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一映入眼底,那张冷感又多情的脸瞬间浮现脑海,宋黎心脏蓦地重重一跳,第一反应,竟是生出些劫后余生的感恩心情。那人气场过分强,在他面前,她就如同啃菜叶的小兔面对食肉的森林之王,弱小可怜,还怕死。宋黎郑重敲字:【见着了】苏棠年:【传闻的可信度有多少?】宋黎诚实交代:【颜值身材,情况属实】光属实两字,已令苏棠年激动破声,一整串啊啊啊的尖叫后:【再探!再报!】苏棠年无法冷静:【神话级别的大佬szd!!!下回你悄悄拍张照,让我舔屏!不要逼我跪下求你!!】宋黎:【你想在水滴筹上看见我名字吗?】苏棠年:【我捐款!一定!】宋黎:【……】宋黎当时很困,和苏棠年聊完就直接搬出躺椅准备午睡,关手机前,她才留意到微信通讯录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小红点。是新的好友申请。对方通过搜索微信号添加。昵称“爱谁谁”。头像是一只成年德牧犬,威严地蹲坐在枪靶前,穿军用防护服,很是帅气。那个正旅行中的心理咨询师?还挺迅速。宋黎没多想,通过验证。但她倒头先睡了,为午后的工作养精蓄锐,没有当下就开启话题。一觉睡醒,宋黎又没完没了地忙碌,下午查房前,经过护士站,有小护士在闲聊。宋黎无意听见盛牧辞的私人医生到了。那人应该不用她再过去了,但保险起见,宋黎还是去找了趟陈丹毓,问她:“陈老师,901还要查房吗?”陈丹毓坐在电脑前,鼠标被按得不停嗒响,瞧也没瞧她,仍是那二五八万的语气:“想讨骂就去,我拦着你了?”“……”你在拽什么?说点阳间人听的很难吗?搜狗是不是能把你搜出来?没话讲真的没话讲。宋黎在心里发泄完,面上保持着以和为贵的笑:“好的。”通宵值完急诊班,已是翌日天明。宋黎一整宿都寻不到歇息的空,交班后又马不停蹄地回住院部查房,到中午才忙结束。回到家,宋黎午饭都顾不得吃,拖着疲软的身躯,麻木地洗过澡后就栽倒在床,睡熟过去。再醒来,夜幕又一次降临。宋黎太累不想做饭,点了外卖,等待空闲,她盘腿坐在客厅沙发,开始收拾上面堆着的各种衣物。这间套房宋黎一周前刚搬进来,尚无时间规整,屋里还乱乱的。大学前宋黎都生活在靳时闻家,但毕业后宋黎就自己在医院附近租房了。尽管靳阿姨几经劝说,宋黎依然坚持。为长远计划,今年宋黎购置下这套两室一厅的精装修现房,用的是妈妈生前留给她的卡。那张卡初始金额不低。整理中途,宋黎从衣裳堆中理出件陈旧的外套。京市一中的蓝白校服。她顿住,脑中再一遍回顾那遥远的片段。人这一辈子那么长,很难永远记清每张脸,她当时年幼,到如今记忆也模糊了。但某个时刻、对某个人的感觉,仿佛和陈年酒一样,年代再久远,也总是酿着。宋黎总能回想起那晚路灯的橘,百花胡同里似命运穿堂而进的风……和蹲在四合院外,带着伤,咬烟促狭的少年。他像动漫里极具魅力的反派,美感、野性。印象里,反派都喜欢用吊儿郎当的坏,粉饰自己故事里的阴暗,不知道他是否也是如此。明明那时她那么小,但就是记得那一眼他眸子里的伶仃。有时,宋黎会想,她这是叫鬼迷心窍吗?就像你忘不了沙漠里第一个给你水的人,会永远记得当时的绝处逢生。此后的每一个,都好像有了他的影子。宋黎就这么想到靳时闻,可一想到他,她又不能自已地开始丧气了起来。宋黎轻轻吐出一口气,刹住思绪。凑巧,她想起那位咨询师小哥哥,被她不礼貌地冷落了一整天,于是宋黎忙不迭翻出手机,主动向他问好。消息送出后,宋黎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顶部的“爱谁谁”,感觉出亿点点不对劲。自己的昵称是“ss”,宋宋的意思,单独看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可一旦跟“爱谁谁”放一块儿。就……就……怪怪的。趁着聊天框还没动静,宋黎沉思,掩耳盗铃般多做了句自我介绍:【对了,我叫宋黎】同一秒钟,提示音响起一声。生吃小孩儿:【?】宋黎一顿,不明就里。她以为喜欢旅行的心理咨询师,通常会是热爱生活、心态开朗的年轻人,但这个“?”,实在是充斥着强烈的目中无人的气息。给人感觉,很难相处。宋黎眉头蹙起来,突然间想不到该用何种方式和他交流恰当。蓦地她又注意到。这个“爱谁谁”不知何时改了昵称。新昵称:生吃小孩儿。“……”好阴间,很难不给宋黎一种故意针对的感受。怪吓人的。变态。这天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宋黎咬住下唇,开始万分后悔加微信。现在当无事发生,似乎还……来得及?宋黎纠结着,深思熟虑后,戳进对方的军犬头像。咬咬牙。删除联系人。把这个恶劣的网友从列表里叉了出去。第4章 .独享你被她摸裂了。当晚,住院部901病房。“他大爷的!就说车子好端端停路边儿上,我下去买罐可乐,都能被不长眼的撞了!还真是盛严霄他妈的掉腰子!”许延情绪上脸,在病房里气愤得面目通红。程归坐他旁边,倾身在茶几上写处方单,闻言笑了下,递单子过去:“许大少爷息怒,先把这个交给护士,给你盛三哥取药。”许延噤声,高效率接单出门。刚踏出病房,后一秒他脑袋又探回门里,试探地问正看手机的男人:“三哥,我用你微信加了医生,她通过没?”“自己不会问?”盛牧辞靠躺在后背调节到四十五度倾斜的病床,眼皮都没抬一下。许延:“……”悄悄私加的,这可不兴问。“要是通过了你先别删,等我手机修好,就一天!”许延伸出根手指保证。盛牧辞掀眸远远看他一眼。“哟,许大少爷手机坏了?怎么不买个新的?”程归故意笑他。程归是盛牧辞的私人医生,三人都是相识多年的朋友,程归不是京市本地人,在离经叛道的贵公子圈里,显衬得尤为斯文。“你以为我不想,里头的玩意儿都还没备份,我上哪儿哭去!”许延脸都委屈皱了,埋怨着,忽地触及到某人一记凉丝丝的眼神,他吓一跳,瞬间改口:“拜托,被三哥砸手机超酷的好吧!爱了ok?”“……”盛牧辞摸过床头柜的烟盒,敲出一根,叼到嘴里,散漫着腔调:“门带上。”“砰”。许延把自己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