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姜陵坐在椅子上,或者说被绑在椅子上观看,同时他也留意到了四周有些工作人员正在向自己身后的封闭房间汇集。姜陵意识到不同寻常,疑惑道:“出了什么事情么这些人好像都很焦急的样子”鲍伯尔闻言也皱眉道:“主持人的声音半天没有响起来了。”姜陵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后上方的那个房间,嘀咕道:“出了什么变故么”话音刚落,嘭地一声,那扇蓝色玻璃突然碎开,似乎是从里面遭到了猛烈的撞击。姜陵瞪大眼睛惊呼一声:“卧槽,小心。”玻璃碎片散落着砸向了几位玩家的头顶,他们都被绑在椅子上,自然无法逃走。在椅子上能力大幅度受限,大约只剩两成的实力,但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碎玻璃落在身上,姜陵费力唤出数道藤蔓,结成藤墙遮在头顶,鲍伯尔也轻哼一声,硬生生用出一招念力屏障,挡在了上方。噼里啪啦,碎玻璃砸在念力屏障上,弹飞到了一边。还有些碎玻璃落在藤蔓上,嵌进了藤蔓里,没有落下。“这点东西还伤不到我们。”鲍伯尔说了一句。这边杰斯塔眸生几分意外,转头则对姜陵说道:“多谢。”刚刚姜陵的藤墙不仅仅保护了他和鲍伯尔,还顺带罩住了杰斯塔和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姜陵点了点头:“小事情。”另外那位青年也朝姜陵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看样子真的是出事情了。”鲍伯尔皱眉道。原本在几位玩家附近,有着四位彪膀大汉在一旁盯着,但是此时有两人匆匆离去,也奔向了身后的建筑。“这里应该是主办方的所在地。”杰斯塔转头说了一句。“喂,你们老实一点。”一位身材肥胖的看管者瞪着眼睛哼了一声。姜陵几人暂时安静了下来,毕竟他们四人实力遭到极大限制,而且姜陵也不是没有试过挣脱枷锁,但明显感觉到这玩意并不是容易弄开的。这只剩两位看管者,但是姜陵不想冒险一搏。可是主办方这边的变故出乎姜陵的意料,虽说目前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感觉剧情不会平淡,肯定会有转折。就在几人走神之间,场上那白袍女子已经将那健壮的水牛拖倒在地,虽说没有弄死,但是胜利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而主持人的声音一只没有响起,观众们已经喧哗的不得了,有些人已经站起来跳脚骂娘了,看样子是连续五局压野兽会赢,已经输红眼了。还有些观众,站起来就要离场。但是这个时候才发现,决斗场的大门已经关闭了,还有四位北罗帮帮众在门口把手。“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中年男子喝问道:“凭什么不让我出去”“这是总管的命令,场内进入了些闹事的家伙,请各位稍安勿躁,配合我们调查,稍后自会恭送贵客们离开。”一位守门者如此开口。“胡闹,耽误了我的事情,你们担待的起么”中年男子怒喝了一声。“对不起,上面的命令,我们不会开门的。”“什么岂有此理”又有几人来到了大门口,对于主办方关门的事情表示不理解和强烈不满。“请大家回去,不会耽误太久时间。”守门者面无表情。“你们怎么能这样”有人大声质问。“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快让我走”“我家大人要务在身,请行个方便,闹事的又不是我们。”有人说话客气,有人语气暴躁,那些暴躁的老哥看上去不可一世,那些客气的观众看上去态度恳切。事实上,那些语气恭敬的人却恰恰是大人物的仆从,而那些暴躁的老哥只不过是一些市井泼皮一类的角色,最多不过是某个贵族家的二世祖。因为对北罗帮实力认识的比较深,明白这是怎样的庞大帮派,所以态度客气。那些人也因为目光短浅,对北罗帮了解的少,所以不懂敬畏。“我告诉你,我可是通华县县丞的儿子,老子在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快让开。”一个年轻人喝了一声,推攘了一下身前的守门者。而那守门者不发一言,在推攘之下也寸步未动。“嘿,反了你了。”那年轻人挽起袖子,还要再推。那守门者不再平静,眸子闪过寒意,猛然抬起手,揪住这年轻人的脖领,就将他扔出了五米开外。守门者随意拍了拍巴掌,表情漠然,仿佛扔出去的不是官僚子弟,而是一个奴隶一般。他沉声道:“谁也不能走,请耐心等待。”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虽说县丞之子着实不算什么大人物,但对方敢如此对待,就是表明了强硬的态度。北罗帮虽是北域第一强帮,但做事一直八面玲珑,极少得罪人,不然也做不到黑白通吃,还能长久地经营着这北秦都是独一份的角斗场。但是北罗帮一旦强硬起来,这北域也极少有人再敢造次。“这算怎么回事。”有人嘀咕了一声,转身回到座位。也有人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出大事了,必须把消息送出去。”“看样子北罗帮是明摆了要反。”有人咬牙低语。场间观众躁动不安,但大部分人还不清楚出了什么事情,只有其中几位涉身官场或较有身份的人物才隐约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还有一些身份更特殊的人物,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偷偷潜入人群准备做些什么。其中有一位人物与主办方有些关系,带着仆从径直走向主办方所在地,但是这里也已经有两人挡在了门口。“你这下人瞎了眼睛嘛,这是清源郡范功曹范大人,乃是你们柴长老好友,平日里没少扶持你们北罗帮,你也敢阻拦”通化郡长史的仆从厉声喝问。左侧的守门者接到的命令便是不许任何人入内,再者一个功曹而已,职位实在算不得高,和北罗帮顶多是合作关系,也敢妄言扶持。他轻哼一声刚要开口拒绝,谁知这边另一人抢先开口道:“我进去通报一声。”随后他较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同伴,然后转身进了屋子。范功曹眉头微皱,心中觉得有些不妙,但毕竟他的确与柴长老关系不错,平日里也在官场上暗中替北罗帮打点关系,月月拿着北罗帮的分红,倒也不觉得北罗帮会伤害自己。按现在的话说,此人也算这角斗场的一个小股东,但他绝没有想到,柴长老都已经死在了里面。不多时那守卫回来,说道:“老板娘有请。”范功曹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往里走,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范功曹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是陈校尉啊。”陈校尉面容有些阴沉,目光复杂,他瞥了一眼门口的守卫,随后对范功曹说道:“范大人,我有话与你说,先借一步说话。”范功曹与陈校尉一向交好,也注意到陈校尉眸色有异,知道他有要紧事,便朝他走了过来。待他走近,陈校尉拉着他的衣袖,神色严肃地低声道:“你不要命了,明显北罗帮已经生了霍乱,你还敢过去。”“哦”范功曹疑惑看了一眼陈校尉,随后道:“我正想去问问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能卷进这事情。”陈校尉拉着他说道:“想活命就快和我躲远一点。”“什么他北罗帮还敢要我的命”范功曹还是有些难以相信。“岂止是要你的命。”陈校尉又气又急,瞪着眼睛道:“他北罗帮现在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什么”范功曹听出其中严峻,跟着陈校尉就要走。这时,一道人影来到了二人面前。“梁总管”陈校尉见到此人不由心头一跳,面色变白了几分。梁一泓面色平淡看向二人,随后道:“老板娘有请,劳烦二人随我过来。”“我们暂时有要事相商,恕难从命。”陈校尉果断回绝。梁一泓则再次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陈校尉握紧了拳头,紧盯着梁一泓,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松开了拳头,颓然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是一位军人,也是一位地转上境的高手,但在刚刚的片刻间他清晰感觉得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范功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他浑身颤抖,目露惊怒道:“你们你们难不成要伙同北疆王谋反”第二百零九章北疆王的布局范功曹这一声轻喝,别人不说,陈校尉可是顿时心惊肉跳。他身在军旅,知道的比范功曹多一些,明白北疆亲王极有可能要拉拢北罗帮,今日来角斗场也未尝没有打探的意思,谁知眼看着事情竟在转瞬间闹得不可收拾,超脱自己的想象。而范功曹又是他的好友,所以才特意来阻拦范功曹去见老板娘,毕竟谁知道那里现在已经是怎样的龙潭虎穴。此时性情耿直的范功曹竟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陈校尉身体紧绷,看了一眼角斗场总管梁一泓。这个看着像是文弱书生的年轻男子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轻笑道:“范大人若有猜疑,进去与老板娘见面相问。”范功曹点头道:“我这就去问问你们北罗帮帮主,她究竟要干什么”陈校尉哪敢进屋,开口道:“不可。”“有何不可”范功曹还问了一句。陈校尉心中惶恐,听闻此言又哭笑不得,他看向梁一泓说道:“你们北罗帮现在出了乱子,不赶快安稳内部,要我和范大人去干什么”梁一泓至此面色终是沉下了几分,说道:“帮主之命,还请大人不要让我为难。”听闻对方态度如此强硬,陈校尉心头一凉。自从北疆王两个月前出声响应辽东王那句“择亲王继位”的号召,开始违例调动兵马以来,这段日子北疆内部人心惶惶。按理说这三郡之地皆是北疆王封土,他们皆算是北疆王的臣子。但终究还是有不少人皆是朝廷的忠臣,有些人还联名上奏给北疆王,请其不要莽撞行事。甚至还有些老臣站在北疆王府门口跪求北疆王遣散部队,更有刚烈之士怒喝北疆王意图造反,霍乱北疆。其中有些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死去了,有些人却还好端端的活着。至于那些一直闭口不言的北疆属臣,北疆王竟是一律不管,似乎暂时没有铲除异己的意思。但当北疆王开始拉拢北罗帮之后,大家都能明白,北疆王是真的要出手了。平定完北疆的江湖,接下来必是庙堂。陈校尉虽然一直没有发声,但内心还是向着朝堂的,原因无他,只因其父就在朝为官,身居将军之职。而范功曹更是参与了联名上书请北疆王收兵一事。若是北罗帮真的投诚了北疆王,还会有他们活路么念及于此陈校尉生了一身冷汗,心想北疆王果然城府深重,魄力过人。他先是不言不语地集结军队,对于朝堂的使臣既不杀也不回绝,只是软禁在北疆。对于北疆属臣的询问或抗议也不理会,只杀掉了几位言行过激的鲠骨之臣,其中多是军权在身的人物。换句话说,北疆王这两个月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便是将北疆的军力牢牢握在手中,并使士兵枕戈待旦。军力在手,便有一种强大的威慑。然后,他开始拉拢北罗帮。北罗帮在北疆扎根深厚,与北疆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本身又拥有几百位修行者,其中不乏强大。如若北罗帮不从,那不用多想,二十万大军便会先踏灭这帮派。但是换位想一想,威逼利诱之下,北罗帮还是妥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待北罗帮归顺,通过北罗帮的情报网和人脉,顺藤摸瓜开始大肆清理北疆官场上的异己,将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且由北罗帮下手,还可以将善杀大臣的罪过都放到他们身上,虽说全天下都会知道幕后出手的人是谁,但史书上就可以换一种写法了。毕竟,等北疆王真的荣登九五之际,这件事情说出去终究是不好听。再者北疆朝堂中人不少如陈校尉一般,有亲属家眷还在南方,若是杀的多了必然会引起众多人的不满与憎恨。这时就可以从北罗帮之中推出一只替罪羊。大家不要恨我北疆王哟,我当初可没杀那些大臣,你们知道我最仁慈最宽容了,是北罗帮瞎猜我的心思私自下的手,你们看,就是这个某某长老出的手,你们要杀要剐随便。还是那句话,虽然没人信,但是到那一天你不得不信。你明知那层纸糊的窗户纸就是个障眼法,但你也不能去捅破它,因为你没有权利质疑。这也是政治手段的一种。想通了事情,陈校尉才知道自己与北疆王之间究竟差了多少城府与韬略。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这就是非常简单粗暴的战略布局,先牢握兵力,以震天下。再入江湖,以掌四方。再清朝堂,莫敢不从最后,北疆内部安稳,便可率军南下,直奔京都陈校尉浑身一震,浑身血液凉下来之后又转瞬间沸腾,谁都能反他不能反,毕竟他父亲还在京城霎时间,陈校尉怒喝一声,一拳砸向了梁一泓。梁一泓猛然抬手一撩,随后一脚踢出。陈校尉身子倒飞出去,摔在了一排椅子上,而范功曹还有些愣神,他只觉脸上有些湿热,抬手一摸,是一大把的血红。那是陈校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