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的身子往旁边踉跄一下,张嫣张张嘴,似乎想让她小心点,又说不出口,默默地闭上嘴。“小心。”回来的郑意一只手扶住楼欢,另一只手里的咖啡荡出来,溅在郑意的手背上。郑意的手下意识一缩,想到总裁在这还是把咖啡稳稳地拿住,怕丢工作。郑意的手背红了一小块。张嫣默默挪了下脚步,也把萧声的轮椅往后拉了拉,果然靠近楼欢没好事,得离远点。“郑意姐,你的手红了?我去给你拿医药箱。”楼欢转过身,焦急地去拉她的手。郑意笑着说,“没事,总裁夫人不用担心。张小姐,我去给你重新泡一杯。”张嫣点头。郑意微微一笑,朝楼欢挑眉一笑,笑容灿烂又多添一丝妩媚,“总裁夫人喝什么?”“果汁。”楼欢回以灿烂的笑容。郑意又看向萧声,“总裁呢?”萧声:“不用。”郑意退出去,重新到茶水间泡咖啡和倒果汁,余成拿着文件下来,不经意一瞥,看到郑意泡完咖啡,抬起手背对着嘴轻轻呼了几口气。余成走过去,“怎么了?”“不小心烫到了。”郑意垂下手去端咖啡和果汁,余成快一步把文件递进她手里,自己端走咖啡和果汁出去。郑意愣了一下,余成见人没跟上,回头对她说:“走啊,少爷急着要文件。”“哦。”郑意跟上去。送完东西,余成立马说:“少爷,我和郑助理先出去了。”得了允许后,用眼神示意郑意跟着出去,对直出了集团大门,一名骑手正在等他们。余成拿过袋子,拆开拿出烫伤膏,“把这个涂上。”“给我买的药?”郑意意外地看着他,接过来,但是她被烫伤的是右手,并不方便涂药。余成也发现了这一点。“我帮你。”他们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男女授受不亲,余成让她自己把手抬起来,方便给她上药。乳白色质地的膏药涂抹在手背上,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郑意认真地看着他。余成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抬眸望过去,又迅速垂下头,“痛?”“没有。”郑意说着,忽然弯腰下去。余成正好给她涂抹完毕,再次仰头,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鼻尖几乎要贴着鼻尖。呼吸如同细细的棉线缠绕在一起。余成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深吸一口气后屏住了呼吸,有点结巴地问:“怎,怎么了?”“前辈,”郑意上次这么叫他还是在萧氏集团动荡的那段时间,因为心怀感激所以称呼为前辈。而此时的称呼却有所不同,隐隐中似乎有着一个钩子。“你紧张什么?”郑意单手撑着下巴,娇艳的红唇笑开。余成又咽了口唾沫,矢口否认,“没有。”一撒谎他就下意识地摸鼻子。郑意很会察言观色,“那你摸鼻心虚什么?”“不是。”余成已经不敢再看郑意的眼睛,却又移不开,硬着头皮说,“你太香了。”郑意一愣。“不是,我是说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太香了,所以有点呛鼻。”一说完余成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失礼貌,越说下去只会越糟糕,“我有事先上去了。”起身走了半步又回头叮嘱她,“药拿好,记得涂。”“好的,前辈。”郑意嘴角的笑容瑜伽明媚。余成几乎是落荒而逃。人影消失在转角处,郑意笑出声来,低声自语,“也不完全是个木头嘛。”……会客厅。萧声见楼欢的目光一直在张嫣身上来回扫,透着一股纠结,以为她是因为张嫣刚刚把她挤开的事不开心,连忙道:“张小姐,请坐。”“没关系,萧爷你签字就好,我站着。”张嫣不动,她就是要站在那里,时刻看着楼欢不允许霉运靠近她的男神。萧声微微皱眉,因为张嫣是给他折纸青蛙的小女孩,所以他对张嫣总是存着适当的礼貌,还有一点温柔。就像青少年时遇到的那个小团子对自己的温柔。在他心里,他感激张嫣。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可以让楼欢不开心。“张小姐,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家庭和谐。后半句话没有说完,楼欢已经抢先一步问:“张嫣你现在不怕我了吗?”萧声:“?”怎么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张嫣以前恨不得离楼欢十万八千里远。这事楼欢一直都心知肚明,可是刚刚张嫣小富婆不仅敢伸手碰她,准确地说是推她,还一直站在离她最近的这边。楼欢委实惊讶,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张嫣紧绷着神经,当然怕了。可是为了男神,她可以忍一忍,大不了回家就焚香沐浴三天三夜。楼欢想要试一试张嫣小富婆到底怕不怕,往前迈了一步,她看见张嫣小富婆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原来是怕的啊。“真的不怕传霉运给你了?”楼欢好笑地试探着。张嫣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也知道你容易把霉运传给别人,为什么还要离我,我们这么近?”楼欢心里咯噔一下。她被问住了。是啊,她会害得身边的人倒霉,为什么还要离天花板近呢?以前她巴不得天花板倒霉。可现在她不想。楼欢的脸色微变,脚步欲往后退,萧声瞧见了,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张小姐不会说话的话可以选择闭嘴,你影响到我家庭和谐了。”话音刚落,楼欢身子微怔。张嫣的脸色一阵尴尬。萧声推动轮椅往前,转过来对着她说,“你曾经对我有恩,我以礼相待,但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得寸进尺。”“我……”张嫣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没挨过打没挨过骂,甚至没被说过重话。何况现在说重话的人还是她喜欢的男神。张嫣面红耳赤,眼底隐隐起了水雾,良久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没有这个意思。”萧声拿起笔唰唰地在合同上签好字递过去,“下次合作上需要商谈的事换个人来。”“为什么?是我哪里没讲清楚吗?”张嫣有些急了。她要是不来,还怎么给男神拦霉运啊。萧声看向一言不发的楼欢,“我老婆会吃醋。”“我没有。”楼欢回答得极快,对上萧声的目光又心虚地移开视线。反正她就是没有。她可什么都没说。萧声嘴角轻轻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