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悄悄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风吹红了。也许她也是真的喝醉了。喝着啤酒也能把自己呛着。时闻野帮她顺了顺背,“大学的时候我去上过心理课,真他妈的听得难受,脑仁炸了一样的疼。”他想起上过的那些课程,老师说的那些话,依然忍不住:“操。”时闻野猛地吸了口烟,“陆北说我瞎折腾,说你又不喜欢我,费这么多劲和时间有什么用?”“我不信,我不信你不喜欢我。”林悄悄屈膝埋着脸,掌心不知不觉湿了一片。她重新抬起头来,眼圈好像更红了。她看见他手腕上那串早就生锈了的手链,声音有点哑:“我有过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时闻野沉默。林悄悄望着月亮,“我觉得他就像天上的月亮,离我很遥远。我只敢在不被他发现的可能下偷偷地喜欢他。”“会去计算他出门和回家的时间,提前很早起床,去碰运气等一个偶遇。”“你知道吗?他很受欢迎,和我不一样,身边围着很多人,都很优秀。”少年潇洒肆意,走哪儿都是瞩目的焦点。她那个时候喜欢他,快要到死掉了。林悄悄每次看见那些能和他开玩笑,哪怕是多说两句话的人,心里都羡慕的发酸。“我还去偷看过他打篮球,偷偷往篮球场边上放了水。但是他没喝,也没有拿。”“捡到一样属于他的东西,都开心的不得了。”时闻野听得胸口窒息,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是很想知道她曾经有多爱过那个人。时闻野呛了一口,咳嗽的很凶,他哑着嗓子问:“他喜欢你吗?”林悄悄擦掉眼泪,“我不知道。”她说:“可能有一点点吧。”林悄悄的眼前已经模糊,她垂着睫毛,“但是我很贪心的,我想要全部。”时闻野用嘶哑的喉咙嗯了声,想说我给你全部,又怕她不要。到了点。台阶身后的游乐园,已经开始放起烟花。林悄悄的声音在烟花燃爆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我现在觉得,如果没有全部,好像也不是不行。”时闻野抽着烟,一声不吭。只有在她喝醉的时候,才肯和他说这么多的真心话。他掐灭了烟,正准备说我们回去吧。林悄悄忽然间捧住了他的脸,湿漉漉的乌眸盯着他漆黑的眼睛,在他始料不及的那一秒钟,她贴近了他的唇瓣,毫不犹豫亲了下去。甜香混着烟草。像是一枝玫瑰盛放在末日的硝烟之地。林悄悄亲够了他,气息微喘半靠在他身上。时闻野的呼吸有点喘,无可奈何用指骨捏住了她的脸,眼神深不见底,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嘲讽自己:“你只有喝醉了,才会亲我。”趴在他肩头上的少女,抱紧了他。往他的怀里又拱了拱。她贴着他的耳朵,气息温软:“时闻野。”她说:“我没喝醉。”时闻野显然怔了怔。她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声线有点颤:“野哥,再给我多一点点吧。”多一点点的爱。她就要心软了。作者有话说:畜生时闻野!怎么越骂畜生还越爽了ya——第57章 悸动这句颤抖的声音, 轻得几乎都没有重量。时闻野怕是他的错觉,混沌恍惚下的幻听,他扣紧了她的身体, 指骨克制不住力道用劲掐着她的腰肢, 力气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严寒的风送来冷冰冰的气息, 裹挟着烟花燃爆后的彩色碎屑。时闻野双臂拥紧了她,张了张口, 不小心灌进去太多的空气,他被呛的猛地咳嗽了几声。冷白的脸色,逐渐腾起了颜色。他咽了咽喉咙,渐渐止住了咳嗽声, 他压着轻微发颤的嗓音,“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吗?”在他还没怎么注意到她的时候。时闻野想起那天不小心在她的卧室里发现的那张校牌。他初中时候的校牌。什么时候丢的, 他都忘记了。被少女小心翼翼收藏在抽屉里。保存的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林悄悄趴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颈窝逐渐湿润了起来, 滚烫的眼泪无声砸在他的皮肤上。她没有喝醉, 但是她确实比没有喝酒之前要勇敢很多。她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时闻野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就没有那么执着想要个答案。他扶着她站了起来, 带着她去了独立的洗手间里, 进去之后就锁好了门。林悄悄低着脸,藏起来不想让他看。时闻野打开了水龙头, 水声哗哗的响, 他的拇指将她的围巾往下压了压, 林悄悄只关注的到他漂亮的手指头, 削瘦骨感, 白皙纤长。时闻野轻轻拢住她的下巴,目光寸寸扫过她泛红的鼻尖、脸颊、还有眼眶。她的睫毛上还悬挂着没掉下来的眼泪,雾蒙蒙,湿漉漉。时闻野抿直了嘴角,“我先帮你洗个脸。”他不想看她哭。又怕自己张口叫她别哭了的话,会说的太生硬。时闻野打湿了手帕,又将水拧干净,动作小心翼翼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不过她的眼睛看起来依旧水汪汪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完。男人随手将手帕放在一旁,凸起明显的喉结无声滑动了两下,他的拇指看起来漂亮,但力道却格外的硬。时闻野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抵在洗手台边缘,另只手攥紧了她的手腕,稍往前扯了些力道。他弯腰,低着脖颈,对着她的唇瓣,重重地吻了下去。这个突如其来的炙吻。有些粗暴。男人近乎蛮横掠夺她唇齿间的气息,将她的唇瓣吮得发麻。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比春日的湿雨还要黏腻。泛着潮气,甚至还有暧昧的水声。时闻野温柔抚摸了她的后脑,猩红的眼睛压着浓烈的情绪,嘶哑到顶的声音问她:“还要继续哭吗?”林悄悄刚才只是借酒发泄一下。她平时没有那么脆弱。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流泪。她还没回答。男人用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声音沙哑,嘴上有些不干净:“那老子也要继续亲了。”林悄悄往后仰了仰,“我好了。”时闻野却没松开她,她的后腰紧紧贴着大理石台,硌得有点难受。酒好像醒了点。她没有忘记自己今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且她一点都不后悔。时闻野已经和她贴得很近,还要往前继续逼迫她的空间,稍有不慎就是擦枪走火的距离,“悄悄,你只要多一点点就够了吗?”林悄悄是个很容易就难为情的人,她被问得不想抬头,又想藏进围巾里面,却被他轻易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