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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1)

况且崔家是大家……思索片刻,老侯爷摆摆手,“锦罗坊交给琼华你处置,至于府内的公中,琼华你就帮你婶娘分担一些,也好为将来做准备。”“你就多教教琼华。”这后半句话,是老侯爷对许周氏说的。“妾身知道了。”许周氏咬牙切齿地应了下来。待花厅的事处理完,老侯爷也没心思再待下去,简单叮嘱过赵琼华几句后,他便回了正清堂。许周氏也紧跟着离开,临走前却恨不得再和赵琼华理论三百句。分一半的公中权力,对她而言也足够了。毕竟要循序渐进,一举夺回公中,也只是给许周氏更多挑刺的机会罢了。倒不如一步步走来得稳当。赵琼华心满意足,目的达成,连带着看谢云辞都顺眼了不少。若不是方才有他在旁帮腔,外人在场,即便她最后也能事成,但以老侯爷始终偏袒许周氏的作风,她也不知道还要演多久的戏。“不如我们去琼华苑谈?”捻着手帕擦拭方才酝酿出来的泪水,赵琼华征求着谢云辞的意思。谢云辞利落地收了折扇,起身,不加犹豫地点头,临了要走出花厅时,他才想到今日身后还跟着一个崔珩。于是又扬声说道:“那就依郡主的意思,我们去琼华苑单独谈谈。”崔珩想要跟上去的脚步立刻停顿下来,心里暗骂着谢云辞过河拆桥,面上却笑着点头:“那我先回崔家等你。”琼华苑里。应季的海棠早就凋零,如今留在树上的不过翠绿一片,结着零星的果子,不甚起眼。树下茶桌,赵琼华替谢云辞斟了一杯桂花蜜,开门见山地问道:“在城西,用石子替我解围的人,是不是你?”谢云辞一怔,摩挲着茶盏,只抬头看向赵琼华,眼神晦暗不明,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望着此时的赵琼华,他蓦然想到多年前,也是如此一个晴朗白昼。他遇见的那个执着要吃槐花饭、吵着闹着要上树摘槐花的小姑娘,眼神一如此刻的她,笃定澄澈。轻笑,他一手支颐,颇有几分兴味地望向对面的人,“那郡主何以觉得是我呢?”第54章 提醒何以觉得是他?说起来也不过是她莫名其妙的直觉罢了。赵琼华抿唇, 垂眸紧盯着茶盏里的桂花蜜。此时微风轻柔,吹开茶水上一层层细微波纹,却又像是晕荡在她心头的涟漪, 风过而动,风去不止。“没什么。”她摇摇头, 没接着往下说,只兀自转移话题, “你今日来侯府,应当不止是想找我这么简单吧?”方才在花厅那一出,谢云辞左一言又一句的,看似都是无心问出口的、只是好奇的话, 但在场的人都不傻, 细细琢磨后都能明白过来, 谢云辞这是在帮她。借口是有事同她交待, 于是他从崔家寻到侯府, 可他字字句句都不离仁宗和贵妃,替她压着许周氏, 顺便将老侯爷也堵了个哑口无言。偏生他又不是侯府里的人, 许周氏管教不到他,更何况旁边还有坐着崔珩。崔家是大家, 世代从文, 崔家人的文人风骨向来为世人称赞, 但崔家也很是重规矩, 姨娘掌家、外戚逾矩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崔家。崔珩的行事作风一向正派,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多与外人说, 但谢云辞可是个不拘束的人, 万一说出去, 届时难免有所对比。即便赵琼华丝毫不介意,老侯爷也不想让镇宁侯府因此陷入流言风波当中。不得不说,谢云辞今日也算是帮了她大忙。又欠了他一个人情。想着,赵琼华抬眸,正色看他,一时也揣度不出他究竟为何如此。“郡主好眼力。”谢云辞朗然一笑,将喝尽的茶盏推到赵琼华面前,“我是通知郡主来上课的。”“二十九那日去马场,我继续教你骑射。”赵琼华闻言,替他满茶的手一抖,桂花蜜差点漾出杯外,而她的眼眸中却满是疑问和惊诧。似乎是不敢相信谢云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明明差柏余走一趟便好。谢云辞点头耸肩,一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的意思。海棠树下的茶桌本就是让赵琼华兴致来时赏月、和褚今燕话着闲聊用的,摆放的是凳子而不是有靠背的椅子。不能往后靠着,谢云辞就只能前倾,托腮玩味地望向赵琼华,“我知道郡主想让臣教你骑射,但你也不必如此迫切和激动。”“若是郡主想的话,臣也可以每日都来教你。”他这张得理不饶人、颠倒黑白的嘴啊。什么叫她迫切激动?而且……谢云辞在她面前自称为臣,虽也不逾矩,但她听起来总感觉有些许奇怪。赵琼华倒好茶,双手端上茶盏奉给谢云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就劳烦谢先生多教导了。”“好说。”谢云辞接过茶盏轻抿一口,有些散漫又有些庄重地说道:“你放心,这次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上次的事。听柏余说,是谢云辞临时遇到的紧急事情,这才无法脱身来马场。可依照谢云辞平日里的享乐作风,又能是什么事才能绊住他……想到这里,赵琼华思绪一飘,还没想多久,就被人屈指敲了一下。“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是朋友有事,要我出面解决而已。”谢云辞收回手,“你平常少和褚今燕看什么话本。”褚今燕进京是来帮她的,万不能坏他的好事。一想到在崔家西园,赵琼华同他说的那些没有道理的话,谢云辞扶额,难得感觉到几分头疼。但也没有一再重申事实。“过几日你那堂妹回京,京郊之事想必她不会善罢甘休。你在侯府里多加小心。”眼见午时将过,崔家尚且还有事等着他回去。没在琼华苑过多逗留,谢云辞就打算起身离开。临走前,他从袖中摸出一枚鸣镝,放到赵琼华手中,“郡主以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可别再留下什么忘拿的东西了。”“哎你……”赵琼华一怔,刚还想再问谢云辞两句时,他就已经离开了琼华苑,步履匆忙,话也没说得太清楚。她低头,紧盯着手中那枚不大的鸣镝,做功精巧,其上花纹繁杂,不是北齐惯用的纹饰,细看之下,赵琼华也只能依稀辨认出上面的刻有星和月,十分隐晦。而谢云辞恰巧又提到了许锦湘。这枚鸣镝从何而来,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她派岑雾一行人去刺杀吓唬许锦湘,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引出许锦湘背后的人。四月十六的那场刺杀本就疑点重重,七公主虽是担着个受罚的名头才去的别院,但她毕竟也是皇室的公主,别院里侍卫重重,一般的刺客对别院丝毫不熟,想要进去都是难事,更遑论要行刺杀一事。而且,在得知许锦湘受了重伤之后,许周氏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许锦湘的生死,反倒是让她去接许锦湘回京养伤。大夫口中生死未卜的人,能否清醒都尚未可知,许周氏就已经想到后面这许多事。她让人借故再去刺杀,一来是为了试探许锦湘是否真的生死不明,二来也是想探探许锦湘的底细。这枚鸣镝……她自也听岑雾提起过,是许锦湘用来联络那些黑衣人的工具。只是这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谢云辞手中。如今又转交给了她。京郊那晚,难道谢云辞都看到了吗……太多疑问盘桓在她心里,却全然无解,像一团被绕乱的丝线,惹得人心烦意乱。谢云辞。一手攥紧鸣镝,她合眼默念了几遍谢云辞的名字,更加看不透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她也不愿去往深处想。“小姐,许夫人在琼华苑外,说是想要见您。”白芍轻声提醒着赵琼华,见她还没回神,不由得轻拍着又唤了她一声,“小姐?”“啊?”赵琼华猛然回神,才反应过来方才白芍说了什么。她收好方才那枚鸣镝,向外看了一眼,“去请她进来。”自三月私奔事破,赵琼华与许周氏母女二人疏离之后,许周氏便再没来过琼华苑。如今近两个月时间过去,许周氏甫一踏进来,心底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愈演愈烈。今时不同往日,此时坐在海棠树下的赵琼华,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摆弄的天真少女了。许周氏撑出一抹亲切的笑意,走过去在谢云辞方才的位置上落座,“婶娘竟然不知道,琼华你什么时候和谢二公子如此亲近了?”永宁侯府二公子谢云辞,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前是因为他的赫赫军功,年方十五六的少年,敢亲自领兵、孤城作战,让南燕使者败降时都忍不住羡慕惊叹几句;只不过如今的他,却早因为玩世不恭、风流纨绔而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谢云辞底细难测,即便他身无官职,终日声色犬马无所事事,但仅凭着他背后的永宁侯府、凭着他在宫中的贵妃姑姑,许周氏也不愿意赵琼华同他有任何牵扯。更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关系。“谢二公子是皇帝舅舅钦点的、教习本郡主骑射的先生。婶娘你难道已经忘了吗?”赵琼华品着桂花蜜,眼尾上挑,半笑不笑,透露着几分戏谑。许周氏叹一声,闻言更加提心吊胆,伸手想要覆上赵琼华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琼华啊,婶娘不是担心这个。”“谢二公子虽家世显赫,但为人放荡不羁,常出入红坊青楼,红粉佳人无数,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啊。”到底是谢云辞难为良配,还是许周氏害怕她对谢云辞动了心思?看穿许周氏的心思,赵琼华嗤笑一声,“本郡主还没及笄,婶娘你未免也想得太远。”“如果婶娘今日来琼华苑就为说这事,那本郡主怕是没时间同您话这等闲聊了。”说着她起身,拂了两下衣袖,转身就要往卧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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