“这弯弯曲曲跟蚯蚓一样,鬼才认识哩。”“敢砸我兄弟脸,你踏马是来找茬的吧?”两名小弟把令牌一扔,当即愤怒拔刀。蒙恬:“⊙▽⊙”看到重新被扔到脚下的令牌,蒙恬都蒙了。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将军,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给面子的。咸阳宫禁卫军的令牌,就被俩小兵这么给扔了。“你愁啥?”“赶紧滚开,敢挡老子的路,小心老子刀下无情。”小兵甩着刀,嚣张至极。“我尼玛……”蒙恬忍无可忍,冷脸便要拔剑。“住手,住手!”这时官吏下马匆匆跑了过来。看到那令牌,他不由得脸色大变,当即双膝跪地。“小人九江六县李粟拜见大人。”“你们两个废物,还不赶紧给我跪下。”“县尉大人,这……”“这什么这,那是禁宫令牌,县令大人来了也得跪。”“啥?宫里的?”两个小兵当即惊慌跪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息怒啊!”始皇帝缓缓走出马车,目光淡漠的扫过几人。“九江六县县尉李粟?”“正……正是?”感受到始皇帝的目光,李粟莫名心头打颤。此人一身王霸之气,简直比刚才那汉子还要吓人,那种上位者的姿态,绝对非富即贵啊!“他们是你的兵?”“是的!”李粟满脸赔笑的掏出一锭银子。“这两人乡野出身,不懂规矩,还望大人息怒。”“呵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大秦律令,凡郡县小吏必须识字三百以上,他们连个简单的禁卫二字都不认识,是如何选拔为吏的?”“啊……这……”听到始皇帝的话,李粟一脸黝黑。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秦律是秦律,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尤其是他们郡县之地,这些官吏哪个不是靠的关系金钱,有几个是正规渠道选上的。“行了,我明白了!”始皇帝面无表情。“第二个问题,你们要把这些人押送去何处?”“啊……这?”“嗯?”蒙恬虎目一瞪,吓的李粟瑟瑟发抖。“小……小人奉县令之命,将这几名囚犯押送给平安乡牛洼村吕博士。”“吕博士?吕良啊?”蒙恬一脸怪异。“他要这些囚犯作甚?”“小人不知啊,小人不敢隐瞒,那位吕博士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县令大人,指名道姓要这囚犯英布。”“县令大人受到消息后,立刻命下官将人押送此地,别的小人真的一概不知。”“什么?”蒙恬瞬间冷脸怒斥:“混账,我大秦的囚犯不是牲畜,岂能随意买卖,这六县县令竟敢知法犯法!”“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此事全是县令大人所为,与小人无关啊。”李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老爷,如何处置他们?”蒙恬目光寻问的看向始皇帝。始皇帝苦笑一声。他原本还以为大秦律法森严,天下太平。此刻他才明白,整个大秦的执法机构已经堕落成了什么样子。官员贪腐,囚犯甚至被当做牲畜一般随意买卖,自己制定的秦律犹如废纸一张。看来自己确实如同吕良所言,被过往的成就蒙蔽的双眼,已经太久没有仔细的看一看这个天下了。“汰,这吕良竟然背着咱们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蒙恬愤愤不平:“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花一千两买一个囚犯,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始皇帝:“……”韩生:“……”吕良是什么人,精的跟猴一样,怎么可能会做赔本买卖。始皇帝不由得多看了这英布两眼。此人能被吕良看中,定有不凡之处啊。“诸……诸位大人……”李粟弱弱说道:“虽然吕博士送了一千两给县令大人,但县令大人不光一分没收,还另外拿出一千两让小的一并送给吕博士。”蒙恬:“⊙▽⊙”“卧槽,这也行。”始皇帝:“……”“汰,我就说嘛,那小子绝对不会干赔本买卖!”“呵呵,好一个六县县令,挺上道的啊!”始皇帝冷笑一声。蒙恬目光冰寒:“老爷,要不要我传令拿了这狗县令。”“不用,卖吕良个面子!”始皇帝摆了摆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放他们过去吧!”“这……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粟千恩万谢,带着几个手下便想要开溜。“慢着!”始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一笑。“人可以带走,但钱得留下。”“哈?”李粟一脸懵逼。“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家老爷的话吗?”蒙恬冷喝一声。“诺……诺!”李粟赶紧从囚车后面取出了两千两银子奉上。“呵呵,朕说过,吕良可能会赚,但朕永远不会亏!”始皇帝满意的摆了摆手:“阿蒙,搬进去!”“诺!”“李粟是吧!”始皇帝淡淡看了李粟一眼。“记住,你今日从来没有见过我们,这些钱也不是我们拿的,明白吗?”“哈?”始皇帝说完,乘车扬长而去。李粟懵逼的抓了抓脑袋。“那……钱谁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