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辞与鹤寻云来了。他们俩在一十三洲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又吃瓜群众总喜欢时不时看一眼丧葬阁。所以。不出片刻。剑尊二徒弟与三徒儿私下偷偷寻找师父一事便传遍了。还附加了一条猜测。剑尊大徒弟,如今问天宗掌门,似是依旧不愿与剑尊冰释前嫌,重度蜜月。过了没多久。掌门就听到了这条消息,心情颇为复杂,还有一点点的委屈。他可万万没有那么想啊!掌门可是每天每夜都忧愁这件事,都想着如何挽救彼此的关系。很久之前听到的话,重新浮现在耳边。——“那掌门岂不是很尴尬,独独落下了他。”其实此事也不能怪顾西辞与鹤寻云。他们俩确实没有商量。在丧葬阁纯属偶遇,碰到了,于是便一起进去。两人都心事重重。也没有做过多交流。直到两人随着了之见到了郁岁。——她正在享受生活,准备来讲,是裴湮正事无巨细地照顾她,连饭都是做好了,一勺一勺的喂到她嘴里的。而郁岁完全沉醉在美色之中。“师父,你好好好看。”失而复得。总是格外珍惜。虽然是假的,但这张脸受伤的时候,她可真是太心疼了。裴湮失笑,“小色胚。”郁岁恍若未闻。张嘴示意要再吃一口美人喂的粥。顾西辞轻咳了声。试图引起屋内人的注意。然而却听到了之的话语,“贫僧也愿意喂阁主喝粥。”“灵禅寺的素粥,天下一绝。”郁岁勉强从美色中回神,疑惑问,“出家人,不是不在意口腹之欲吗?”了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随即才大逆不道的评价,“不是所有人都像贫僧这般,佛心稳固,七情六欲,总有一处破戒的。”郁岁唔了声,客套夸赞,“大师,不愧是佛子。”了之微笑,“那贫僧可以喂阁主喝粥吗?”“长久的看裴剑尊,可能会看腻,不若看一看贫僧这种小粥小菜?”郁岁现在对裴湮兴趣正浓呢,她礼貌微笑,拒绝:“不必了。”了之微微叹息。“贫僧这无处安放的美貌,竟无人欣赏。”顾西辞头一次与佛子接触,属实有几分震碎三观,“佛子?”这是佛子?这居然是佛子?这竟然是佛子?竟然还是佛心稳固的佛子吗?鹤寻云早先与了之接触过,再荒唐的场面他都见过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他主动开口寻找话题:“中了蛊虫的三城的百姓已然得救,蛊虫也全部取出,只不过他们还有一些神志不清,话语也说不清楚。”鹤寻云是在雁城听到郁岁醒了的消息,要不是责任在身,必须盯着中蛊的百姓解了蛊虫,早就赶了过来。他心想。并不是因为焦急,想要见到郁岁。而是因为,曾经在问天宗他们也多少是有过一段和谐温馨的师兄妹关系。况且在秘境。她用结界抵挡住邪魔,也是救了他们。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看望一下她。郁岁闻言看向鹤寻云。他眼眸一如既往的澄澈,水汪汪的,好似一潭清泉,若不是知道他修为深厚,只会觉得此人奶乎乎的实在太过惹人怜爱。“鹤公子辛苦了。”她语气不咸不淡,还有几分疏离。鹤寻云抿抿唇,没再说话。了之微微垂眼,似是掩盖了什么情绪,只不过手指逐渐爬向了放在桌边的碗——试图争夺给阁主喂饭的美差。然而没等他碰到。就被裴湮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了之又一次叹息,感慨:“裴剑尊真不懂得分享,我们完全可以三人行呢。”他目光忽然亲切的望向郁岁,含着期待,“阁主喜欢三人行吗?”“倘若贫僧可以变得与裴剑尊一般好看。”裴湮罕见地没有将了之扔下去。抬抬眼,墨色眼眸看向郁岁,颇有几分深沉,幽冷。郁岁不太喜欢做假设,坦诚回答,“这恐怕要真正遇到了,我才会知道。”了之眼神更亮了。完全不在意裴湮阴沉的心情。郁岁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师父在我心中是独一份的,没有人能够替代。”她也实在想象不到,有人会比裴湮更完美,更贴合她的喜好。了之忧愁叹息,“贫僧追妻之路,好艰难啊。”郁岁:“……”“大师,正经点,可以吗?”了之正经点,“贫僧此生姻缘坎坷啊!”他说完又觉得不严谨,重新补充说。“贫僧,生生世世,姻缘坎坷啊!”他这般作腔拿调的语气,叫郁岁颇觉有几分好笑,但也劝慰说,“大师不必担忧,但凡有一世参透,就立地成佛了呢。”了之愣了一瞬。这种话,不论说与谁听,都会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玩笑也开的不着调。他也乐意用这般不着调的语气,说一些真话——或者说,他说的,几乎都是真话。出家人不打诳语的。……除非他想说谎。却没想到郁岁会这般劝慰他。几乎是一下子说到了他心坎儿里。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认真听过他这般胡言乱语,又真心劝慰,总之,他的心情仿若春风吹拂过的潭水,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了之心想。他与陈邵九是同一人,他拥有陈邵九的记忆,也知道陈邵九的爱恋与痛苦,但唯独在这一刻,仿佛共情了一般,感受到了。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他笑着说,“借阁主吉言。”郁岁:“客气客气。”“大师非常适合飞升的。”了之:“?”“为何这样讲?”郁岁:“您身上充满着爱与奉献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