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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节(1 / 1)

尉大管家没想到,她对那养父竟然有这般深的感情,一时有些不是滋味。“小姐,侯爷才是你亲爹……”季妧冷笑“我姓季。”尉大管家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最好把我的话记住了,若是此事传扬开,我唯你是问。小舟,替我送客!”始终垂手旁观的小舟应了声是,回身向尉大管家伸手做请——他本就要赶回店里,正好可以把人送回邺阳。尉大管家看着打开又闭合的院门,重重叹了声气。翌日下午,小舟又来了一趟。“晨起那温如舒就乘船回京了,留了封信。”又是信。季妧接在手里,犹豫了一瞬,才动手拆开。并不是她心中所想,信上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地址。“公子,既然想断了她念头,又为何将地址给她。”温如舒站在船头,被夜风吹得衣衫猎猎。“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万一回头伯昭找我算账,可如何是好?”“公子就不怕她真的进京?”温如舒轻摇折扇,笑意盎然。“届时一切已成定局,她便是进京又有何妨?何况,她怕是连自己要找的是谁都不知道,想想还挺有意思的。”“该不该进京?”两夜未曾好眠,季妧脑子依旧清醒的出奇,她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出了答案。先不说她的家和事业都在关北,即便这些都可以不管不顾,她也不可能撇下大宝千里寻夫。偌大的京城,寻不寻的到且另说。就算地址是真的,人也寻到了,若果如温如舒所说,那她该怎么做?和另一个女人扯头花吗?再或者论个先来后到,千方百计抢回来?勇敢是挺勇敢的,但她的尊严不允许。而且,她膈应。虽然她也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交代,但这些并非生活的部。确知关山没事便好,虽然想到他前路艰险、心仍旧揪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他的选择,她连个知情权都没有,还瞎操什么心,不添乱才是正经。关山是不是也这般想的?所以人人知道,独独瞒她。至于他还会不会回到关北、回到这个家中……腿长在他身上,要回自会回。但倘若他真惹了桃花债……季妧伸手,摸了摸身旁空着的位置。“九月十五……未婚妻……”有如钝刀割肉一般,喃喃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季妧侧转过身,叹息着闭上了眼。那还是,此生不复相见为好。0第572章 屋塌了季妧也不知何时睡着的,感到有人在晃自己,迷迷糊糊喊了声关山,手一拨才觉出不对劲。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而晃他的是站在炕沿的大宝。大宝手里拿着个东西,冲她摇了摇。季妧一看信封,睡意不见了,头有些疼——那个温如舒,走都走了,还来给她添堵?有心不再理会,又好奇这次会是什么。季妧半坐起身,从大宝手中接过信封,正待要拆,发现蜡印不对,像是被人拆开后,又重新弄的。存着疑虑,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这次应该不是温如舒,纸不一样。心中突然一动,该不会是……季妧瞬间坐直,屏息将那张菲薄的纸页展开,入目果然是熟悉的字体。——有事返京,事毕即归,勿虑。将大宝送至隋家马场,交予隋鸣凤,切记。季妧揉了揉眼,逐字数了一下。没错,就这么两行,整整二十六个字。季妧气的差点没把信给撕了。写都写了,就不能多写几个字?他就没什么要说的?他就不该解释一下?季妧蓦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正要扔出去,想到刚刚的蜡印,又蓦地停了下来。或许,不是不想多说,而是不便多说呢?他身边应该都是温如舒的人……季妧紧忙问大宝“这谁送来的?送信的人呢?”大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外面。”季妧匆忙下炕更衣,跑到院中,拉开大门,就见村中一个小童指着旁边寻常装扮的男子道“妧姐姐,这人找你,我娘让我给他领路。”季妧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谢谢,小童蹦蹦跳跳跑了。季妧转向男子,问“信是你送的?”不等男子回应,又道“他既有功夫写信,为何不自己来说?”男子拱手道“京中有重要之人,急等回去一见。”重要之人……季妧把这四个字在齿间过了一遍,神情莫辨。男子见她不说话,催问“季娘子可要回信?”“不用。”季妧冷声道,“你走吧。”男子迟疑“还是写一封吧。”不然他不好交差呀。公子搞的是绝顶好药,按说要昏睡个一天一夜、到通州时才能醒,没想到竟提前了大半日醒来。他逼船掉头,谢头儿不肯,一番打斗,护送的人趴下了,还是谢头儿搬出泰叔生死,这才把人留下。于是也便有了他回程送信之事。他想着公子吩咐,原想糊弄了事,没想到那人紧跟着便吩咐大船慢行,待行至随州,若他还没有携信物返回,就将谢头儿丢河里……其实原本应该更早到的,奈何信有两封,他先去了关北军中,入营时被当奸细扣押了一夜,直至韩老将军归营。“季娘子,你若不写……”“你等等。”季妧撂下这句,快步回了东屋。费力挪开梳妆台,在梳妆台与书架夹角的地面上摸索了一会儿,揭开几块砖,下面是个四四方方的地洞——季妧藏银钱和贵重东西的地方。她从最底层拖了个小木匣出来。打开木匣,入目便是那块烙着“寇”字的铜牌。当初贞吉利把这私符给她,让她作防身只用,然而她从未动用过。一来还没遇上生死攸关之事,二来觉得心虚。毕竟自己与那寇长卿无亲无故,狐假虎威也便罢了,真用了人家的私符,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当时又何曾想到,有一日会真的跟这私符的主人产生关联。想起去岁大雪,她与关山对坐在暖融融的炕上伏案抄书,突地心血来潮,就曾把这私符拿出给他看过。关山只扫了一眼,并没说什么。那时她心中还不曾对关山生疑,是以也没太在意。如今再细想关山当时的神情……季妧重重吁出一口气,把木匣盖上,上了锁后,出屋交给来人。男子以为她写的信就在匣中,也不多问,急匆匆上马走了。季妧干站了半日,进了灶房做早饭。大宝还要上学,吃罢饭还要跟孟里正去看学校选址,物流所那边也要去一趟……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想别的。不过有件事一直盘旋在她脑中。关山惜字如金,按说不会写无关紧要的话,却特地叮嘱她把大宝送至隋家马场,季妧虽想不通原因,却还是放在了心上。傍晚大宝从村塾回来,季妧跟大宝商量了一下,大宝果然不同意,一晚上都绷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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