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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1)

凌昼扬:“把我同学送去孚顶高中。”司机:“好的。”“愣着干嘛?”凌昼扬神色不耐地乜云安,“要我抱你上车?”随口讥嘲了一句,结果自己心里有点别扭。明明“抱”是个在怼人语境下挺常见的说辞。至少云安没有多想,她现在处于凌昼扬帮她叫了自己家的车来载送的惊讶中。云安有些受宠若惊地坐进车厢里,“谢谢。”凌昼扬低啧了声,一点儿都不温柔地从外面合上车门。不得不说,司机的专业素养不错,除了开车前问一句“可以启动了吗”,全程没有多余的问话。云安的乘坐体验舒适平稳。凌昼扬家的车可以在孚顶校园里畅通无阻,司机将云安直送到男生寝室楼门口。眼看司机要下去帮开车门,云安先一步表示:“辛苦你了。我自己来。”云安明显能感觉到,从轿车里出来后,附近不少同学的目光。……霜降过后,羊州这座南方城市的温度低了一截,秋天的气息充盈浓郁。在十月下旬的近两个星期里,云安的主要心思在月考暨期中考,忙着复习、忙着考试、忙着订正,没有和凌昼扬发生肢体接触。某天晚上,云安简单反思了一下,不应该因为健康总值不会降低,就有所懈怠,应当抽空观察瞄准机会就行动。十一月初,高三(1)班又转进一位学生。正是不久前对云安放话“说不准我们即将能变成同班同学”的罗泽鸣。如果说乔步步转来,引起了男生们的关注,那么罗泽鸣转来,则摇荡了女生们的心旌——罗泽鸣公认的外貌俊俏,成绩优秀,性格又随和开朗。云安是同学们中的为数不多的例外。不管是罗泽鸣、张泽鸣还是李泽鸣转到班里,她都不怎么在意。但是这天课间,云安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看见罗泽鸣放在班主任曾建贤办公桌的小纸条,上面写着申请要和云安做同桌。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团支书,私下向云安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曾建贤是一位相当民主的班主任,换句话来说,学生提的意见,他基本都会满足。明天又该全班调整座位了,云安担心班主任将她和罗泽鸣安排在邻桌。事关到自己的刷健康值大计,云安趁着没上课,动身去找班主任。“曾老师好。”云安站在曾建贤的办公桌旁,“您现在有空吗?”曾建贤从电脑屏幕前抬眼,“怎么了?正好我也有个小问题想找你……”上课预备铃音在这时奏鸣。“我希望和凌昼扬同学继续做同桌,请您不要把我们分开。”云安怕上课迟到,语速比平常快、音量比平常高地表明。曾建贤两手十指交错,“我正考虑要不要换罗泽鸣给你当同桌,他的成绩挺不错的。”“我不想换。”云安神色坚定。曾建贤语气带了点似玩笑似敲打的意味:“你和凌昼扬同桌了几个月,好像成绩有点下降了。”“我们同桌后的六次考试,只有两次,我的排名不在年级前三,一次在第五,因为感冒头晕;一次在第四,因为肚子疼提前交卷。”云安指尖轻抠裤子侧缝,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而且凌昼扬的化学思维很好,我的化学比较弱,想向他学习。”曾建贤抱着保温杯沉吟了一会儿,“行吧,你们继续同桌。”云安这个当事人不同意,他当然不会勉强“他”和罗泽鸣同桌。何况比起罗泽鸣的要求,他更重视带了三年的好学生云安的意愿。“谢谢曾老师。”云安举了个躬,快步赶回去上课。没承想,一出办公室,在门口附近,撞见闲懒倚墙站着的凌昼扬。第031章“我希望和凌昼扬同学继续做同桌, 请您不要把我们分开。”夜里寝室熄灯后,凌昼扬没有丝毫困意。下午课间,化学老师喊他去办公室, 在门口外无意听到云安的那句话, 鬼使神差地, 再度回荡在耳边。丫的, 他和病秧子成为同桌果然是病秧子搞的鬼。凌昼扬后脑勺枕在手臂上,薄薄的眼皮半掩半张。病秧子就这么喜欢和他同桌吗?就这么……喜欢他吗?当然没有人能“听”到他心里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在满室如水的黑暗里, 两位室友都睡着了,黎远发出拉风箱似的鼾声, 掩盖得云安规律的呼吸声轻细模糊。瞳孔早已适应了夜色, 凌昼扬的目光移向云安的床位, 那里用床帘四面围着,完全看不见内部。大脑的思绪像旷风似的乱飘。他一个男的搞什么床帘?他一个男的怎么长得这么矮瘦?他一个男的为什么会喜欢男的?……凌昼扬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对于云安的这份喜欢(脑补出来的), 有几分嫌弃,有几分鄙夷,偏偏没有厌恶和排斥。淅沥——淅沥——哗啦——寝室外的声音拉回凌昼扬的散荡的思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阳台还晾着一双球鞋,上个星期买的, 只穿了一次, 设计、脚感挺合他的意。凌昼扬手一撑,利落而悄无声息地下床,走出去把鞋收好。雨势非常大, 就伸手取鞋的一个动作, 凌昼扬的半条手臂湿了大半, 脸部、前胸也被飘了几滴雨。阳台天花板钉着的晒衣索上挂着衣服,地面晒衣架上也挂着衣服。后者更容易被雨淋湿。仅有的一点善心,让凌昼扬勉为其难地收完地面晒衣架上的东西。三件衣服,两件是黎远的裤衩和衬衫,另一件是病秧子的长裤。凌昼扬夜视能力不错,把黎远的衣服随意放到他没什么东西的桌面,然后走向云安的桌前。“他”的桌面摆放了不少物品,凌昼扬准备把长裤连带着衣架搭在椅背。“唔……”困倦的低吟,连同翻身的低微声响,源自近在咫尺的床铺里。随即,一块什么布料被床上的人不慎挤落,擦过凌昼扬直挺的鼻子,落到他的肩膀,又滑到他没来得及放下的裤子上。鼻端空气里残留淡淡的幽甜暖香。面前一阵窸窣,垂坠的床帘掀开一角,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大概是要查看掉下去的衣物,惺忪的睡眼冷不防对上在暗夜里的瞳仁,霎时睁得如杏核。“你、你怎么在我床边?”云安未清醒的状态下,没刻意控制声线,有点软有点绵,咕哝着一湾秋水。凌昼扬把手中的裤子举高一点,语气是故作的傲慢:“下雨了,顺手收了你的裤子。”“这……”云安脸颊发烫,迅速抓走裤子上的、刚才掉下去的背心,躲回床帘里。凌昼扬用舌尖抵了下后槽牙,微眯起眼,注视着仍在晃荡的床帘,病秧子这是什么反应?“谢谢……”猫儿似的道谢从床铺里传来。凌昼扬轻“呵”了声,将长裤丢在云安的椅子上。“我有一张麦记满90减30的券,扬哥,中午一起订餐吗?”上午课间,黎远凑到没在睡觉的凌昼扬的座位旁。凌昼扬食指关节抵按眼尾,“培根蔬菜牛堡、菠萝派、雪碧。”“记好了。”黎远转向云安,“你呢?要吃什么?”“谢谢,我中午去食堂。”多年来身体状况较差,云安不大习惯吃烹炸类快餐。“那,”黎远话里带笑,“扬哥要不要问问乔步步?”凌昼扬眼皮半开半阖,“想问自己去问。”“吃什么?”小胖挤过来,坐在云安的前座,“你们要吃什么?不带我?”黎远拍了一下小胖近日恢复“圆”状的肚子,“我和扬哥中午叫麦记。”“哎唷——帮我一起点呗。我不吃这么多了,最近减肥。”小胖挠了挠头,“扬哥要什么,我就要什么。”凌昼扬抬着下颌,轻飘飘地逗小胖:“我只要一杯雪碧,你确定随我?”“卧槽,你就要雪碧?那我不随你,我要板烧鸡腿堡、麦辣鸡翅、薯条……”小胖咽着口水罗列。黎远调侃一句“海量”,三个男生打诨插科地闲谈起来。处在小圈子范围里的云安,没有加入群聊,一副专注模样地在做数学题。实则眼前的题目非常简单,云安阅读完题干,就能得到答案。半夜到现在,她的脑袋里塞填着一个问题:当时她的小背心掉下去,凌昼扬有没有看清?要是看清了的话,岂不是很快推断出她的真实性别……应该没有看清吧。况且背心虽然带了薄薄的海绵垫,但不是抹胸式、不是细吊带,单论外观,也、也有可能是男生穿的吧。云安底气不足地自我安慰。“云安,老师喊你去一趟团委办公室。”“快上课了,现在去吗?”“马上去吧。我是这周的值周班干,不记你的名。”团委办公室在各行政职能办公室汇聚的综合楼。除非有事,否则平时没有学生往这栋自带肃静氛围感的大楼逛。云安走上二楼,拐出楼梯口,瞧见走廊上包括校长在内的一行人。准确来说,办公室主任在右后方,校长处于左边稍后方,引陪着居于中间的云安没见过的男人。校领导们的姿态很恭敬,像是接待来视察的重要领导,偏偏那男人衣着简约休闲,目不斜视,又不像是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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