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又跟妹妹说了会话,午间的时候众人一道吃了饭。谭廷当着妻妹和弟妹的面不好说什么,又担心妻子手腕上的红露出来,再被人发现了去,于是几乎半顿饭都在替妻子夹菜。项宁和杨蓁相互笑着对眼色,项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大爷好好吃饭就是。”谭廷小心看她一眼,极低声音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那你......不生我的气了?”项宜没回答。直到晚间也没同那位大爷好好说话。天本来就热了起来,她这般,谭廷更是不知道怎么好了,闷声闷气地站在房中,无措地看着她。这会见她洗漱好了,他也连忙洗漱了,只着了中衣坐到了床边。项宜见他过来,背过身不理他。她这般转了身,谭廷就无奈地低头叹气。“宜珍,别生气了。”他说着,见她微微顿了一下,连忙又道了一句。“也别说不敢生气的话......”她上晌说得那句“项宜不敢”,说得他到现在还有些心慌慌。项宜听着,嘴角又抽动了一下。“那大爷到底是让我生气还是不让呢?”她说着,这才半转了身子,看了他一眼。“大爷那般厉害,以后项宜都不敢说话了。”她这话,简直如同刺球扎到了谭廷,算不上疼但也绝对不好受。谭廷不免急了起来,转身上床,就将她从后面抱进了怀里来。他动作稍微大了一点,便察觉妻子抬眼看了过来,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只能虚虚圈着她,低声求她。“宜珍可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以后再不那般就是了。”这话才让项宜顺了顺气。谁想他又道了一句。“这两次是我不好,但宜珍你也别和顾衍盛走那么近,行吗?”项宜被他说得一哽,禁不住回头看他。“不知义兄又哪里得罪了大爷?”谭廷哼哼了两声,想说顾衍盛得罪他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但这话不好明说,显得他怪小气似得,而妻子到底和那人只是义兄义妹的名分。他便没说破,闷了一会才道。“不提他了,反正宜珍莫要再同我生气就是。”他嗓音低低的,听起来还有些委屈似得。项宜见他说来说去,也说不出什么花来,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也不忍再难为他了。房中有安息香的舒缓气息缓慢流淌着。项宜想到他恼怒地将她困在茶桌上,非要她把什么都说给他听,那些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还真就在他的迫问下都说了出来。他是有惊奇有惊诧有意外,但也都一桩桩地接受了,没有再让她一个人担着,俱都扛到了自己肩头。她眼前不禁浮现出,她说起自己难以有孕,问他们的婚姻能否长久的场景。他那时,斩钉截铁的给了她答案。“能!如何不能?一定能!”......念及此,项宜没再故意为难他,伸手轻轻覆到了他手上,掌心贴在了他的手背上。“好了,我不跟大爷生气就是了。”她嗓音柔和温软,落在谭廷耳中,如同山上温泉流过一般。谭廷方才还暗自自责,眼下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头向妻子看了过来。“宜珍真不生气了?”项宜嘴角噙着笑意,缓缓地点了头。她那样子,仿佛夜间庭院里悄然绽开的花一般,谭廷不禁就在妻子温柔的笑中,恍惚了一下。下一息,他不由地就捧起了妻子的脸。她身上还有些微微的凉,但那凉意在他温热的手掌触及的时候,立时消散了。谭廷低下了头,凑在了她的唇边,但又想起了什么,轻声地怕惊走了立在花骨朵上的蜻蜓似得,问了她一句。“宜珍,我可以吗?”他突然问了,项宜反而有点不习惯了,脸蛋蓦然一热,却也轻轻点了点头。得了妻子的应允,谭廷再没了顾及,低头含住了那柔软的唇瓣。唇上的凉意也在他触及的瞬间散开了,湿润温热似落在薄薄的雪花上一般,将一切融化开来。他起初只是含着她的唇珠,柔柔地,项宜心跳一点一点快起来。只是不知何时,他手掌移到了她的耳后,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她白嫩的耳朵,拨弄得项宜身子一颤,而他掌心已将她整个脸头托着抬了起来。项宜在他的手掌里仰起了头来,而他低头的轻吻,却在舌尖探入,撬开贝齿的一瞬结束了。轻如蜻蜓点水的吻,忽然变化起来。项宜只觉浪头汹涌而来,她已无暇抵挡,被他整个嵌在怀中,任由他将所有占据。......直到项宜都迷糊起来的时候,男人一下扯开了自己衣带。滚烫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项宜被烫了一下,这才清醒了一瞬。“今日不逢五,也不逢十......”男人嗓音低哑下来。“还要什么逢五逢十,逢双也不要了,宜珍你觉得好吗?”“啊......?”项宜懵了一懵,却听见了男人更加低哑如砂砾摩擦的嗓音。“项宜珍,我只要你。”......初夏的夜里,悄然逝去的春光重现帐中。许久许久,谭廷替妻子清洗干净又返回来的时候,妻子已微喘着睡了过去,手搭在她腰间,身子还有些轻轻的发颤。男人替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一个吻落在她发间。她没察觉,只在安静的夏夜帐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我夫妻怎么可能不长久呢?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安定下来的,放心吧......”*翌日项宜起来的时候,当真日上三竿了。某人一早去了衙门,项宜见到两个妹妹的时候,见两人都在偷笑。倒是这时,家里来了位太医,那位上了衙的大爷,竟也趁着休歇的工夫,暂时回了趟家。项宜这才想起他说今日要替她找一位太医调理,没想到还真就来了人。老太医一把年纪了,见了项宜身子单薄纤瘦便道,“夫人当先要把自己身子健壮起来才好。”项宜点头应下,老太医一番望闻问切,又问了问她之前在京中老郎中处看的情形,才道:“夫人这寒症确实有些重,又因着没有及时调理,多拖了好些年。”他这般说,夫妻两人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但老太医却也没把话说尽,反而倒了一句。“夫人到底还年轻,以后能不能有子嗣,就看从现在开始调理得如何了。”谭廷连忙问了一句。“不知如何调理......”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妻,“若是太难为的话,顺其自然也就罢了。”她已经吃了不少苦了,他不想她再因为这个受罪。他这么说,项宜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老太医却捋着胡子笑了一声。“除了汤药难免苦一些,老朽倒觉得是一桩美差。”“美差?”谭廷和项宜都愣了一下。老太医笑看了谭廷一眼。“不知道谭大人可在京外有温泉山庄?若是没有便置一座,隔三差五地带夫人过去泡一泡,比吃药效果恐怕还要好。”谭廷听着,眼中都放了光亮,惊喜道。“您这办法当真是好,谭某还真有一座温泉庄子,闲置许久了。”老太医笑着点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