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很多的杂音,又似乎感到了世界的震动。‘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你怎么……“”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啊!“他抓住了人,狠狠摔在地上,推耸着在客厅内疯狂的摔打。他连刀都忘了,两手抓着人,撕扯着,仿佛就要将人活撕了一般。——啪透明的花瓶滚落,粉色的康乃馨被碎片包裹着喷溅到萧艾的脸侧。徐嘉树呆住了。他看到撕扯开的衣领,萧艾肩膀上冒着血的伤口。那些杂音退去,他终于抓住了一丝线索的尾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离开前后也才半小时,这点时间怎么够杀人处理尸体?她一直都在这里……徐嘉树松开了手,他快速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固定在紧闭的浴室门上。他往前跑了几步,踉跄着推开门。看到人躺在地上,又扑着冲上去摸了摸她的脖子,直至感受到呼吸,才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他呆了一会儿,又猛得想起要包扎伤口。找医疗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看到她身上被扎开的伤口,像是自己被扎了一刀般,绑扎的时候几乎无法用力。浴室地面太凉了,她头还在流血。他脑中像是挤了很多的东西,牢牢的占据所有心神,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判断能力。抱着人转移到客厅的沙发上,才忽然想起要叫救护车。于是慌乱的寻找手机。萧艾:“你知道你现在打电话,会有什么后果吗?”徐嘉树抱着人,按亮了手机。他拨出了电话。萧艾:“你在这个房子里藏得所有东西都瞒不住,你会被警察调查。”那又怎么样?徐嘉树想。萧艾:“刚才为什么不杀我?”他话音一转。“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过她,你应该清楚这一点。”萧艾:“所以你才想杀我,对吗?”徐嘉树盯着怀中人的脸蛋,对着手机那头飞快的报出了地址。头上和腿上的血都止住了,但是不知道脑内有没有出血。萧艾:“你现在就可以杀我,反正我们就是这样的人。”徐嘉树挂断了电话,他看向了萧艾。“我们不一样。”这么显而易见的设局。徐嘉树:“你嫉妒我。”“妈妈想要我变好。”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人,“你也是,不想我伤人,也不想我杀人。”他一直都在思考。然后看到了康乃馨,又想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这种时刻,想着的都是不想杀人吗?徐嘉树望着怀里的脸,突然平静了下来,感到了无奈,又感到了些许可笑。醒来之后,知道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后,她应该会很生气。徐嘉树抬起头,又看向萧艾:“你想我杀人,你想我变得和你一样。”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为什么连她就在浴室里都没有发现呢?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为什么会失去理智?“不!”萧艾激动起来,他挣扎着要撑起身体,满脸是血,“你就是想杀我!”萧艾:“我们这样的人变不好的!你解决问题的第一想法就是杀我!”萧艾:“你也根本没有想变好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让她们高兴而已。”变好吗?徐嘉树拂开她脸上沾着的发丝,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他想了很多,那些疯狂、那些恶意犹如退潮般,缓缓退去。徐嘉树:“我并不是想她们高兴,她们也不是只想让我变好。”【我现在就想你高兴、健康的当一个普通人。】【为人父母,一开始或许希望孩子成材,成龙成凤,但渐渐的……就只希望孩子健健康康的、快乐的长大。】他朝着虚空,又朝着那朵康乃馨笑了一下。接着拿着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徐嘉树:“我想成为一个普通人。”作者有话说:这会儿真快完结了,再收收尾。伏笔回收,谁还记得徐嘉树之前教女主捅人,捅不死人的地方,指的就是肩膀。第一百零二章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纪茵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下沉。紧接着,她感到了疼痛,先是腿再是脑袋,最后她睁开了眼。她眼睛雾的厉害,呆了很久,忽然听到身边有哭声传过来。然后她转过头,看到哭红了眼的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情感都没酝酿出来,眼泪就先流了出来。听妈妈说,她在医院里昏了两天,颅骨骨折了。医生查房说了好几个专业词汇,她眼睛一直都是雾的,就像近视程度加深了很多。医生:“可能伤到视神经管,看后期能不能恢复。”明明没打到眼睛,纪茵上厕所时贴着墙上的镜子,就能看到自己两眼窝淤血,看着就和熊猫眼一样。纪妈妈因此又哭了好久,嘴里骂着萧艾。纪茵不停的眨眼,雾蒙蒙的让她挺不习惯,她虽也愤怒,但更多的感到悲哀,加之一直没见到徐嘉树。向妈妈问到时,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看到这里,纪茵心里一凉,直至何教授过来看她。何教授把水果篮放在床头,“徐嘉树被强制送精神病院了。”正组织语言的纪茵听着一愣。何教授:“估计得关半年。”纪茵:“……啊?”何教授:“从他屋子里翻出来那些工具,再看那浴室建的,得亏他没杀人……送精神病院都算轻了。”纪茵还有些懵,一时间失语,“这……”何教授:“还是他自己报的警。”何教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欣慰的神情。纪茵却感到非常的意外。“我去医院里见过他。”何教授说。“我想杀了萧艾。”徐嘉树靠在椅背上,头上贴着的贴片连接的电线晃动着,“一直都想。”徐嘉树:“他并不是那种我会挑选的目标,但是我觉得他会伤害纪茵,要除掉。”何教授:“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报警?”徐嘉树看她,“因为我也会伤害纪茵。”“从那次扫墓回来以后,我就感到非常的痛苦。”他坐直身体,皱紧了眉头,“我不知道你们正常人如何形容这种感情,愧疚?或是赎罪?”徐嘉树:“那个时候我很想去做些什么,但又没有发泄的目标……我想了很多事情,关于妈妈的,关于纪茵的。”徐嘉树:“不能否认的是,我给她们带来了很多痛苦,但在想起这些事情的同时,我的大脑也在思考,如何弥补,如何留下纪茵。”徐嘉树:“这似乎成为了思维模式,我发现这一部分我改变不了,以及在发现萧艾回来之后,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处理掉他,而不是以正常人的方式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