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吗?」「还好。」话落的同时,晏析已经摘下颈上的围巾,撘在了林以柠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将她乌黑的长发也裹在了里面。围巾上沾染了晏析的温度和气息,熟悉又安心,林以柠把下巴埋在围巾里,亮晶晶的眼睛弯著。「你怎么真的来了?」林以柠还是有点难以相信。「来让你做小孩子。」两人的视线勾缠在一起。林以柠想起自己刚才说得话,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许愿。晏析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她仅存不多的童真。林以柠弯着眼,摊开掌心。「什么?」「小孩子呀,小孩子要压岁钱的。」晏析失笑。「没有压岁钱,你骗人……」一个红包安静的落进林以柠的掌心,上面书著烫金的三个字:压岁钱。以及——沉甸甸的重量。「你……」「我还有棒棒糖和仙女棒,你要吗?」晏析眸底染著笑,定定看着她。林以柠心尖柔软,捏著红包,抬手圈上晏析的脖颈。「你真的不用再回去陪奶奶吗?」「怎么,想我今晚留宿啊?」「……才不是。」晏析揽着她,「奶奶已经睡了,我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柠柠的。」「哦。」林以柠应得平静冷淡,唇角翘起的弧度却早已经出卖了她自己。「那柠柠要跟我走吗?」「去哪儿?」「保密。」林以柠看着晏析笑。「那我上去换双鞋子。」晏析这才注意到她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棉拖鞋。「不用。」「啊?」「男朋友抱。」林以柠还没反应,整个人已经被晏析打横抱起,她下意识地攀住晏析的肩膀,「不用,我自己下来——」「别动。」晏析出声阻止,大步走向路边的车子,脚下厚厚的积雪被压出咯吱声。「男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么。」「可……」昨晚晏析就抱着她,走遍了明水湾的每一个房间,林以柠有点担心他手腕上的旧伤。晏析看她一眼,「林以柠。」「嗯?」「你好像胖了。」「……?」两人上了车,晏析发动引擎,林以柠的视线还凝在他的手腕上,脑中甚至开始回忆,她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真的胖了。「你的手……应该不要紧吧。」晏析微顿,反应过来林以柠的担心,动了动手腕。「抱你还是绰绰有余。」「哦。」「不过——」「什么?」晏析附身过来,眼底凝著笑。「自己用的时候,就不太方便。」林以柠眨眨眼,没懂。「以后这件事,就辛苦柠柠代劳了。」「什么事?」林以柠不解,在晏析靠回椅背的同时,凑近追问。晏析看她,含着笑的眼睛沾了坏。手倏然被晏析捉住,带过中控台。林以柠恍然明白过来。「不要。」晏析却不松手,手指上的力道收紧,故意按着她的手压了压。车窗前倏地亮起一道白光,金红色的碎金在夜空里如伞般绽开,又簌簌落下。晏析有一瞬的恍惚,手上的力道已经松了。他望向车窗外,想起那一年的春节,他和林以柠似乎也是隔着车窗,看了一场盛大而绚烂的烟火。林以柠的视线也落在车外,贴在滑凉布料上的手指却轻轻收了下。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玩的小气球,气球里装了水,q弹的触感,轻轻一捏,会变形。可林以柠不敢捏。晏析倏地倾身过来,按著林以柠的后颈,偏头封上她红软的唇。车窗外烟火绚烂,一朵又一朵在夜空里绽开,将深浓的夜色映得恍如白昼。晏析的手覆在林以柠的手背上,轻轻的揉按著,吮在她唇上的力道,也跟着轻轻重重,几近同频。*除夕的夜晚行人寥寥,临街的商铺也早早都关了门。车子汇入夜色,林以柠的手指还紧紧蜷缩著。一旁的垃圾袋里兜著几团纸巾,有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红灯的时候,晏析转头看林以柠,看她仍然红著的耳廓。他伸手,握住林以柠的手,一点点扣开她收著的手指。白嫩的掌心红了一片。晏析微微皱眉,用指腹轻轻的给她按摩。「怎么刚才不说?」林以柠低着眼。刚才按着她的手那么动情,让她怎么说。「没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下次要说。」「嗯。」车子最后在明水湾公馆停下。门前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林以柠踩着棉拖鞋下车,见晏析走到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大把长长短短的东西。居然真的有仙女棒。林以柠眸中倏地一亮,触上晏析抬起的眼。视线交叠,不需要言语去解释。那年那个除夕夜,晏析也送过她一篮仙女棒,他说:仙女棒是送给仙女的。晏析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还是从前的那一个,银质的金属色,帽上镶著颗祖母绿的宝石。林以柠的视线凝在打火机上,「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长情。」「哒——」打火机窜起跳跃的火焰,晏析抬眼,唇角勾著散漫的笑。「不长情,能在一个人身上反复栽?」林以柠鼓鼓脸颊,唇角的小梨涡漾起。「呲——」长长的两根仙女棒被一同点亮。林以柠从晏析手中接过,胡乱的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