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谢玉京的脸。谢玉京似乎陷入了思考。半晌,莞尔一笑,“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我是我。”他嘴角勾起弧度,却像是蝶翼煽动了沧海,容凤笙的眼珠定定不动。容凤笙看着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衣领上,缓缓地将衣襟拉开。如玉指尖在靠近锁骨的地方,不过是轻轻一划,便有微微的血迹渗透出来。容凤笙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猛咽口水。他的手不知何时,贴住了她的脸庞,指尖冰凉,捧着她的脸,对准自己的眼睛。“你再看清楚,我是谁?”“遗……遗奴。”她喃喃。天下独一无二的长生血“不错。”他眯起眼,赞赏地轻笑,摁在她后颈上的手,倏地用力,身上人便不受控制地向他压来。柔软馥郁撞满怀。谢玉京搂着她的纤腰,满足地低叹一声。感受到他精韧而富有弹性的胸腔中,因笑声而牵起的轻微震动。容凤笙微怔。她的唇,距离那道伤痕只有咫尺之距,混合了寒梅香气的血香无处不在,几乎将她逼疯。谢玉京长睫轻阖,脖颈上凸起道道忍耐的青筋,又被汗液浸过,流出如玉的光泽。他将头侧开了一些,使得上面的血痕,更加暴露在她眼底。他薄唇微动,轻吐二字。“来吧。”慵懒磁性的声音挠动耳廓,容凤笙低下头,将唇印在了他的锁骨之上。第41章 041我与太子,清清白白!040谢玉京任由她的唇舌在伤口上轻轻碾过, 却一句痛哼都不曾发出。容凤笙忽地撑起身体。少年眉心微蹙,双眼波光粼粼,像是盈满了泪水, 额间青筋暴起,不知是激动还是痛苦。他捂着嘴,似乎怕自己发出什么难以启齿的声音。见她停下了动作,他甚至有些迷茫地看来,“好了吗?”回答他的,是再次覆盖上去的嘴唇,柔软而滚烫。容凤笙只觉像是置身在烈火之中。药力在身体四处乱窜, 就连流经血管的血液都变得躁动不安, 好像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巨大的空.虚感在蔓延,几乎将她给逼疯。谢玉京喘气不已。柔软的发丝挠在颈侧,微微的痒意传来。舌尖轻触的地方,就像撩起烈火。她无处不在的旃檀香气,此刻化成了催命符。若是这一刻叫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了。搂紧她,谢玉京满足地喟叹一声。容凤笙额头抵着他的下颌, 看着他血肉模糊的伤处, 忍不住眼眶泛酸。“对不起。”她低低说。从来都不舍得伤害他的,可偏偏一直让他受伤的是自己。她心中一时又翻腾起了滔天的恨意。恨自己, 更恨那设局之人, 一瞬间都有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想要就这么沉沦,臣服于药性和欲.望,管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论是铡刀还是千夫所指。谢絮自己想当乌龟王八蛋, 那就让他当好了!可一瞬间,她又想起了繁衣的脸,想起了繁衣的遗愿。她不能死。心中的不甘愈发浓烈。为什么为什么要被人控制为什么生死都要掌控在旁人的手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体内被种下尽欢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命运?为什么谢絮敢这样对她?就因为她无权无势?眼前一瞬间浮现了许多人的脸,白落葵谢絮荆幸知老皇帝,最后却定格在了谢玉京的面容上。遗奴。遗奴。她开始不管不顾地喊他的名字,得到的是一声声低沉有力的我在。谢玉京忽地抱着她一用力,转瞬间,两个人就调换了个位置。少年眼尾微勾,居高临下地俯瞰下来。容凤笙只觉他的神情充满了侵略欲。少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绯红的脸,容凤笙感觉到难以抑制的羞.耻,她伸手,下意识地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却被他紧紧地反握住了,如蛇般钻进了指尖。十指相扣,往下一压,用力按在了脸侧。少年身上隐隐透出寒梅香气。他冰凉柔软的乌发垂下,如蔓如织又如罗网,几乎遮住满眼雪色。他撩开她的发,指腹蹭去她额上的汗水,而后俯下身来。骤暗的光影中,他眸底如雨后急晴的一丛光,照在海外孤悬的岛屿上,分明温暖,却又彻骨寒凉。“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他的吻,轻轻印在她白皙的耳垂,“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耳垂上的吻,炙热而小心翼翼,像是在亲吻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她一直是端坐在云端的观音,不懂人世间的爱欲,亦是不屑于去懂得。而他,是在地狱里挣扎不休的恶鬼。他仰起头,看见五彩琉璃光从云层透入,照射在他干裂而丑陋的皮肤之上。观音娘娘纯白的衣裙上流过莲花纹路,她的颈上缀满雪色,她的面庞永远清高,不屑于向人世投来一眼。于是,他精心布局,将她亲手摔碎。再亲手,一点一点地为她塑好神像。引诱她,对他产生无可取代的依赖与爱意。这个世上,他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感情,只要她的,也唯有她的,才可以令他振奋。像是春水一般,滋润着干涸龟裂的土壤。普熏十方,莲花座上的观音,她垂眸看着世人,从来不肯亲临到人间来看一看,那么,就让他伸手拽她一把,让她降临到他的怀里吧。让那时时吟诵着佛偈的口,吐出爱语。让那时时拈花的指,挑动情.潮。他就是,这样的恶人啊。如今,他的观音,就要困在他亲手铸造的佛龛之中,永远都逃不出去了。谢玉京感到从灵魂深处传出的战栗,一股一股,腾升而起。怀里的她是初春新化的雪,而他就枕在这雪中,心脏满足的几乎要爆裂开来。少年的神情像是新生的婴儿,在感受着圣洁的光辉那般。他修长的手指,坚定地、果决地捞出了一轮明月。他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明月。又化身成了某种牙齿尖利的兽类,拨弄着珍贵的果实而舍不得下口。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忽地被她紧紧地抓住了手臂,“我好热。”她像是脱水的鱼,嘴唇微张,可见一排洁白的贝齿。诱得他覆于其上,恶劣地夺走她最后一丝呼吸。让她颤抖,让她慌乱。让她手指痉挛地陷入他的黑发之中。箭在弦上,她忽地泪流满面地推开他,“我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