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打扰了。”她转身便要往回走,偏偏被人扯住外套帽子。“等会儿。”走不了,宋轻沉犹豫的停下脚步,手指轻微的扯着自己的帽子,想把它从姜彻的手中扯拽回来。姜彻恢复了以前懒洋洋的模样,“好巧啊小结巴,你也翘掉跑操了?”宋轻沉连忙摇头,“没有。”每次大课间她都会去跑,除非每个月特殊的那几天。这一次,姜彻难得的停顿一下,又压低声音,似是明白了什么,“难不成是,你亲戚来了?”一瞬间,宋轻沉的面色涌上潮红,耳根发烫,连捏住自己帽子的手指也在隐约颤抖。她快速的从姜彻的手中扯回自己的帽子,“没、没有,你你、你别乱猜了。”姜彻哦了一声,露出秘而不宣的坏笑,有趣的弯下腰去,贴近她的耳边,故意朝他耳边吹气,“那,就是,想哥哥了?”还学她说话。宋轻沉羞赧却又不知从何解释,一把推开靠近的姜彻,咬着下唇站定在走廊中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清清嗓子,说明自己的来意。“能,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你们班的课表?”姜彻没有立刻同意,他让开一个身位,眼光瞥了下黑板。“在那。”宋轻沉往前走了一步,踩着七班的门框探进一个小脑瓜,往内张望,看到七班黑板的角落处黑底白字写着第三四节 课,英语,历史。她轻舒一口气。他们班跟七班换课了。“你们班的英语课不、不是下午才上?”姜彻站在她的旁边,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一会儿要录一节英语公开课。”“六班那帮书呆子早被其他老师选走了。”宋轻沉不轻不重的啊了一声。“那一会儿岂不是……”要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上课,还要会或者不会都积极举手回答问题。姜彻似乎也跟宋轻沉想到一起去,不耐烦的啧声。“面子工程。”“要不要看到要面子的是老杨,老子才不管谁来上课。”宋轻沉笑起来,唇角露出一个弯弯的弧度,像是小小月牙挂在唇边,隐隐约约看到白皙的皮肤上点上一枚小梨涡。看得姜彻瞳眸深暗几分,不动声色的靠近她,听她说,“杨老师讲课,还、还蛮有趣的吧?”宋轻沉身上清淡的果香顺着小风缓慢的往他鼻翼间钻,蔓延进胸膛,他稍一吸气,全世界都是清甜的味道。姜彻的心情瞬间好了几分,刚刚被人吵醒的不爽情绪消弭无踪,他半勾唇角,“如果她少在上课的时候睁着眼睛骂我们’饮(yin)水‘的话。”宋轻沉笑的更厉害了。唇窝加深,捂着肚子,不断发出清爽的笑音,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眼尾往上提,像一尾小鱼骄傲的甩起来了尾巴,在大鱼缸中欢快的拍水。“原来老杨在你们班也……”宋轻沉一边笑,一边接茬,话还未说完,又骤然停下。不知何时,姜彻的脸庞凑的极近,炙热的呼吸抚蹭在她的脸颊上,嗓音也低哑几分,轻唤她的名字,“宋轻沉。”面上微痒,身上燥热,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脚后跟靠在冰凉的门框。“跑操也快、快完了,我就是来,看看课表。”说完立刻就走。回到教室后,抓起来刚刚放在一边的粉笔头,又一笔一划的补上了下午的课程,看似认真,却频频走神,手指猛一用力,便听见刺啦一声。粉笔在手中被折断。她定睛一看,下午的英语早已经被她写成了语文。又匆匆忙忙的去找黑板擦,懊恼的擦掉重写。稍一回头,便见到姜彻又站在了他们班门口,静静的看着她。只是这一次,他的手中拿着她考前借给她的笔记本复印本甩着玩。宋轻沉唇角蠕动,想说什么,便听见他懒洋洋地汇报功课。“截止到昨天凌晨1点30分,我才把你这本笔记全部背熟。”她尚未反应过来,懵懵的抬头,又听他说,“答应你的事情,我可都做到了。”“小结巴,你爱在乎谁的约定在乎谁的约定。”“老子认输了。”“你别再耍老子了。”第35章说话时, 就穿着一件简单的校服衬衫,外套被他甩在肩膀上,单手抓的很紧, 人斜倚在五班门口, 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嗓音轻哑醇厚,像是他唱歌的音色。她转过身来, 放下手中的粉笔,干涩地问,“我什么时候、耍你了。”姜彻眸光在闪, “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没有。”不仅没有。她看成绩的时候,第一个去看的就是他的成绩,最后才看的自己。姜彻似是又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调侃般的笑笑, “那看来你跟周池妄之间并非约定。”“而是默契。”“也恭喜你,成功考进前百分之三十了。”宋轻沉心中一紧, 仿佛有一只手揪紧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的酸胀顶上燥热, 覆盖她全身。稍一抬头, 便对上他炯炯的眸光。此刻眼眸中失去了原本的轻懒, 取而代之的是鲜少见到的认真。宋轻沉听到他烦躁的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做,才能离你更近一点?”宋轻沉的唇角徒劳的蠕动。她听见楼下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伴随着学生陆续往上走, 踢踏、踢踏。也像她的心跳声,一下, 两下, 快速的蹦动着, 仿佛快要从喉咙口钻出来,她张了张口,手指抓紧自己的袖口。在他逼的很紧的目光之下别开视线。“其实,已经很近了。”宋轻沉的脸颊白的发光,声音轻而柔和,快要藏进学生们上楼的动静上。姜彻还是听清了,他眸光微闪,随后听见她说。“第一节 晚自习后,我、我四楼天台门口,等你。”轻而寡淡,像是在说着最寻常普通的家常话,却让姜彻半勾起唇角。他笑的恣意。“好,我等你。”“小结巴,今天晚上等不到你,我不会走,你体谅体谅我,不要放我鸽子。”直到姜彻离开五班门口,整个人甩着衣服跨入七班的门,宋轻沉都没有走。她始终站在讲台之上,盯着姜彻摇摆的校服外套,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随后低敛眉眼,缓慢的走下讲台。她没忍住。喜欢的心情随着他日益变动,从一条平稳的直线,变成上下起伏的波纹,她努力压制,却好像都在做无用功。既然如此。她不要再忍了。说开最好。如果只是他一时兴起,那该是她咎由自取。宋轻沉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手指捏着椅背,紧到指骨泛白,松到使不上力,这样反复两次,才真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甩了甩脑袋,拿出来一根笔,企图通过抄书来让自己平静下来。下午上课时,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疏疏一层乌云,泼下半盆清水,空气转凉,地面温度仍然没有散去,恍若憋闷的蒸笼。雨下整个半天。五班从老杨上课开始,便与屋外天气一样低气压。他们班收上去的钱丢了。上午大课间之前,钱就放在老杨办公室的背包中,到了下午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背包的拉锁被拉开,所有东西都在,只丢了钱。上课前,老杨提前来到教室,紧急让所有学生回来,声音发冷。“这钱是咱们整个班的资料费,明天之前就要交给学校,我相信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她话音一顿,“如果真的偷钱的是咱们自己学生,最好能主动站出来认错,并且钱交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