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气味,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裂痕,正在程卓和何雨墨的感情中间悄无声息的蔓延。程卓微微皱眉,狠下心,转身走向门口,却听见身后的何雨墨又开了口,“一起去的话,你不能保护我吗?”程卓登时停下脚步,双手攥拳,回过神刚要回话,却见何雨墨已经起身,回了房间,默默地关上了房门。此刻,程卓内心风起云涌,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无法跟妻子言说,自己的身份,除了武狱的弟兄,就只有吴用川这废人知晓,自己有一肚子的话,都不知可以对谁说!战神,就注定如此孤寂吗!程卓咬咬牙,对苍虎冷声说:“给吴用川打电话,然他立刻回来!”“等吴用川来了,让他在家守着雪儿寸步不可离开,”“你在这等吴用川到了,再重新开一辆车,与我在万台寺门口会和!”苍虎有些疑惑,随口便一问,“武王,夫人她……”“问这么多做什么!让你做,做便是了!”“是……属下多嘴……”程卓眉间带着怒意,越过苍虎,径直出门了,留下苍虎战战兢兢的杵在原地,一脸不明所以。万台寺,是杭城最大的礼佛圣地,有数百名僧人,不管是求签祈福,还是来捐功德,每日香客原是络绎不绝,再加上坐落在杭城南郊,四下是一望无际的农田,远离城市的喧嚣,原本应该是城市里的居民可以前来呼吸新鲜空气,排解生活压力,给自己给家人求一份功德的好去处,可正如吴用川所言,这里有着一众刁民,整日不思劳作好吃懒做,也不打工种地,只在马路两边,冷不丁的窜出,设立路障,向过往车辆索取过路费,四大豪门他们惹不起,不敢拦,普通老百姓的私家车或旅游车辆是他们最喜欢见到的,长此以往,越来越少有人敢往南郊去了,宽阔的道路,少有车辆行驶,程卓开着一辆捷豹跑车,风驰电掣,直开往万台寺。时间已近正午,阳光猛烈地照在地面上,柏油沥青的马路,被烤的滋滋作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程卓却是大开车顶棚,任凭炎热的风吹在脸上,心中却是坚冰!远远地,可以看见一个绿色的路标,万台寺还有十公里,程卓心中,逐渐有些发痒,如果孙大小姐没有说谎,万台寺的那名老僧人知道自己当年含冤入狱的真相,一想到这尘封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程卓内心有些激动,一脚油门,加大马力,想要尽快赶到万台寺!计划,可永远赶不上变化,正在离万台寺不到四五公里处,忽然路中间横出一个巨大的树干,堵住了全部的四条车道,程卓远远看见,一踩刹车,轧——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银色的捷豹跑车画出四条黑漆漆的刹车线,停在了树干前两米处,险些撞上!“呵,果然,还是遇上了么?”程卓轻哼一声,果断打开车门,扫视了一眼这根粗壮的树干,伸出手,刚要去动,忽然四下爆发出阵阵高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原本四下一片寂静的公路,猛烈地抖动起来,从四面八方,不知什么地方就跑出来十余人,各个拿着棍棒镰刀,张牙舞爪的奔上公路,片刻便将程卓团团围住,堵在树干之前。为首一人,一脸的横肉,额头上包着一片方巾,手里拎着一截不锈钢水管,大摇大摆的走到程卓面前,将水管往地上一敲,扯着嗓子就喊:“在下南家村村霸,诨名奎刚!”“这位老板,看您开着豪车,应该家境殷实,”“弟兄们近来手头有些紧,还望老板打发几个过路钱,弟兄们自当给老板打开去路!”程卓四下扫视一眼,鼻尖一哼,“一群蝼蚁,要饭要到我头上了!”“你们,拦路之前,不先看看自己拦的是谁么!”自称奎刚这人,拎着水管,懒洋洋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卓,满脸鄙夷,“老子在这一带混了几年了,你还真是个新面孔,”“不过老子不在乎!除了四大豪门,老子还真没有不敢拦的!”“怎么,你小子是个什么来头,说来听听?难道比四大豪门还厉害?”程卓眉峰似剑,脸上已然放出愠色,“四大家族,不值一提!”“我,是你们惹不起的人!”一众地痞皆是愣了片刻,转而哄笑起来,奎刚笑的最为夸张,一边笑一边用水管敲着地面,“哈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大老板,原来是个弱智!”“就连我们没读过几天书的土顽,都知道杭城没有大过四大家族的,”“你这口出狂言的小子,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奎刚笑的龇牙咧嘴,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住笑,将水管又是往地上一敲,蹦出阵阵火星,“老子可不会因为你脑子有问题就放过你!”“只要有钱,管你是傻子还是白痴,都得给我把身上的金银细软留下!否则……”说完,奎刚嚣张不已的对着程卓擤了下鼻子,缓缓抬起水管,放在程卓开来那辆捷豹跑车的车前盖上,嘎——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响,水管一头在车前盖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扎眼的划痕!“……你若不长眼,这一道痕,就不只会划在你的车上了!”程卓星眸一瞪,双手攥拳,一股怒火直充头顶!“你在找死!”奎刚全然不把程卓放在眼里,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还说老子找死?”“看你这样,八成也是要去万台寺捐钱的吧!”“告诉你,不留下个大几千小几万的,你就不用去烧香了,直接去万台寺买个灵位吧!”这一句话,忽然提醒了程卓,刚要释放的龙虎之气收起了几分,程卓怒目直瞪奎刚那张肥脸,声音洪亮,震颤空气!“你刚说,万台寺捐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