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庐的眸光缓缓落下,某人不老实的小手慌张逃离。“那啥,今天天气好好哦。”程庐伸出手掌挡在眼前,从喉间发出一个有点沙哑的嗯声。唐梨呜呜一阵激动。男人最好听的声音一定是似醒非醒时,带着几分可爱小鼻音的,甚至藏着不易觉察的脆弱的喉间音,像长着无数的小勾子,扒拉着她,勾搭着她。“程老师,你再说个‘嗯’字。”唐梨满脸期待。程庐:“……”“什么?”唐梨简直想嗷嗷叫,这是什么神仙声音啊?这种夹杂着沙哑的诱惑喉间音简直要她的命。程庐不知道唐梨这满脸通红的样子到底为哪般,“你发烧了?”唐梨:“……”是的!她在发烧!为神仙声音发烧!也算对唐梨有点了解,程庐觉察出不对劲来,他垂下眸,任凭唐梨怎么闹腾,都闭嘴不说话。唐梨大失所望,哼哼唧唧半天,无奈道:“昨晚你讲的那个童话故事……”程庐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什么故事?我什么也没讲。”唐梨狐疑地皱眉,“女主角和我的小名一样,叫小梨,还有个少年……”“哦,你都记得,”程庐坐直身体,淡淡问:“你还记得什么?”“少年是不是被小梨抓到森林深处,圈圈叉叉,然后生了很多很多小孩?”程庐:“……是的。你说得对。”果然没听到。他回答的语气太过奇怪,唐梨总觉得错失了什么。“哇。森林野性少女*城市纯真少年,”唐梨的小脑袋瓜又开始嗑cp了,“天为被,地为床,随时随地都可以圈圈叉叉,树上,水里,熊瞎子家门口……”程庐咻的一下站起来,黑脸把这个将他的故事改成黄色结尾的家伙无情地丢在了身后。-还是谢曼琪有良心,昨晚把唐梨推给程庐后,今天一大早就来“旖旎现场”收获第一手八卦消息,顺带看看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进来一看,唐梨好暇以整地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丰盛的早餐。“外卖?”唐梨没好气地说:“外卖的煎蛋能有这色泽?这香味?这形状?”谢曼琪瞪大眼睛,“爱心早餐???”唐梨:“……你小点声,加加还在睡觉。”谢曼琪嘿嘿笑着凑过去,伸出爪子上下摩挲,还把唐梨的领子翻下来观察。“干嘛?”“你把程老师吃干抹净了?还是程老师把你吃干抹净了?”谢曼琪略显失望,“战况不怎么激烈啊?脖子上都没有草莓印!!”唐梨打掉她的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把他吃干抹净。”话音刚落,谢曼琪瞧见程庐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另一边。她拼命给唐梨使眼色,然而某人沉浸在嘴嗨中无法自拔,“要真到那一天,我们酣战一夜,这时候肯定还在床上腻歪,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吃早餐!!!”“那昨晚……”唐梨抱头哀叹,“我竟然睡着了!!!”“可惜!”“是可惜啊!”唐梨想都没想把话接起来,忽然觉察到空气中的尴尬,她看了看挤眉弄眼的谢曼琪,缓缓转过身去……程庐施施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唐加加的小衣服。这人不是在卫生间洗漱,什么时候去阳台了?唐梨干笑两声,“程老师,我来,我来!”她一溜烟跑过去从程庐手里接过衣服,又一溜烟钻进了卧室,跑得比兔子都快。程庐走过来,淡定和谢曼琪打了声招呼。“程老师,这是你做的‘爱’……不是,做的早餐?”谢曼琪恨不得把舌头咬掉。程庐嗯了一声,“要坐下一起吃吗?”谢曼琪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她要是敢吃一口,霸道唐梨会杀了她。没过多久,唐加加拉着唐梨的手从房间内走出来。他先是给谢曼琪鞠躬打了个乖巧的招呼,而后一咕噜钻到程庐的怀里,奶呼呼地说:“程老师,我怎么一个人睡在姐姐的房间?”“昨晚,明明是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的啊?”谢曼琪瞬间被口水呛到,“三,三个人?”妈呀!果然没有白来一趟。“是啊,半夜我看见程老师抱着姐姐睡,我想挤进去,可惜他们抱得太紧了。我怎么推都推不开……只能缩在大床的边边儿睡,把位置留给他们!”唐梨:“…………”程庐:“…………”谢曼琪:“!!!!!”救命啊,杀狗了!第022章“没有!”“不可能!”“怎么会?”两张嘴, 同时三连否认。否认得太快,又像是另增了实锤。谢曼琪长长哦了一声,“那就是加加看错了呗。”唐加加涨红脸, 挺起小身板,“你们可以说我笨,说我傻, 但不可以说我说谎。”这就陷入悖论, 到底该认定唐加加说谎, 还是承认程庐和唐梨深更半夜抱在一起睡觉的事实?“是姐姐先滚过去的,钻进程老师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唐加加皱眉回忆, “程老师双手搭在她的腰上, 两人脸贴着脸,睡得可香了。”唐梨一脸无语地举起双手……就是这双手竟然搂住程庐的脖子, 她本人怎么会不知道?!!程庐摩挲着手指头, 似乎想回忆起昨夜搂抱人家腰线的感觉, 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谢曼琪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这两人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失落?幸好这时, 程庐的电话响起。安老头从养老院打来咆哮电话, 不用外放都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程庐, 你在哪?!”“你说好今天来看我!”“隔壁王老头非要逼着他儿子喂饭, 在我面前嘚瑟得不行。你快来, 你也喂我吃。”作精安老头, 越活越倒抽。程庐抿唇笑了下说好。唐加加凑上前, 奶声奶气地说:“哪个老爷爷还要人喂饭吃啊, 不知羞。”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安老头听到, 这下可捅到马蜂窝了。“是谁?谁在嘲笑我?”唐加加踮脚凑道手机屏幕前:“一个四岁半的小朋友。”安老头:“谁家孩子啊,这不得好好打一顿?!”“被喂饭的人才会被打。哼。”唐加加怼回去。安老头气得大吼:“这谁家孩子?谁家的?!”程庐把手机递到唐梨面前,唐梨忍俊不禁,“安大哥,是我家孩子……”安老头一听当即语气软了下来,“啊,是大妹子啊,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怎么没跟我说啊?老公是干嘛的?婆婆对你好不好啊……”安老头自从可以天天听唐梨免费出让的fantasy乐队的黑胶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其他事还是记不得,但也不知道这件事戳中他哪条神经元,他的精神稳定性、说话逻辑性好转很多,这点连医生都搞不清楚原因。程庐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安老头的话,“我马上过去。您先下楼溜溜弯,不要老坐着听歌。”“哎呀,程庐你这张脸我都看腻了,”安老头得寸进尺,卖乖耍赖,“唐梨,你也不来看看你可怜的安大哥,被关在这里一个人,孤独极了,周边老太太没有一个好看的……”唐梨:“……”程庐:“……”唐加加抱胸,呵,不知羞!-深冬的养老院到处沾染着冷意。绝大部分老头老太太都窝在开满水仙和兰花的花房里,靠着暖气和充满鲜活力量的花儿强撑着精神。唯有安老头,任凭护士怎么劝,非要站在大门口等着。海风卷着大海深处的幽冷刺骨拍打在他身上,可他仿佛未曾感知般,踮着脚握着冰冷的铁栏杆翘首以盼。远处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安老头待看清楚车牌,整张脸立马松弛下来,随即冷哼一声,转身往花房慢吞吞走去。只是他走三步,歇一步,还时不时扭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