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清握着她腰肢,柔软的不可思议,但他相当淡定的哄,“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出去走走。”姜棠问:“去哪里?”“出城,去哪里都好。”陈宴清摸摸她的头发,“或者不怕吃苦的话,我带你出关看看。”“出关?”姜棠眼睛亮了亮。那是父亲一生驻守,母亲为之丧命的地方,她和阿兄危难中出生,却至今不曾为此涉足的地方,父亲严令,自母亲之后,姜家女眷不担皇命,不必守关。如果是姜家男子,是注定铁马江河的将军铁骨。那么姜家姑娘,是姜延一生愧疚难补的最后恳求。他不能真的让姜家绝后……但偶尔,姜棠也会向往,向往那个洒满热血的地方。姜棠很激动,激动的笑脸泛红,轻快活泼,凑过去在他脸颊飞快一吻,蜻蜓点水般,“谢谢你,陈宴清。”陈宴清看着她,心都要软化了。“睡觉吧,这回我在,鬼都不敢入你的梦。”他把姜棠放下去,自己在外头护着,姜棠躲到他怀里的时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陈宴清忽然带他离开,定是预料到会发生大事,这件大事让他置身流言漩涡。他不怕人说道,却厌烦落入她耳中。所以……带她离开,是为躲避吗?姜棠越想越觉着正确。姜棠小时,身体娇弱,常不出门便醉心书册,她看过野史,看过传记,看过话本,也看过故事,无论那种形式的书,帝王无疑都是权力的最顶峰。王权更迭,鲜血铺路。那个最终推动帝王命断的人,这一生总是艰难的,也有名入史册遗臭万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姜棠曾经嫁给陈宴清时,的确是为了陈宴清不惧皇权能护住她,可当陈宴清真的要为她断了后患的时候,她却无法平常心看着那幕到来。她会担心,会害怕,会想着会不会有意外。很多时候,人想要的,总会在最后叫你为难,一帆风顺从未存在,所以成功才让人向往。接下来几日,家里守卫多了起来,姜棠也不被允许出门。又因为老呆在家里无聊,陈宴清便买了许多花,让她重塑北院,可等到她真要动手种的时候,陈宴清却不放心。花瓣娇艳,枝却带刺。他亲手挽了袖子,拿起铁锹,姜棠提着裙子走在后头,盈盈的眼睛看在他身上。陈宴清说:“等种好了,来年这里遍地鲜花,你会喜欢的。”姜棠蹲下去说:“那我帮你种吧!”“不用,上头有刺,伤了你我还要哄。”他笑话她,姜棠却不觉得伤人,跟着笑了笑,“那我给你挖土。”陈宴清微不可察的皱眉,“沙砾进眼不安全。”“浇水呢?”“会脏衣裙。”那时微风轻拂,她在身后笑着,甜蜜的认识陈宴清对她多好,“那我能做什么?”毫无意外,陈宴清说:“看着就行。”最后提起种花的是他,最终实施的也是他。陈宴清亲自给他遍地花开,也温柔了她的心,即将姜棠知道,这份美好之后,伴随着外头的风云跌涌。夜里陈宴清睡后,姜棠捧着他的手,看到掌心伤痕满满,笑着便哭了。“陈宴清,你傻不傻。”她摸着他的脸,给陈宴清上了药。又当作不曾伤心,躺回他身边,这么多动作,警惕的陈宴清却未醒,他真的太累了,白□□中争斗,晚上又要哄她。明明是一个人,却把自己当作神。不过陈宴清,应是她神明的存在,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姜棠不知道。但她一直想,总有一天她会想到的。随着六月的到来,天气逐渐炎热起来,那片花丛唯剩月季称王,鲜艳了整个夏天,陈宴清越发忙碌。李陌曾夜半来过几次,和陈宴清发生了争吵,别人来请姜棠劝架,去时只剩尾音。她只听李陌吼道:“陈宴清,你太过激进。”“是殿下优柔寡断。”“这不是优柔寡断,孤不能看着你成事之余,把自己逼上绝路,你知道有多少人弹劾你吗?这一月以来,又有多少人折于你的手下。”陈宴清便不说话了。姜棠没能进去,因为之后李陌出来了,他瞧见姜棠默了一瞬,脸上有些尴尬和复杂。若论起来姜棠也无辜。生时丧母,小遭变故,受伤迟钝,又为帝王忌惮,命运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就把她推往了最危险的地方。哪怕嫁给陈宴清逃过一祸,那人竟还想她殉葬。她在帝王眼中……一生如梦,不为姜棠,尽是元后。?第六十二章 长跪·求娶 [v]李陌羞愧的走了,他呆不住啊!是他李家对不住姜棠,对不住姜家,对不住那些为魏国死去的英魂。陈宴清听到声响出来,瞧见姜棠,着急的抓着她问:“你都听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姜棠知道,陈宴清怕她听见不该听的伤心。于是没有伤心流露,朝他温柔的笑笑。“我刚来,什么都没听见,怎么了吗?”陈宴清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笑道:“没事。”若她的生命有太多不公,那么陈宴清希望,嫁于他后,她的一生,能尽得快乐。那些危险的,难堪的,不堪入耳的……都将与她无关。“陈宴清,我觉着你最近很不一样呢!”姜棠牵着他手说。陈宴清心里一瞬紧张,他没有转头,多怕被姜棠看破。其实陈宴清知道,姜棠要比他想象的聪明,更多时候只是因为喜欢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尊重自己这份爱情,正如他怜惜她的悲哀。陈宴清若无其事道:“哪里不一样?”她眼里透露笑意,声音绵软带密,“就……越来越宠我了。”陈宴清这才转头,摸摸她的软发。“傻话,我是你夫君。”姜棠点头,是啊夫君。夫君和妻子,世上比父母更亲密,却比父母更脆弱的关系,若是别的男子听到一些对妻子似是而非的话,就算不相信也会若有若无的试探吧!可陈宴清没有。他很信任她,被皇帝惹怒自己生了闷气后,还要小心翼翼哄着她,为了她被辱而伸展着獠牙去保护。他要她好,一直善良,他应该爱惨了她吧!姜棠想。进了屋子,姜棠踮脚,环着他脖子透露着笑意承诺,“陈宴清,我会对你好的,哪怕以后所有人说你坏,我也会对你好的。”陈宴清听的一笑,心微微蜷了起来。他瞧见姜棠眼中活泼的笑意,和她确认道:“你这回莫不是又逗我玩儿的?”成亲时日久了之后,姜棠胆子越发大了,好几次说些甜言蜜语,又转头被姜棠说是骗他的,这个男人夫君当的,真的好可怜哦!姜棠眼睛弯弯的,“不是哦。”他宠溺道:“那你可记住你说的。”这一年的陈宴清二十七,临近而立,但姜棠却只有十八,花一样的年纪,心性变化无常,一辈子那么长,她说要对他好,陈宴清记住了,希望姜棠不食言。姜棠点点头,又和他讲条件。“但是你不要受伤,办什么公都要保护好自己。”她很怕陈宴清用命搏。“好。”“也要好好吃饭,不然得胃病,我等着和你走到老的。”“好。”“如果累的话,及时休息好不好?”“好。”姜棠说完,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耳朵以资鼓励,夫妻两个很是亲昵了一会儿,才回去吃饭,谁知饭吃到一半,陈风忽然不顾礼节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