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倒是尽可能地扮演好一个小叔子的角色,任劳任怨地把祁岸点的早餐,逐个开拆,摆满了一桌。摆完他自己都操了声,“这他妈不就满汉全席。”“……”“我哥也真是的,对自己人就敷衍,对你就这么事无巨细。”宋枝蒽在他对面坐下,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祁颂见她有些腼腆,便替她打开面前的几个餐盒,“吃起来啊,别客气,反正都是你男朋友花钱。”宋枝蒽露出一点笑,突然觉得祁岸的弟弟还挺有亲和力。就这么,两个完全不熟的人,一边聊天一边开始吃早餐。祁颂完全不像祁岸那么高冷,聊了两句“话篓子”属性就尽数展现,还跟宋枝蒽说起两人高中时候的事。说那会儿祁岸被接回帝都准备高考,完全是迫于祁岸父母的压力。虽然祁仲卿和易美茹离婚了,但两人三观和对祁岸未来的预判那是不谋而合,都希望祁岸继承祁家家业。而回帝都那会儿,祁岸也确实不大开心,话也特别少。整天就是祁颂在旁边嘚啵嘚啵陪着他。说到这个,祁颂还不乐意,“就我这长相,当年在附中不是校草也是班草,结果祁岸一来,夸嚓一下,我啥都没了。”宋枝蒽没忍住噗呲一乐,“是这样的。”“……”“他当年在我们学校也很招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女生来给他送情书。”甚至有一次,宋枝蒽也不可避免地帮人送了一次。想到这些,她微微有些感慨,那时候的她大概想破头也想不到,未来的某天,她会坐在祁岸的家里和他弟弟吃饭。祁颂的声音把她拉回神,“嗨,正常,在我们学校也那样,有阵子还夸张到那些女生根本就没见过他,就给他写情书勾搭他。”“最好笑的是,我跟祁岸不是长得像吗,那会儿有人就总把我认成他。”“刚巧慕名来认识祁岸的一个隔壁学校的女生,是我早前就过一点儿眼缘的,不过那会儿吧,她有对象,我就没好意思主动出击,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她跟那人分手了。”宋枝蒽小口喝着粥,抬眸问,“然后呢?”“然后她就成为我女朋友了呗。”祁颂笑,“不过我用了点儿不正当手段。”宋枝蒽眨眨眼,“什么不正当手段?”说到这个,祁颂筷子一顿,压低声音,“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我哥啊。”宋枝蒽表情有点茫然,但她又好奇,于是点了下头。像是终于可以倾诉这个“秘密”,祁颂舔了舔唇,不大好意思地说,“当初跟那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吧……我一直跟她说我就是祁岸。”宋枝蒽浅浅啊了声,“什么意思。”反正也是说了。祁颂就索性说开一点,“就是那段时间,祁岸在家里养身体,一直都没来学校,我就借着他的身份,经常穿着他放在学校宿舍的衣服,大晚上翻墙去和那女生谈恋爱。”他摊手,“反正她也不知道祁岸长什么样,我跟祁岸又长得那么像,我就替我哥代劳一下咯。”说完他又笑,“不过别说啊,我装成我哥的样子,别说外校人了,那会儿就连隔壁班的学生有时候都认不出来。”话音落下。宋枝蒽笑容滞在嘴边,脑中像是过了一遍电流,瞬间激活过去某段如鲠在喉的记忆。同时耳边,祁颂的声音喋喋不休,“我俩那会儿身高都是185,侧脸最像,要说区别就是我比他正脸圆润点,骨骼感没那么强,而且我还话痨。”“但只要我当时把这几个地方都绷紧了,穿着他的衣服大晚上的一出去,谁都以为是祁岸。”“不过现在不行了,我现在再怎么装,看着也不像他。”“身上的气场太不一样。”说完祁颂吊儿郎当地往嘴里扔花生豆。宋枝蒽眸色震颤,不可置信地开口,“你那时候,戴过他的手环吗?”祁颂手一顿,“什么手环?”宋枝蒽哽住。心头希望火苗像是摇曳的烛火,就在要熄灭的一瞬间,祁颂突然想起什么,啊了声,“你说那乌银手环啊。”“……”宋枝蒽心神一猝。祁颂摸了摸下巴,啧了声,“你不说我都忘了。”“就是因为我那阵子偷偷戴他那破手环想要提升考试运。”“他回来后发现。”“他妈的也不顾什么兄弟情义,直接给了我一拳。”作者有话说:祁颂: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祁岸:我日你大爷第五十四章当时那一拳打得既突然又钝痛, 导致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揍的祁颂,额角直接肿了好几天。那几天里,他每天都跟身边人抱怨, 说祁岸太小气, 自己不过是戴了一阵他的破手镯, 他至于那么生气么。身边不知情的人有的安慰,有的嘲笑他太菜鸡。但家人这边,除了祁仲卿, 基本都是帮祁岸说话。就连平时比较疼她的老太太都说他活该, 好好的碰人家小岸东西干嘛。刚巧那阵子祁岸刚“疯完”脱离掌控, 祁家孙子辈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语重心长地拍肩, 说他惹谁不好, 非要惹祁岸那个疯子。正因如此,祁颂才得知这阵子消失的祁岸都在家干了什么。后来还是和祁岸关系不错的老幺,祁沫告诉的祁颂, 说祁岸那手镯,是和他喜欢的那个女生有关的信物。而祁岸在家“发疯”,也跟这个女生有关。总的来说, 他手欠欠到了一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候。祁颂一听这才傻了眼,倒也不再敢四处喊冤。再后来,两兄弟冷战了一阵子, 祁颂就主动上去求和好了。只是从那以后, 他再也没见祁岸戴过那个手环。而今被宋枝蒽一说, 他才想起来这次见祁岸,他手上又重新戴了那个手环。想到这, 祁颂嘴角抖了抖。不是吧这人……都有新对象了, 还惦记那白月光?这边他在心里吐槽着, 宋枝蒽那边喃喃出声,尾音带着不敢相信的轻颤。“所以那年冬天,在学校巷子口那边和女生接吻的是你……”不是祁岸。是她误会了祁岸。那个冬天,他并没有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别的女生,而放弃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可惜她声音太小,祁颂没听清,“你说什么?”宋枝蒽神色微滞,顿了顿,“没说什么。”祁颂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转念又想到什么,“不过你是怎么想起问手环的事,这事儿我都快忘了。”被他一问,宋枝蒽慌了下神,“没有,我随便问的。”不太想把当年那件傻事让其他人知道,宋枝蒽干巴巴地胡扯,“我就是,看到祁岸总戴着那个手环,感觉那东西好像挺重要。”“是重要啊。”祁颂颇为感叹,“毕竟那东西可是……”“嗯?”想到这是祁岸刻骨铭心的“初恋往事”,说出来难免会让现女友不开心,祁颂搔了下鼻尖,改口道,“那东西可是寺庙求来的,对考试灵着呢。”“……”宋枝蒽点头,“也是。”就这么,两人各自把各自的心事“揣”回肚子里,又随便聊了聊其他的,不吃不觉就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早餐。祁颂是在家闲不住的性格,吃完饭就去了俱乐部那边。宋枝蒽则满腹心事地回了家,陪外婆给阳台量尺寸打柜子。木匠早早就到了,又是熟人,跟外婆边聊边探讨,好几次问宋枝蒽的意见,她都心不在焉的,“你们定就好了。”“我们定怎么行,到时候都是你在用,要是上镜不好看,那岂不是白做了。”外婆嗔怪她。宋枝蒽这才意识到,这个位置是她未来暑假里直播的地方,于是在脑中过了遍颜色搭配,又拿起手机,“那我在软件上搜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