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冽的冷香灌入她的鼻尖,顾清宁心底紧绷的弦终于松懈,眸底噙着的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我好想你。”她染上哭腔的声音,充满不安。他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感觉整个人都被撕碎了一般。傅君承清楚地感受到她单薄的身躯在打颤,幽邃的黑眸里满是心疼。揽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他用力抱紧她,偏着头亲了亲她的耳尖,“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这么久。”顾清宁不语,呜咽着埋进他的胸膛,素白的手揪住他的衣襟,生怕他不见了。“我不该这么迟才回来。”傅君承修长的手覆上她的后脑勺,宠溺地揉了一下,“等回去,我任你罚好不好,嗯?”“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顾清宁的眼泪越流越凶,尾音微颤。她不怕变成残魂,也不怕变成孤魂野鬼,她只怕再也见不到面前这个人。傅君承抚摸她头的手一顿,低眸看着怀里的人,缱绻的目光尽是疼惜和愧疚。他家小狮子不爱哭的,这次怕是吓坏她了。“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轻声在她耳边低语。顾清宁闭上眼,紧紧抱住他的腰,心底生出失而复得的庆幸。还好,他终于还是回到了她身边。四周一片寂静。傅怀远一行人看着久别重逢的两人,不忍上前去打扰。陶秋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水汽,看着相拥的两人,脑海中不禁想起一条热词——双向奔赴的爱情。她弯了弯唇,眉目间的笑带着几分欣慰。云反从另一架直升机里下来,走到云正身边。云正侧目看着他,“怎么不见梵少?”“被宇文家给接回去了。”云反道。云正朝傅君承那边看了一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爷没受什么大伤吧?”云反耸肩,视线移到不远处相拥的两人身上,“不清楚。”与此同时,顾清宁冷静下来,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她睁开眼,从他怀里抬起头,“你受伤了?”知道瞒不过她,傅君承如实道,“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顾清宁不信他的话,挣脱开他的手臂,退后一步,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蓦地,她的视线被他衣袖里渗出来的血迹吸引了过去。顾清宁脸色变了变,连忙撸起他的衣袖。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出血,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傅君承放下衣袖,握住她的手,“没……”顾清宁打断他的话,“你再说一句没事试试。”对上她发红的眼眶,傅君承的语气软了下来,轻声哄道,“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顾清宁抿了抿唇,他穿着衣服,她无法看到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她反握住他的手,“回去。”傅君承勾唇,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侧脸,胸膛里涌动着一股暖意。“爸、妈。”看见自家父母,傅君承温声喊道。傅怀远扫了他一眼,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臭儿子。”陶秋玥破涕为笑,看似用力地锤了他一下,“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要把小宁给拐走了。”傅君承笑而不语,长臂一伸,习惯性地将顾清宁搂进怀里。“外面冷,先回去再说吧。”傅怀远发话道。……公司那边还有事,云正和云反先走。傅君承一行人则是回了酒店。回到房间,傅君承关上门,一转身,女子清瘦的身子挡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抱她。不料,顾清宁躲开他伸来的手,抬起手就要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宁宁,几天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主动了?”傅君承眸光一暗,抓住她的手。顾清宁白了他一眼,挣脱开他的手,嫌一颗一颗解扣子太慢,她手腕微微用力,直接粗暴地扯开衬衫。纽扣崩开,露出一片冷白色的肌肤。还有掩藏在衣服底下的伤痕。顾清宁绕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替他脱掉衬衫。刹那,她心神一震。只见他上半身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后背还有左臂上的伤最为严重,伤口被海水浸泡过,都有些泛红发炎了。顾清宁的眸色沉了沉,攥紧了手里的衬衫,一团怒火在心底叫嚣。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傅君承转过身,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乖,别气。”“我要宰了他。”顾清宁冷着声音,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要宰了他。”她气得浑身打着颤,如同一只快暴走的小狮子。傅君承哑然一笑,抚摸着她的头,嗓音低沉惑人,“好,等我们抓到他,你想怎么宰都随你。”在他的安抚下,顾清宁身上暴戾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伤口要赶紧处理,你先去洗漱,我再帮你上药。”她说着,从他怀里出来,抬脚走向衣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