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些想她。非常想。待池映寒计数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他估摸着隔壁那位,许是睡熟了。妈的,害他半夜生病、难受得睡不着,他自己睡的倒是香!这世上,岂能有这种美事?池映寒会告诉他,不存在的!他就是在等顾相笙睡熟了之后,偷摸从自己的考棚上面翻出去,翻出去后来到隔壁顾相笙的考棚外,为了不发出声音,他干脆偷偷从悄无声息。此刻的顾相笙正在熟睡,呼噜打得如雷鸣一般响,哪里知道池映寒偷偷跑到他这儿来。池映寒看着床榻上的顾相笙,冷冷一笑。不是说只要不闹出人命,就不算犯事吗?行啊,咱们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池映寒想着,便轻轻翻开顾相笙的被子,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顾相笙的被子撤走,一边查看着顾相笙的反应。见他毫无意识,池映寒便撤得更用力一些,直到顾相笙的整个被褥都被池映寒撤走,扔在地上。顾相笙仍毫无知觉。池映寒得意的挑了挑眉。大功告成!末了,池映寒又灰溜溜的钻回了自己的考棚,将被子盖实,一边催眠自己一般的数着:一只顾相宜、两只顾相宜、三只顾相宜、四只顾相宜然后,渐渐睡去了。后半夜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归雪阁内,顾相宜一直睡不实。这半夜这么冷,也不知池映寒的病症如何了。她心里打实担心他,可又不得违背考场规矩。侧床的宁儿见顾相宜辗转反侧的,试探着道:“少夫人,这都几更天了,还没睡呢?”顾相宜叹道:“怎么睡得实。”宁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采薇姐姐说的没错,少夫人你就是个操心的命。白日还要去药堂忙活生意、教导海哥儿,夜里睡还睡不好,这都多少天了,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无妨,过了这夜,便能好许多了。”这一夜,雨越下越大,从起初稀稀拉拉的小雨,后转为暴雨。池映寒后半夜在考棚里睡得倒是香沉。直到次日,他是生生的被一阵阵雷鸣般的喷嚏声吵醒的。“阿嚏!”“阿嚏!”“啊啊啊啊啊嚏!!!”睡得迷迷糊糊的池映寒似是忘了临睡前自己干的那档子事儿,烦躁的用被褥蒙住脑袋,斥道:“谁呀?吵不吵啊大清早的!”隔壁的顾相笙是打实被冻醒的,他一醒来才发现自己的被褥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去。加之昨夜下了一夜暴雨,顾相笙一醒来,惊觉自己也病了。“阿嚏!”顾相笙昨日一整日都担心自己被池映寒害得染上风寒,没成想今日他竟还是没逃过去。倒是池映寒,这会儿反应过来隔壁是怎么回事了。他几乎强忍着不在隔壁捧腹大笑,而是学着顾相笙之前不耐烦的模样,喝道:“啧!你能不能小点声?大清早的吵了一圈人了不知道吗?”顾相笙目瞪口呆。池映寒这厮竟也好意思训他?!但巧的是,池映寒是第一场考试前一晚病的,过了第一场、第二场,现在是第三场的后半场,可以说是病期的第五天,他的症状已经没先前那么严重了。现在天道有轮回,该顾相笙好好尝尝这种感觉了。而且这考场里,可没人给顾相笙送药!池映寒想到这儿就极力忍住想捧腹大笑的情绪,待到开考锣再响起的时候,果真是风水轮流转,这回开始顾相笙不停的咳嗽、打喷嚏。而池映寒可不会因为他打喷嚏而没心情答题,反倒是隔壁喷嚏打得越响,池映寒心情越好,发挥得越好。待到晌午,元知府例行送药的时候,险些走错了考棚,走到顾相笙那里去。元知府惊道:“你怎么也病了?!”顾相笙不承认昨夜自己被褥落地了,怒道:“肯定是池二传染的!”池映寒昨夜听过元知府的托词,遂道:“你别血口喷人啊,这隔着一面墙呢!怎么能传染到你那儿去?”元知府也道:“是啊,这隔着一面墙呢,相当于两个屋室,隔壁生病,怎能传你这儿来?”顾相笙不满:“就是他传染的,就是他!他那边空气流过来了!”池映寒又“啧啧”两声:“怎么?这一大圈的人,空气就往你那里流?这么稀罕你呢?”元知府懒得看这两个草包天天干仗,道:“行了行了,你俩都消停点!池二,吃药了啊!”“诶!”池映寒故意嘚瑟道。这把他喝药喝得可是痛快,虽然苦,心里也痛快。顾相笙这病的头疼脑热的,还没吃上药,也求元知府道:“知府大人,我也病了啊!能不能给我也那碗药来?”元知府“啧”了一声:“本官又不是济世救人的,池二这药是他媳妇特意给他带的,嘱托本官给他熬药。你呢,今儿再撑半天就考完了,然后回家好生治病去,碍不到什么。”顾相笙:“”这什么事儿啊!他病了连个药都没有啊!池映寒见他似乎生无可恋了一般,更是煽风点火的气他要么怎么说你三姐姐贴心呢!你三姐姐这人,谁娶谁享福,你说是不是?”顾相笙一脸菜色,却又驳不得这话。更是没理他。池映寒一边答题,一边道:“还有啊,这眼瞅考完了。我们池家这三天是由于我还得先考试,没找你算账,过了今晚,你得给我们池家一个交代。我这人可是清醒着,还知道喝完你的酒我就晕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山顶,险些误了考试。而且还差点吓坏了家里人,你说我昨天那么大岁数的人,被吓出了事儿,你得怎么赔啊?”顾相笙被他这话更是刺激到,敢情他现在都这么惨了,池映寒还要给他找事儿?顾相笙驳道:“三姐夫,这就是个误会。我当时让马车送你回家的,谁知道马车给你拉那儿去了?”“行啊,那咱们找找那位马车夫,问问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