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家法,是陆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条小臂粗细的鞭子。方管家拿过来的那一刻,老爷子就把鞭子接了过来。推开周知。“今儿谁求情都不管用!”陆老爷子不理会他们的求情,走到陆西洲身后,直接抽了他一鞭子。“陆西洲,我问你:陆家的祖训是什么?”陆西洲跪的笔直,饶是挨了一鞭子,也没让他弯腰。“陆家祖训,不许离婚。”饶是被打,他依旧挺直了腰身,如松似柏。后背疼得厉害,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他咬紧后槽牙忍着,回答老爷子提出的问题。老爷子听完他的回答,又抽他了一鞭子:“那你为什么离婚?”陆西洲沉默。离婚协议书周知签了字,他还没有签。所以……算不得离婚。老爷子见他沉默,又狠狠抽了他一鞭子。陆西洲浑身轻颤,背依旧挺的笔直:“离婚协议我还没签字!”唐姿韵在亲耳听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上一片失落。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冲过去跟他闹。老爷子更气,连抽他两鞭子:“离婚协议书不能有!”“有!就说明你有要离的念头!”“因为这个戏子,你要抛弃糟糠之妻?”每说一句,就狠狠抽一鞭子下去。唐姿韵听到“戏子”两个字,脸色惨白。就因为她混过娱乐圈,老爷子不让她进陆家的门,便宜了周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恶狠狠瞪着周知瘦弱的背影,恨极了这个女人。陆西洲稳如泰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老爷子怎么打,他背都挺得笔直。陆霆山和于婉如一直在求情,老爷子就是不松口。书房里全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周知看着陆西洲挨打,一动也不动的受着,心疼的要命。顾不得那么多,冲过来抱住陆西洲,替他挡下老爷子的鞭子。“爷爷,离婚是我先提的,您要打就打我吧,别打他!”她喜欢陆西洲,喜欢了八年,看到他挨打,做不到无动于衷。老爷子看她这样护着陆西洲,没有再打。“看看,都什么时候了,知知还护着你!”“陆西洲,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声不吭,拔开周知搂在他腰上的手。于婉如看儿子挨打,心疼的不得了。“老爷子,明明是周知先提的离婚,你为什么不打她?”“保不齐是她在外头有人了,您为什么只打西洲?”老爷子听她说这话,更气。原本打算放过陆西洲的,当即又抽了陆西洲一鞭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竟然还把责任推到女方身上,陆家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周知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满心满眼的只有陆西洲。看到老爷子的鞭子又举起来,想也不想,死死抱住他,硬生生替他挨下这一鞭子。饶是周知做好了疼的思想准备,在被鞭子抽到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到了锥心刺骨的疼。身体一夕之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火辣辣的痛觉直冲脑门。老爷子意识到打错了人,急忙停下。去扶周知,关切的问她:“孩子,你怎样?”周知没起来,仍旧护着陆西洲。转过脸来,对上他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爷爷,离婚是我提的,您别怪西洲,要打就打我吧。”这个时候,她努力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只希望爷爷不要再责怪陆西洲。老爷子还能说什么?!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护着他!”心疼周知。随即,恶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西洲:“看看!都什么时候了,知知还护着你!”“你怎么能做这么丧良心的事!”“知知可是救过你的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陆西洲全身都是冷汗,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于婉如不这么觉得,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周知的错。拾起掉在地上的鞭子,来到周知身后。扬手就打:“离婚是不是你先提的?”周知从她的唇形里读懂了她是什么意思,大方承认:“是!是我提的!”话间刚落,身上又是一疼。于婉如一边挥着鞭子抽打周知,一边骂:“你先提离婚,挨打的却是我儿子,这算什么?”“你是救过我家西洲,那阿韵还救过西洲呢,阿韵五年前就救过他,照你这么说,阿韵也应该嫁给他!”说话间,于婉如已经抽了周知好几鞭子。她讨厌极了周知,恨不得打死她。陆西洲疼得直冒冷汗,意识不清楚,却清晰的听到了周知倒吸冷气的声音。立刻抱住瑟瑟的抖的她,将瘦弱的人护在怀中。“不许打她!!”于婉如见他护着周知,气不打一处来。“陆西洲,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护着她做什么!”这个时候,陆西洲身体已经出现剧烈的颤抖状态。他脸色惨白如纸,手抖得厉害。却张开双臂,紧紧护着周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跪在那里。强势的对所有人说:“不许碰她!”唐姿韵看到这样的陆西洲,满脸的不敢置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他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聋子!周知被陆西洲紧紧护在怀里,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他呼出来的气,呵在她耳边,越来越烫。温度不正常!她立刻转过身来,去看陆西洲,却见他已经双眼紧闭。手还是死死抱着周知,护着她。“爷爷,西洲晕过去了!”接着,便是一阵鸡飞狗跳。半小时后,周知背上的伤被处理过,她也给陆西洲处理好了背上的伤。这会儿,她坐在陆西洲床边,手被他紧紧抓着,想走也走不掉。陆西顾听说出了事,急忙过来。把字打在手机上:小嫂子,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我哥离婚?周知看完字,冲他笑笑:“也没什么,就是没感情,你也知道,你哥不喜欢我。”她一直以为:跟陆西洲分开,她会痛不欲生。现在才知道……离开他,她没有痛不欲生。像是生了一场重感冒,不危及生命,却经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