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往车里瞟了一眼,副驾上她的手机正在响,屏幕微闪。刚才给傅婧娴打完求助电话,她就把手机随手扔在副驾上,也没记得拿。夏君岱转头,盯着手机屏幕,说出上面的名字,“白彦,谁?”南絮告诉他:“娴娴老公。”男人睨她,揶揄:“防狼防火防闺蜜,傅婧娴不防你?”“瞎说什么呢你!”南絮面色一冷,瞪他一眼,“麻烦把手机给我。”傅婧娴让白彦替她挪车,白彦估计这会儿找不到她人了。夏君岱捞起手机递给她。南絮先接了语音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白彦的声音,“南絮,你车停在哪儿呢?我到车库了,怎么没看到你人?”南絮特不好意思,小声说:“车我已经挪出来了,麻烦你白跑一趟了。”白彦:“……”那头静默一瞬。随后白彦的声音又钻进耳朵,“挪出来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娴娴那里离不开人。”她胸腔里堆满歉意,“你先忙吧,实在不好意思啊!”白彦:“没事。”接完电话,南絮冲车里人招手,“夏院长,谢谢您替我挪车,我自己开回去,就不劳您费心了。”“夏院长”,“您”,这两称呼可真够生分的,听着巨刺耳。当年那么黏他的姑娘,如今已是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了。时过境迁这个词你别用,用就是伤感。夏君岱面色微沉,不太舒服。他心里一旦不痛快,就得做点什么才好。男人喉结滑动,嗤笑一声,“和穆流云一起拿的驾照,那小子现在都开赛车了,你连出个库都这么难。”南絮:“……”得,这下是公然嘲笑了!穆流云是夏君岱的表弟,他舅舅的儿子,和南絮同届。当年南絮和他是同一个教练教的,两人同时拿证。没想到时隔多年,人穆流云都已经开赛车了。而她连出库都艰难。果然,人和人是没法比的。南絮不顾他的嘲笑,平静地说:“也不是人人都能开赛车的,我能把车平安开回家就够了。”“你这技术,难说!”夏君岱细细打量着女人那张白皙细腻的小脸,晃了晃脑袋。南絮:“……”嫌弃都摆到明面上了,丝毫不客气。这家伙真的非常欠扁!这人要是当律师,就凭他这张嘴,估摸着会被人打死。男人非常坚持,“上车,我送你回去。”“我自己可以开回去,不敢麻烦夏院长!”南絮站着没动,全身都在拒绝。让前男友送自己回去?她想想都可怕。她还想多活两年。“南絮。”男人突然抬起头,正视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南絮长睫一颤,莫名心慌。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很冷,甚至带着一股肃杀,不见半点温情。只听到他冷泉一般的嗓音,清冷中更透着凉薄,语出惊人,“当年你把我甩了,怕我报复你?”南絮:“……”不等她回答,他又面无表情地扔下话:“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女子无车便是德,尤其你眼神还不好,我不想你去祸害别人。”南絮:“……”麻蛋,这厮的嘴真特么毒!作者有话要说:岱哥,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哦!哈哈哈~这应该是我笔下最有心机的男主了。每次写到堰山大桥都忍不住想起沈叔叔,那是最好的沈轻寒呀!今年这届考生实在太难了。不管怎样,努力过就好了。高考加油鸭!ps:安利好基友吟爷的文《帝都灵修院》,都去看看撒!第9章第9坏南絮不情不愿地坐进副驾。夏君岱发动车子,声音低得惊人,“住哪儿?”南絮瓮声瓮气,“泰禾西苑。”他装模作样地开了导航,输入目的地。语音导航迅速为他规划了最佳路线。南絮知道他在英国飘了好些年,最近刚回国接手惠仁医院,对于如今的青陵应该是半点都不熟悉。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堰山这块变化巨大。她告诉他:“上堰山大桥抄近路,那边车少,不堵车。我给你指路。”夏君岱扭头瞟她一眼,施施然反问一句:“你赶时间?”她摇头,“不赶。”“那就跟着导航走。”南絮:“……”这人是故意和她对着干吗?“早点到不好吗?”“我刚回青陵,想四处看看。”南絮:“……”这个理由听着就很没有说服力啊!南絮懒得跟他争,干脆闭嘴。夏君岱的车开得很稳,匀速前行。两侧路灯不断洒进车内,低柔不明。微雨之中,灯火缥缈。南絮僵坐着,浑身不自在。手机捏在手心里,拽得紧,手机壳后盖沾染了她的体温,微微发热。“我没那么可怕,别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男人轻斥一声,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留。南絮:“……”她不满,“谁怕你了!”“那你紧张什么?”南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夏君岱抿嘴冷冷一笑,懒得拆穿她。正襟危坐,抬头挺胸,人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坐。气氛尴尬,两人也没太多交流。他的一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沿,随意又懒散。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做什么事儿都不紧不慢的,一派气定神闲。车内灯光细碎,匆匆忙忙几束,转瞬即逝。他曲起手,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被光打了个正着。她正巧扭头,看得分明。朴素无华的钢圈儿,上头什么字母和花纹都看不见,低调的近乎简陋。铂金的质感,折射出淡淡的冷光。这戒指她不久前还亲手摸过。两人谈恋爱那会儿,最是年少情浓。她也没想过买个戒指给他戴。在她之前,院草大人换女人就像换衣服,前女友个个都是院花级别的。他有花心的“前科”,她却从来没想过绑住他。因为她很清楚像夏君岱这样的男人,他是一匹烈马,桀骜不驯,狂放不羁。除非他自己停下脚步,否则没有人可以真正驯服他。而今这匹烈马真就为了某个女人停下了脚步,无名指套上了戒指,心甘情愿入了那围城。她恍然想起今早在电梯里两个小护士的谈话,也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天仙才降服了夏君岱。想到这里,她胸腔郁结,心里滚过几丝奇怪的味道,像是过了醋的土豆丝,酸溜溜的。从堰山开到市区,走堰山大桥只要二十分钟。夏君岱跟着导航走,愣是多开了十分钟。车子开进泰禾西苑,平稳停进车库。两人一道下了车。车库外,雨丝翻滚,路灯恍惚。长风侵袭,寒意丝丝缕缕,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