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墨猛然惊醒,满头香汗,腾的坐起身,正看见母亲被军士押着双臂的样子,顾不上许多,嘶声高喊!“放开我妈!你们要干什么!”程卓愣了一下,没来得及阻拦,只见何雨墨鞋子都不穿,光着脚就是跑了上去,要冲到杨慧面前,却是被吴用川伸手拦住,“何雨墨小姐,请你不要妨碍公事!”“你父母是南郊土匪的共犯,教唆土匪拦路劫车,”“现在人证物证齐全,我们依法抓人,你如果再不注意言行,我要告你阻碍执法了!”何雨墨一听这话,并没有露出震惊的神情,反倒是焦急万分,替父母鸣冤!“你们都被骗了!真正的罪犯根本不是我爸妈!”“昨天我爸还在世的时候我来看他,他全都告诉我了!”“他说了,强迫他和我妈与南郊的歹人为伍的,就是我爷爷!”此语一出,吴用川吓了一跳,毫无防备的就听到此等消息,秦百川却是面不改色,看向同样波澜不惊的何震声,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哂笑,秦百川趾高气昂,头抬的老高,对着杨慧怒问:“犯妇杨慧,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如此撒谎袒护你!”“那你自己说,她之所言,是否为事实?”杨慧低着头,失魂落魄,全然没了心气!双唇颤抖,语气微弱,“没有……是我和我丈夫做的……”“与何氏家主……没有任何干系……”听到杨慧这话,何震声也是志得气满,鼻孔撩天,转头满脸嘲讽的看向何雨墨,“如何,我的好孙女?”“你冤枉老朽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和你母亲商量好?”“往老朽头上扣屎盆子,想为你母亲开罪,虽然勇气可嘉,但也未免太过张狂了!”何雨墨不争气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看了看如同行尸走肉的母亲,又看了看满脸狂妄的何震声,张口还要辩驳,却被不知何时已走到身边的程卓制止了,“别说了,墨儿,”“这些恶人是一丘之貉,与他们说不上道理!”何雨墨转头,掩面而泣,丧亲之痛,加上亲母即将面对牢狱之灾,心痛的无法呼吸!程卓甚是心疼,将何雨墨揽入怀中,再看杨慧,丝毫未作抵抗,任由军士扭着胳膊,被带出房间,等待她的还不知是怎样的刑罚,程卓心中,却是有了些别样的滋味。这杨慧,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谁才是穷凶极恶,谁不过是棋子,现在一切已然明了!何震声丝毫不掩盖心中的窃喜,满面春光的看向程卓,想要说话,却没说得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咳的满脸通红,半晌,才缓过气来,重新拿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派头来,“咳……程卓,你要可管好你老婆啊,别任由她胡来!”“这样随便撒谎诬陷好人,吃亏的日子在后头!老朽是过来人,听我一劝,”“凡事要讲证据,没证据就血口喷人,老朽大人大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可别不识好歹!将来遇到没有老朽这等好脾气的人,可不会惯着你们!”程卓眉峰似剑,嫉恶如仇的双眸直扫何震声秦百川,正气凌然,气冲霄汉!“好一个大人大量!”“杭城之所以是一池污水,正因为有你们这些衣冠禽兽,党豺为虐!”“善恶有报,天不容奸!我程卓,要将杭城这池污水清干净,就从你们开始!”明明眼下是八月酷暑,这病房里的气氛,却像是数九寒天!屋内众人神色各不相同,秦百川何震声面带放纵奸笑,程卓正义凛然怒瞪二人,何雨墨看着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母亲满目愁容,杨慧却是面如死灰,毫无生气!甭管大小,医院都是汇聚人生百态之地,喜怒哀乐,皆汇聚于此。听完程卓这番正义执言,秦百川竟然鼓起掌来,只不过脸上写着的还是满满的傲慢,“好啊,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程卓啊程卓,你若不是在我头上撒野,我都要敬佩你的勇气了,”“只可惜,匹夫之勇,没点真本事,就会大放厥词,只怕你命不够硬啊!”程卓冷眉一哼,全然不屑一顾,紧紧搂着怀中的何雨墨,眼神如刀似箭!“我命硬不硬,就不劳秦城主费心了,”“有这等闲工夫,不如先算算自己的寿数!”“你们,不是认识一个牛皮吹得震天响的神棍么?不妨请他算算,你还能活几年!”这一句话,整破了秦百川的防,程卓话音刚落,秦百川脸色当时就变了,明显程卓是在隐喻当年高人卜卦一事,秦百川收起满脸奸笑,冷眼直瞪程卓,“小子,你好像,知道不少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有些事,不该知道,就别去打听!”“这是为你好,你就算自己不怕死,也不考虑考虑你那宝贝老婆,可别拉她下水!”这一来一回,就像两名武林高手,不动神色,意念开战,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何震声在一旁听得真切,只怕再说下去,场面难免不可收拾,趁着自己的丑事还没败露,可不想趟进这滩浑水,堆起一脸奉承的笑容,对着秦百川作揖道:“秦城主,何必同这宵小之辈浪费口舌?”“他呀,天不怕地不怕,就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不知秦城主今日是否还有其他安排?老朽想请城主至府上一聚,不知能否赏光?”这是明摆着给秦百川台阶下了,秦百川也不是酒囊饭袋,这刚死过人的病房,可不是聊天许久的好地方,秦百川也无意久留,可何震声一个三流世家的家主,何来的面子请城主喝茶?“何老,好意心领了,恕在下推辞,”“带这犯妇收监,我还要回城主府,有要事筹备,一会儿要先告辞了,”“过些日子,南郊土匪一案公示,和我秦家古医的发布会一同举办,欢迎何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