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心里憋了口气,一直盼着他们赶紧启程,只要他们能离开这趟街巷,他的任务便算完成。可这车队非但不走了,还派人进入了药堂,池映寒躲在角落里,隐约听见带队的人进入药堂时开口道:“公主的旧疾又犯了,还请带我们进去抓几味药。”那男子旋即进入了药堂,而这时,赶来的第一批太仓卫小兵已然上前同车队的负责人交涉。虽然只有五六个人,但看这情况,这车队也算稳妥的移交给太仓卫看管了。池映寒有些犹豫——他是不是可以撤了?现下人也见到了,车队也稳交给十三卫了,那他在这里杵着做什么?他完全可以交差了!虽说他并不明白,他来此确认路线的问题是什么,但瞧着那抓药的进入一刻钟都没出来,他没耐心再待下去了。池映寒想着,便转身准备离开。然,就在池映寒转身的刹那,突然——“吱嘎——”耳畔传来药铺二楼推窗的声音。池映寒循声望去,见一个人端着篮子往外扬弃药渣,只见他冲着窗外拍了拍篮底,篮底的药渣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池映寒不由得有些愣了。他家娘子就是个开药堂,这么些年他可从未见过有这么倒药渣的!巧的是就在此刻,对面的窗户也被推开了。那个窗户被推开的时候,车队附近的太仓卫正昂着头,斥着倒药渣的人道:“喂!干什么呢!爷几个还在这时,方才陪带队的人进去抓药的掌柜的赶忙跑出来道:“几位爷息怒!息怒!他是刚来的,不懂事!”“不懂事?这是半分教养都没有啊!”池映寒就这么看着为数不多的太仓卫和药堂的掌柜争执起来,这一切看似与池映寒毫无关系,但池映寒这两年在经历过几桩案子后,立刻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劲!池映寒顾不得其他,赶忙冲着几位太仓卫喊道:“保护公主!”几位太仓卫突然听见池映寒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而就在那一刹,方才倒药渣的人瞬间从二楼跳了下来,腰中拔出佩剑直接冲着马车刺去。几位太仓卫小兵立刻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两步,拔出配刀。“保护公主!”那刺客出来的突然,其中一个小兵顾不得其他,立刻发动信号弹。而这时,药堂的掌柜也冲向前去,趁着太仓卫大部队还没赶过来,拔剑同几位小兵砍去,场面顺便变得混乱。不远处的池映寒不知自己该不该动手去管这桩事,他若是管了,必然要受到牵连。他头脑顿时有些混乱,却也在混乱之中,他想起了曹清表达过的立场——北魏公主抵京的事一旦出现差池,对谁都没好处!而就在此刻,不出池映寒意料的事——就在掌柜的和二楼跳下的刺客同五六个小兵不相上下的时候,突然,对面的窗口也跳下一个刺客,直奔车厢!那刺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杀了太仓卫一个措手不及!然,就在那刺客一剑捅向车厢的瞬间——忽然——只听“轰隆”一声,马车的车轮被突如其来的匕首砍断,马车倾斜在地,那刺客最关键的一剑,竟刺偏了!那刺客正惊骇着马车为何会倾斜,身后便突然传来“噗嗤”一声!一道鲜血喷溅在马车车厢上,刹那间,车厢内传来一声惊叫。车厢内的北魏公主阿依慕透过车帘,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扑倒在了车厢前,而他身后的男子拔出匕首,同她道:“公主!卧倒!”那张俊脸,阿依慕记牢了。她赶忙同自己的贴身丫鬟一同卧倒在车厢内,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见外面又响起了两道报鸣声。总共三支信号弹!十三卫总处见太仓卫又补上两支信号道,便知晓他们所处的位置有大事发生!江辰见状,不由得喃喃一声:“难不成真有人动手了?!”事不宜迟,江辰赶忙带着总处内能够调动的太仓卫赶赴现场。与此同时,工部尚书府这边也看到了那三支信号弹。王夫人见那信号弹,心里不由得一惊,同王文道:“这十三卫近来是怎么了?怎么又放信号弹了?”王文同样心生疑惑。现下十三卫正处于自查期间,却又生事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对于此事,王文并未多言,而是转了话茬道:“这件事,我们无需关注,今日不是安姐儿的百日宴吗?你去问问雅兮想吃什么,然后好生准备便是。”“这我知道,那我便去照看雅兮了。”末了,王夫人便前往了顾相宜所在的屋室。而方才的信号弹,顾相宜自是听见了。她尚不知那是什么意思,见王夫人进屋,顾相宜赶忙问道:“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没事,管理治安的太仓卫总是喜欢大惊小怪,恐吓百姓,久了你便习惯了。”王夫人笑着,瞧着顾相宜今日的妆容,不知觉的转了话茬,“瞧瞧!谁说咱家闺女上不了台面?简直是没长眼睛!你看看,随便补上两笔,便这般俊俏了!”顾相宜微微笑着,没有答复。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外面是不是出事了?只听王夫人又道:“对了,安姐儿呢!安姐儿可是今天的小主角啊,快把安姐儿抱过来,让为娘好生瞧瞧!”顾相宜闻言,遂将小允安抱了过来,今日的小允安穿得也比往日精致许多,让王夫人爱不释手。顾相宜也不想扰了她的雅兴,只得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希望池映寒能到场…………殊不知,池映寒在当街救下北魏公主之后,便不得不随着十三卫一起进宫面圣了。在得知北魏公主抵京时当街遇刺后,李渊平当即将所有涉事部门全都叫到了宣政殿。其中包括十三卫总处的人,也包括谏院的曹清。池映寒站在曹清身后,一言不发。但他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曹清指使。他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出错,倘若真出了错,那也只能说是曹清下错了令。()嫁恶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