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听闻这话,先是一愣,忽的严肃了起来,“那怎么今天才跟我说?”“雪儿,身体不舒服,怎么能瞒着我?”何雨墨见程卓有些生气,也是自责,眼角似有泪痕,“倒不是感觉不舒服,只是,一方面有些担心这次旅行,”“另一方面,有种神奇的感觉,好像只要登上那艘游轮,一切就都会好起来!”说到这,何雨墨忽然抬头看向窗外,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港口岸边,停靠着的那艘巨型油轮,何雨墨的眼中居然闪烁出了些许光芒,程卓看着何雨墨这样,心头虽是有些不安,可无论如何不能在何雨墨面前失了方寸,还是没再追问。加长宾利一路开的风平浪静,直开到杭城港门口,哪怕不是擅长捕风捉影的媒体记者,普通老百姓看到这辆家常宾利,都能够很直观的判断出:这辆一看就值好几百万的豪车里,坐着的一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究极土豪!常人都能看出,更别说靠敏锐嗅觉混饭吃的记着了,一众记者远远地就看见这艘耀眼的豪车开来,纷纷调转镜头,兴奋不已,想要捕捉这位富豪下车的第一个瞬间。随着车门缓缓打开,数十台相机对准车门,记者们的手指放在相机的快门按键上,微微渗汗,就等着走出一位石破天惊的大人物,然后回去狂写一篇报道——程卓从车内走出,何雨墨挽着胳膊,紧随其后。四下一片死寂,没有一个记者把快门按下去,地面上仿佛有一丝冷风吹过,携卷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切……”不知是哪个记者带头发出了这不屑的声音,所有记者都一哄而散,重新把镜头调转去了别的方向,嘴里还都念念有词,“我当是哪位大老板呢,结果是这个何家旁系的上门女婿!”“这加长宾利全杭城就两三辆吧,怎么载着的是这么个土鳖?”“我还以为来的是秦城主呢,没想到是个废物赘婿!”“还好没按快门,不然浪费胶卷是小事儿,拍到这个劳改犯,晦气才是最要命!”……何雨墨听到这些记者们大声地窃窃私语,登时满脸通红!更让她感到难堪的,是后方响起了一个尖酸刻薄的,略有些耳熟的嗓音:“嚯,看来,那一千万并没有让你们摆脱穷逼的帽子啊!”“果然,山鸡就是山鸡,千万身家的山鸡,也不会变成凤凰!”这话虽然是酸不溜丢,但说话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明明应该是用来做正义执言的强调,却用来说这等不入流的话语,方子信这金融之神似乎是有些放飞自我,信步走到程卓何雨墨跟前,看小丑似的看着二人。何雨墨羞红了脸,曾经的偶像如此当面羞辱自己和丈夫,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程卓可不吃这套,搂着何雨墨,扭身直面一脸奸笑的方子信,面若冰霜!“狗嘴,却是吐不出象牙,”“到底是伪神,就这点心眼!”听到方子信的声音,一众记者纷纷又来了精神,全然没有理会程卓和何雨墨,抱着相机摄像机一拥而上,把三人围成一团,所有的镜头都是对着方子信!方子信平日里就很享受被镜头和殷切的目光所围绕的快感,更别说这一刻,面对前些日子刚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两个仇人,媒体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自己,自己和程卓身份上的差异体现的淋漓尽致,更让方子信畅快无比!“我是伪神?”“程卓,你问问在场这么多媒体朋友,他们认为,我是伪神么?”“哦,可能都不用问了,他们的镜头指向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吧,哈哈哈哈!”这一圈的记者也都哄笑起来,纷纷随声附和方子信的话,“这何家赘婿是不是失心疯了?连方先生脚指头都够不上的人,哪来的自信?”“什么啊,你们不知道,他前两天在证金交易所踩了狗屎运,赚了一千万,看他飘得!”“我说这何家的穷鬼夫妻哪来的钱报名这次邮轮行,原来是老天瞎了眼给他们赚到了!”“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对金融一窍不通的劳改犯,自以为是个什么劲儿啊!”方子信志得意满的环顾四周,得意洋洋的冲着程卓说道:“如何,还需要方某多言吗?”说到这,方子信忽然向前一步,凑到程卓的耳边,用记者们听不到的音量轻声说:“程卓,不要以为自己运气好,就可以质疑神的权威!”“你以为在我面前赚一千万就可以把我踹下神坛?别白日做梦了!”“只要华国还有心存侥幸想要通过投资一夜暴富的人,我就永远是他们的神!”咔嚓咔嚓,数十台相机疯狂拍照,将方子信对程卓耳语的这一幕拍了下来,第二天金融报刊的头版头条新闻标题都已经呼之欲出了:金融之神方子信,遭三流公司负责人挑衅,面不改色据理力争!方子信的脸,在闪光灯的不断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阴险,看着程卓,万目睚眦,恶狠狠地说:“你和你老婆,在这种二线城市,经营三流企业,”“是不是以为你们和武狱做了几笔生意,就牛逼的不行了?”“我告诉你,不论你再怎么努力,在资本面前,你和你老婆都是下等贱民!”说完这话,方子信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如同人格分裂一般,先前脸上的怒意和嘲讽,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最开始出现在杭城金融街时,脸上洋溢着的那股子亲和,连语气都变得平易近人起来,“各位媒体朋友们,上午好啊,我是方子信,”“自从事投资实业以来,受广大金融界好朋友们的赞许,不才深感责任之重,”“今天,我虽然来参艾维尼号邮轮的海上旅行,但是我的个人财经节目秀不会停播,每晚八点,通过网络视频直播的方式,继续和大家共同研究投资理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