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瞳看着碧蓝的天,恍神的厉害。太阳明明那么温暖,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心是仿佛被蚀出来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呼往里灌。吹得她从头到脚都是冰的。傅予年坐在旁边,看着一声不响的她,心急如焚。“瞳瞳,你说话!”原本,他可以不告诉她事实真相。可是……他更没勇气欺骗她。也曾想过:一直瞒着她,就这么瞒她一辈子。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人,双眸猩红望着她,眼底尽是哀伤。肖瞳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好半天没有动,静静坐在那里,安静的如同木偶。“沙沙”的秋风吹过,安静的让人心慌。傅予年看她目光涣散,整个人像是痴呆了似的,六神无主。不停叫她的名字。抓过她的手,努力搓着。试图让它变得温热起来,却怎么也焐不热。“瞳瞳?”“你说话!”这个时候,除了叫她的名字,让她和自己说话,傅予年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惊慌。说什么呢?能说什么?肖瞳慢慢转过脸来,通红的双眼望着他的眼。“傅予年,我没事!”男人执拗的抱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不!你现在很不好!不像没事的样子!”他了解肖瞳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说没事,一定是有事。“瞳瞳,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妈她不该那样做,但是…她…是我妈,我…”傅予年语无伦次,越说越乱。他没办法乞求肖瞳的原谅,更不知道接下来两人的前途该怎么办。肖瞳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此时的她,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通身透着衰败。“傅予年,可不可以放开我?”傅予年哪里舍得放手?看着这样的她,他揪心不已,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递到她跟前。“不!我不放!”“瞳瞳,你这样,我很担心。”眼下的她,状态很差,十分让人担忧。除了抱着她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怕她就这样放弃自己,更怕她说分手。明明……他们还没有重新开始。怀里的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他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搂抱着她。却,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抗拒。“傅予年,你让我…静一静,好吗?”她曾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性,独独没有想过结果是这一种。脑子里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下意识想要逃避。傅予年幽幽叹息一声,放开了她:“那…你想静多久?”他是真的怕了。怕她就此离开自己,怕从此以后只能和她是路人。肖瞳没有说话,僵硬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经过傅予年身边的时候,男人拽住了她的手,红着眼睛叫她:“瞳瞳!”肖瞳推开他的手,快速离开。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傅予年的视野里。男人坐在那里,裤缝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南南注意到这边气氛不对,解下轮滑,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停在傅予年身边:“傅叔叔,麻麻她肿么了?”虽然隔得那么远,他还是能感受到麻麻不对劲,好像哭了。傅予年看着眼前软软糯糯的儿子,恨不得把他揉进身体。紧紧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没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又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句,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自我安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十一月的天气,即便有太阳,也没了暖意。傅予年驱车前往母亲的住处,脑子里却是乱得很。现如今,他也不知道真相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如果换成是他,肖瞳母亲间接害死了自己外婆和母亲,又用钱羞辱他,他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说不恨,怎么可能?如果是他,大抵早就拿着刀子去跟肖瞳母亲拼命了。而肖瞳……她太懂事了,又理智的让人心疼。她知道: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没有把错归咎在他身上,只是想要时间静一静,他还能说什么?傅予年车子下的时候,管家立刻殷切的迎上来:“少爷回来啦!”“夫人肯定很高兴。”替他打开车门,把他迎进去:“夫人!少爷回来了!”“头前儿您还念叨呢,他就回来看您了。”天气越来越冷,许玥也越来越不爱动。听说儿子来了,裹了披肩,匆匆下楼。看到儿子高大挺括的背影时,眼底顿时就有了笑意:“阿年回来啦!”“管家,叫厨房赶紧把我炖的山药老母鸡汤盛一碗,给阿年暖暖身子。”傅予年听到母亲的声音,转过身来望向她。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他眸底的寒意更甚。“不用麻烦了!”“我来只是跟母亲你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许玥注意到他脸色不好,也就没再让管家去厨房。走过来,仰望着身材高大的儿子,问他:“阿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可是按着你的意思,只是远远看一眼那孩子,都没敢出现在他眼前,连招呼都没打。”她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儿子这次回来,跟以前都不一样。傅予年看了看母亲,喉结滚动,把家里的佣人都支了下去。等到屋里没人了,他才开口:“妈,有件事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下。”“这份文件,你还记得吗?”拿出那份纸张泛着黄的文件,递到许玥跟前。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许玥接过文件,盯着上面的文字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抬起头,看向傅予年:“儿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份文件怎么了?”对于这份文件,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内容完全没看过。傅予年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妈,你不要骗我!”“这份文件,你到底看没看过?”许玥把最后一张有傅予年签名的拿出来:“我看过这张,前面的部分,我没有看内容,但是这么处理,确实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