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方向盘都还没摸热,就撞倒了路边的护栏。一车的人被吓了个半死。当时夏君岱就扶住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女子无车便是德,你不适合开车,以后别出去祸害路人了。”他说到做到,两人谈恋爱谈了两年,他一次都没让她摸过方向盘。再后来,他们分手,南絮参加工作,老父亲给她买了辆小宝马。她拉着堂姐陪她练了一周,自己才敢正式上路。所以说,开车一直都是她的硬伤。她开她自己那辆车每次都是谨小慎微的,唯恐出事。一恍神南絮发觉自己想得有些多了。她其实甚少回首往事,怕徒增伤感。但是只要和夏君岱待在一起,她就忍不住会想起过去。有些是一件小事,有些是久远的片段,有些则是一成串的往事。她和夏君岱的那一段,开始的稀里糊涂,过程轰轰烈烈,结束的又匆匆忙忙,即便是这样依然足够刻骨铭心。这不仅仅只是一段感情,它是南絮的大学时代,是一段旧梦,一段青春。——车平安开到南絮家楼下,夏君岱也没打算离开。抱着斑斑童孩一起乘电梯上了楼。南絮都惊呆了。她压根儿就没邀请他去她家里,他居然如此自来熟。她站在门外迟疑了一小会儿。心里暗暗祈祷张姨已经离开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张姨解释夏君岱的身份。家里人让张姨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除了真担心她的身体之外,还有一层意思——好好监督她,顺带给长辈通报她的个人问题。她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家里人明里暗里不知道提了多少次,早有让她相亲的意思。可是每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了。张姨带了家里人的使命,时不时也会在南絮耳边提一嘴,不过她很少在意就是了。见南絮不开门,夏君岱疑惑问:“钥匙没带?”余光瞟一眼门把,这是指纹锁,也用不着钥匙啊!“不是。”南絮开了门,先走进去。下意识往家里四周扫了两眼,并未看到张姨的身影,想来已经回去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换完,她直起身体,淡声道:“家里没你穿的拖鞋。”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走了。这么明显的拒绝,一般人肯定都听得懂。可是太子爷明显不是一般人。他站在门口,语出惊人,“我穿你的。”南絮:“…………”作者有话要说:心机狗夏院长要登堂入室了,凑不要脸!第23章第23坏“尺码不对。”南絮忍不住扶额, 无语死了。夏君岱这家伙倒是没脸没皮,无赖到底,“将就一下。”南絮:“……”这是将就的问题吗?这人难道听不懂别人拒绝的话?还是说他听懂了也故意装作听不懂?似乎看出南絮的犹疑,夏君岱看了一眼怀里熟睡的斑斑同志, 声线沉冷, “你放心, 我把它送到猫窝就走, 你不用这么不欢迎我。”南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南絮也不好做得太过, 那样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她只好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没开封的女士拖鞋, 直接放在他脚边。185的大高个穿37码的女士拖鞋, 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关键拖鞋还是粉色的, 鞋面上印着两只可爱的hello kitty, 滑稽得很。本来这人强行登堂入室,南絮就有点不高兴了, 可看到他穿女士拖鞋这么滑稽,她又没忍住笑场了。夏君岱僵硬地走了两步, 步伐别扭, 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我还是光脚吧。”他迅速踢了脚上的拖鞋。南絮家是小户型,装修风格特别小清新,轻快养眼。最吸引目光的莫过于窗台处那一排薄荷,葱绿生机,威风凛凛。这么喜欢薄荷的,也就南絮这一人。家里干净整洁,井然有序,一看就知道是有专人打理的。夏君岱随意打量两圈,四目所及之处没看到任何男性用品。夏院长表示自己非常满意。他把斑斑放进猫窝, 自顾往沙发上一瘫,神态怡然自得。不是说好了放好斑斑就走的么?南絮不免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在这人才是主人,她是客人。身为真正的主人,南律师反而有些局促不安。她整不明白这人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根本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不过她还是有主人的自觉的,来者是客,礼数总归还是要尽到的。“要喝点什么吗?”“不用。”他摆摆手,声音懒洋洋的。这位登堂入室的先生看起来特别的放松,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完全不见客人该有的拘谨。他不喝随他去,南絮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顺手放在茶几的一角。然后她把包和外套放进了衣帽间。等她从衣帽间出来,发现夏君岱这家伙开了客厅的电视,正在看一档综艺,看得津津有味的。他还真是自来熟,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南絮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外头的天早就黑了,满城绚烂的灯火,璀璨渺茫。说好马上就走的某位先生到现在都没离开,看样子一点都没要走的打算。南絮有点饿了。张姨早就把她的晚餐做好了,就放在餐桌上,用东西盖着。她拿微波炉热热就能吃。几乎同一时间,夏君岱也感到饿了。他扬声问:“有吃的吗?”南絮看着餐桌上的饭菜,冷声道:“没你的份。”张姨就做了她一个人的晚餐。谁知这人特不要脸,笑嘻嘻地说:“你少吃点,就当减肥了。”南絮:“……”南絮觉得这人太恶劣了,不但登堂入室,还要抢她的晚餐。南絮叉腰,噘嘴道:“吃可以,付钱!”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晚餐!这人冲她痞气地笑,“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把我抵给你要不要?”南絮:“……”臭不要脸!南絮脸一沉,恶狠狠瞪他,“不要!”她要不起!他都是别人的人了。南絮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热好。张姨烧了三菜一汤,都是小分量。梅干菜鸡爪,青菜火腿,酸溜土豆丝,外加一个丝瓜汤。南絮和夏君岱都是青陵人,口味偏清淡,张姨的菜符合两人口味。南絮本来是饿的,可和夏君岱坐在一起吃饭,她就没什么胃口了。反倒是夏君岱这家伙,吃得比什么都欢。吃完饭,这位爷还算自觉,主动揽了洗碗的活儿。他背对着她站在水池旁洗碗,水声澜澜,他的背影清隽修长,挺拔料峭,像极了早春拔节的竹子,高耸入云。他动作娴熟,冲洗,擦干,放进碗橱,一步到位。水声伴着碗碟相互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今居然都会洗碗了。他究竟什么时候学会做在这些的?他是为了他太太才学的吧?她承认她嫉妒得过分。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刚刚吃的那盘土豆丝,酸溜溜的。——饭后南絮抱起手机看邮件。夏君岱继续看他的综艺。“眼睛刚好,少看点手机,瞎了可不好。”耳边响起年轻男人低沉清冷的声线。南絮:“……”“我瞎了也不用你管。”“我是以一名眼科医生的身份来善意地提醒你。”“你又不是我的主治医生,我只听我主治医生的。”夏君岱:“……”南絮这句话戳到了夏君岱的痛处。本来那天那台手术应该是他亲自上的,可惜他握不了手术刀,只能临时让黄主任来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