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今晚九点,到杭城港出海口等我,就他自己!”黑衣人毕恭毕敬抱拳敬礼,额头上一滴汗珠缓缓滑落,给所有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众“亡命之徒”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宴会大厅,看着眼前令人费解荒唐至极的一幕,何思文愣了数秒,直到所有黑衣人都离开了宴会大厅,程卓缓缓转身,冷眼扫向自己,何思文这才顿感后背一阵发凉,一路抱头鼠窜,逃回了宴会大厅中央的主桌旁边,躲到何天南和苍龙的椅子中间,浑身瑟瑟发抖,只敢露出一个脑袋偷瞄程卓!程卓嗤笑一声,这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懦夫,这类令人不齿的事情做的也不少了,早已是见怪不怪,拉着何雨墨,二人信步走到主桌边,不请自来,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调整好姿势,程卓抬眼一扫眉头紧皱面目狰狞的何天南,声若含霜!“好了,你们也闹够了吧,”“咱们,不妨来谈谈正事如何?”“老实交代吧,你们把何震声藏在哪了?”何天南牙关紧锁,恨程卓恨的是牙痒痒,却要维系自己新任家主的形象,故作镇定便说,“老夫,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程卓早就料到何天南不会坦诚,也不指望何天南一上来就说实话,趁着何家上下全族都基本在场,还有比让何天南说实话更重要的事!“好啊,这个简单,”“你不是说,何震声死了么?”“那他,在哪个医院病逝,尸首暂存在哪个殡仪馆?”这一问直击要害,何天南害怕程卓来砸场,一只铁公鸡竟然不惜重金,叫了一群打手来给自己镇场子,最怕的不是程卓阻止自己接任家主,在这老贼计划里,就算程卓一时阻碍自己继任,可他和何雨墨不可能一直赖在何氏集团不走,那只要程卓一会儿没在,何天南再重新招呼亲友们重开就任仪式即可,他真正害怕的,是程卓问起何震声的下落!只见何天南五官纠缠在一起,恶狠狠瞪着程卓,从牙缝中挤出字儿来,“老夫的家事,于你这外人何干?”“擅闯我家族企业,搅乱我家族宴会,还口出狂言!”“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说老爷子没死,你可有凭证?”何天南是急了,火急火燎,程卓却是波澜不惊,一手搂着何雨墨,一手搭在椅背上,坐的腰杆笔直,声音也是淡定自若!“凭证?我要什么凭证?”“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眼下的状况,这头脑还想做家主,愚昧!”“你若想反驳我,证明何震声确已撒手人寰,说出他遗体暂存何处即可,你半天说不出来,何家的人也不全是傻子,何震声到底死没死,他们心知肚明!”何天南扫视全场,在程卓这番话的挑唆下,何氏族人看向何天南的眼神也的确变了,这也难怪,老家主就算真的不在了,在哪火化,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何天南的如意算盘,是何氏族人根本不关心何震声究竟是死是活,毕竟何震声除了嫡系的自己,其余旁系子女皆是漠不关心,所以只要谎称何震声已死,自己要就任家主,也是无人敢拦!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何震声确实不在人世的基础上,若让众人知道老家主还在人世,自己恐难服众!何天南看着程卓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程卓用牙齿生生撕成碎片!程卓却是从容不迫,丝毫不着急,这局面越发僵持下去,难免又要爆发冲突,忽然一旁沉默许久的苍龙,却是声音洪亮便说:“我虽是外人,诸位,姑且容我插个嘴,”“何老爷,你们之间,是否是有什么个人恩怨?”“若是如此,那就你们俩私下解决嘛,别把你这一大家子人都牵连进来。”这话,在何天南心里,全然是苍龙在帮自己找台阶下了,虽然很是不甘心,也不知道族人回去后又要如何议论,但肯定是好过当着全族家人的面,和程卓继续这样刚下去,虽然程卓此刻是不慌不忙,可在何天南眼里,这何家的上门女婿就是个麻烦制造机,是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龙老板快人快语,所言极是!”“众家人,抱歉了,今日还请先行退席,”“老夫……老夫有些私事,要与程卓夫妻相商!”何家众人虽然是全然不知所措,从何天南和程卓二人的对峙中也能看出些端倪,都在心里嘀咕何震声到底死没死,可既然何天南已然下令清场,眼下还是没人敢再多嘴,陆陆续续起身离席,很快,高朋满座的宴会大厅,便是又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空洞的装饰,和主桌上坐着的几人。苍龙抬眼,见已然四下无人,便也滕然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对着何天南说道:“何老爷,龙某也是外人,不便久留,”“你的家事,就你们几人自行商量如何处理,”“龙某先告辞,名片上有我电话,有什么事,再行联系便可!”说罢,没有去看程卓,也是离开了宴会大厅。苍龙一走,瑟瑟发抖的何思文更是心有忌惮,躲在何天南的身后,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椅子后面,不敢抬眼去看程卓!何天南虽有满腔怨愤,但现在场内空空如也,这老狐狸也是识时务之人,竭尽所能压抑着怒意,故作镇定的用着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程卓,你到底要祸害我何家到什么时候?”“老夫就任家主,与你又何干?你还以为自己现在是何氏的执行董事?”“你们伙同土匪祸害杭城百姓,已经被逐出家门,为何还舔着个脸一再为难老夫?”程卓还没说话,却是惊讶的发现一旁何雨墨,面露怒色,义正辞严反驳何天南,“大伯,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爸妈根本没有勾结土匪,那是爷爷做的,你也有份!”“我爸临终前都告诉我了,你们受人指使,伙同一帮地痞阻止杭城百姓前往万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