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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1 / 1)

那贵女笑:“既然是闲人,何必放在心上,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有数的。”高悦行见这位贵女说话举止都落落大方,也并不因她的忌讳,而避着京中的闲言碎语,心生感佩,于是问了一句:“多谢这位姐姐相告,不知如何称呼?”李兰瑶替她答道:“是礼部尚书孔大人的嫡长孙女。”高悦行这才正经行了闺阁礼:“孔大姑娘。”对方笑了笑,说:“我叫孔洛蒲。”三个人话聊了起来,围坐在一张席上喝茶,李兰瑶趁机问高悦行:“我刚刚看见你父亲又进宫了,在陛下的书房里呆了很久,他大理寺一有什么异动,我们整个宫里都跟着悬心,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没什么啊。”高悦行的声音半大不小,既能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又能确保散一两句到陈二小姐的耳朵里。她说:“还是为着……陈家的事,说是有眉目了,但是不好下手,毕竟是陈大人的内宅事,而且又是一个非良家子的姨娘,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父亲也不想闹到翻脸的地步,估计啊,还得先问问陈大人的意思,或者听凭陛下做主……”孔洛蒲吃惊地瞧着她:“你小小年纪,还懂这些呢?”高悦行:“我能懂什么呀……只是天天听他们分析来分析去的,听得直想睡觉,襄王殿下喜欢听倒也罢,偏偏非要拉着我一块,真是没什么趣儿。”她这样三分真七分假的掺和着说,必要的时候,还把李弗襄拉出来帮忙打个掩护。谁也听不出来她的别有用心。高悦行这一句襄王提得恰到好处,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往襄王身上去了。襄王殿下风头正盛,少年英雄,长得还俊俏,重要的是,至今尚未娶亲。倒是听说高家与皇上有口头之盟,只是不知真假,眼下听高悦行这样不经意的一讲,心中都有了几分打算。抱憾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高悦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花茶,目光往旁边一扫。隔壁席上空荡荡的。陈二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席了。作者有话说:本章试图让男主出来蹦哒蹦哒,但是失败了等我明天下夜班回家爆肝儿感谢在2022-04-21 20:42:16~2022-04-22 11:1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贺呈 14瓶;发霉的玖柒 5瓶;舟宝贝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9章撇开中途离场的陈二小姐不谈, 公主的百花宴上,诸位夫人小姐都很尽兴,有几个适龄出色却还未定人家的姑娘, 得了一些公侯夫人的青眼,想必今年秋,京中又要多几起好事了。高悦行尤其尽兴,虽然在场的几位贵女似乎都心有忌惮, 少有愿意与之结交的, 但值得一提的是, 她与孔洛蒲相谈甚欢, 颇有相逢恨晚之意。宴会尾声,高悦行饮茶的时候, 忽见榴花台上出现了一行侍卫的身影, 以禁卫副统领丁文甫为首, 他带着人, 巡查榴花台的外围时,站在花阴下,静静地望着高悦行,在高悦行注意到他时候,递了一个眼神。高悦行了然于心。是他想见我了。榴花台上俱是女眷,李弗襄不方便来, 也不愿意来。高悦行向同席的两个女伴打了个声招呼, 坦然起身往外面去了。公主指了自己身边一位宫女, 让她跟着。丁文甫见她出来了, 便带着巡行的禁卫走在前面, 高悦行不远不近地跟着, 跟出来宫女是公主的心腹, 什么也不问,只顾低头跟着,除了脚下的沙沙声,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李兰瑶长至十七岁,甚至比她的母妃贤娘娘还要周全。高悦行跟着丁文甫傍湖而走,最后一转身,折进了一条偏僻的宫巷。高悦行心说,怎么到这儿来了。前方不远就是小南阁。曾经是皇城禁地,如今依然鲜有人至。是高悦行此生都忘不掉的地方。随身的宫女一见是这条路,心中有些犹豫,脚下便乱了一瞬,她悄悄抬眼,见高悦行依旧面不改色,走得四平八稳,于是也渐渐放下心。倒是很久没去过小南阁了。现在宫里的人依然不敢提那个地方。那里从前盛着皇帝的怒,现在盛着皇帝的愧。总之不是个好地方。想必,也就只有李弗襄敢往这来了。记得几年前,小南阁的外墙拆掉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人打理,在这罗琦飘香的后宫里,像一颗深扎进皇帝肉血里的刺,等闲没有人敢来动它。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小南阁真正的受害者,李弗襄居然对此十分淡漠,顺路经过时必会去瞅上两眼,旧地重游更是家常便饭。小南阁东北角上那棵柿子树越发浓茂了,也就两年前,李弗襄还从这树上摘了好些又酸又涩的野柿子,兜回了乾清宫,害得皇帝尝了一口后,牙疼了好几天。后来,这棵柿子树上就再也摘不到果子了。一到了结果的季节,皇帝就派人日日盯着,结一个,摘一个,摘一个,扔一个,李弗襄扑空了好几次,终于放弃了摘果的念头。那根本不是人能下咽的东西。但幼年的李弗襄饥寒之下或许曾靠它救过命。丁文甫经过小南阁时,脚下并不停。高悦行却顿住了脚步。等丁文甫带人走远了。小南阁残破的墙垣后,才转出来一个人。高悦行站在外面,望着院子里的他,说:“那日我们第一次相见,就是这样。”李弗襄说:“那不是第一次。”高悦行没听明白:“什么?”李弗襄说:“我曾在梦里见过你,不止一次。”高悦行的表情慢慢地变了。李弗襄说:“梦中,我见到你站在半山腰伤,周身都是海棠花,你拉着我的手,要我跟你一起走,于是我们便没有休止地一直向前跑……当跑累了,喘不上气了,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我会惊醒,小南阁里又黑又冷,四处空落落的,只有我一个人。”李弗襄每说一句,高悦行心里就跟着紧一分。他不知在心里憋了多少年。每当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醒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希望多些?还是越发感到绝望?高悦行:“你那时还没见过我,你怎么会梦到我?”李弗襄从小到大根本没深究过这个问题,他也不在意,说:“宿命注定你就是我的。”高悦行最喜欢他性子里的干净不拖泥带水,她笑了笑,说:“是,你也是我的,我落到这个世间,就是专为你而来。”她注视着李弗襄,一字一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或许当爱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时候,人都会变得偏激。高悦行在那一瞬,察觉到身体里似乎滋生了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李弗襄招呼她跨进墙内,说:“今晚回家等圣旨吧,我们之间,定下了。”高悦行惊诧:“皇上同意了?”李弗襄没说话。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哄得皇上点头。可是皇上如果铁了心不同意,李弗襄再闹也没辙。高悦行此时终于察觉到,她此生的轨迹,似乎已经脱离既定的路线了。她一时忧虑,一时又生出些许欢喜。既然这些事情可以改变,那么日后的悲剧必定也有转圜之机。她心头笼了好几年的愁绪,终于散开了一些。午后榴花台那边传来了散场的消息。高悦行不便久留,在宫女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小南阁。命妇们的车架都停在宫外,高悦行拜别贤妃和公主,由高夫人领着走出春和宫。高夫人问:“你方才跑哪儿去了?”高悦行说:“觉得席上有些闷,到外面透透气。”高夫人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系着,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高悦行搪塞之后,高夫人半天没有说话。高悦行能感觉到母亲心中的纠结,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出了宫城,高悦行眼尖地发现,她们的车夫换了人。但不是外人,也是府里的家生奴。高悦行认得他,平常是跟在高景身边,替他赶车的。高夫人尚未觉出有什么异常,高悦行便出声问道:“怎么是你?可是父亲有什么吩咐?”那人掀了掀斗笠,露出精悍的眉眼,说:“二小姐果然聪慧,大人交代,先送您到大理寺,再送夫人回家。”高夫人回头:“他让我女儿去大理寺干什么?”高悦行听到这一声质问,心里咯噔一下,别是父母之间又生隔阂了吧。车夫低眉顺眼:“禀夫人,大人说,二小姐那日在山上遇袭的案子有眉目了。”高夫人蹬上车,一甩袖坐下,冷冷道:“回去转告你家大人,再敢把我女儿往人家刀口上送,我势必和离,绝不容忍。”是为了那天清凉山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几日了,高悦行竟然完全没发觉。高悦行后上车,讨好地贴上去:“娘亲。”高夫人坐得端庄,目不斜视,却缓缓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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