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还有多久到?”正往医院赶的林姣,一遍遍看着时间。裴贽打开转弯灯:“马上。”他沿着并不宽阔的街道,驶向同济医院,停在住院部楼下。被夜色包裹的医院竟显冷清。空荡走廊上,回荡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又被一扇门隔绝在外。“伊澜。”林姣的视线掠过病床, 压低声音问:“他怎么样?”“刚洗完胃。”“严重吗?”“目前没什么大问题。”裴伊澜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她望着陷入沉睡的江烨,酒店所发生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姣姣。”她双手握着纸杯:“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多恶心!”“她强迫江烨了?”“差一点。”听她描述出江烨被扒裤子的情形,林姣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她握住裴伊澜的手,指腹抚过那几条抓痕:“这是怎么弄的?”“她抓的。”“你跟她打架了?”“准确来说是我打她。”裴伊澜微微仰头,喝下半杯水:“她的脸都被我打肿了。”林姣想象得出她当时有多生气。她侧眸看向裴贽:“小叔,你找护士要一瓶酒精过来。”她嫌那个人的指甲脏。“好。”裴贽起身往外走。他拿着酒精回来的时候, 恰巧碰上打完电话的曲绍:“查清楚了?”“那可不。”他的动作一向快。曲绍走到她们面前, 言简意赅地讲明姜荧娜跟江烨的关系。当提到合同一事,裴伊澜的拳头又捏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林姣也很生气:“因为一己私欲就要毁人前程,她也配说喜欢?”“她只配在床上当荡……”“妇?”“不是。”裴伊澜接收到裴贽投来的眼神,哪敢再说一句脏话。她转移话题:“她潜过多少人?”“七八个?”“那些人没曝光她?”“都是自愿的。”曲绍拖着椅凳往前挪了挪:“姜荧娜出资源,他们负责出肉体。”“她多大年纪了?”“这个我没问。”他停顿一下:“看样子应该跟你们差不多。”林姣没料到她这么年轻。她没再追问那些破事,更关心裴伊澜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做?”“等他醒来再说。”裴伊澜叹气:“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不能帮他做决定。”“那你的伤怎么算?”“认了。”她给林姣递完眼神,故作可怜的模样:“反正没人帮我出气。”林姣瞬间看懂她唱的哪一出。她低下头,摩挲着纸杯边缘:“换做是我,估计也没人帮。”“你男朋友呢?”“他连侄女都不管,哪会管我?”裴贽无奈低笑。他揽紧林姣的腰,两指捏着她白皙的下巴,微微往上抬。“谁说我不管?”他如若无人般亲吻她的唇:“你们想怎么做都可以。”“这可是你说的。”“当然。”林姣推开他的肩。她跟总算可以‘仗势欺人’的裴伊澜商量许久,临走时都意犹未尽。谷麪“小叔。”回到家, 她靠着裴贽躺在沙发上:“你以后跟别人吃饭要多注意一下。”裴贽知道她的担忧。“姣姣。”他抚摸着那头长发:“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万一呢?”“每次应酬都有曲绍在我旁边,一旦发现问题,我随时能走。”所以不存在‘万一’。他也不允许。林姣抬起头:“反正你要保证不喝别人的酒、不接别人的烟,也不跟谁单独见面。”“我保证。”“如果你在没做到的前提下被谁带走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裴贽认真应下。正当他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耳畔又传来她的声音:“反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虽然我不希望有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跟你做最亲密的事。”林姣迎上他的视线。她的眸光十分坚定:“但你要是被强迫的话,我不会怪你。”有那么一瞬间,裴贽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对他的喜欢及在乎。他的掌心寸寸上移,穿过细软的发丝托住她的后脑:“没有如果,我只属于你。”灼人的呼吸喷洒下来。林姣的唇瓣被他烙上痕迹。她抚过他脖颈的肌肤,指尖落在他胸膛,替双耳聆听他的心跳。气氛恰到好处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故而敛下那双眸。“我想……”裴贽警铃大作:“你不想。”他趁着理智还未崩塌,及时退离。“我还没说完呢。”“那你说。”林姣像只勾人的小狐狸似得,贴近那张俊脸:“我想摸一下你的腹肌,可以吗?”“怎么突然提这个?”“我听别人说,腹肌很好摸。”裴贽猜到了‘别人’是谁。“改天给你摸。”他扯过毛毯,盖在他们身上,生怕阻拦不了她。“改到哪天?”“合适的那一天。”“你重新说。”林姣像是不得到一个准确时间, 不会罢休似得。裴贽深知他逃不掉了。“等你复查以后。”他拨开她后脑的头发看一下伤口:“好么?”“那你要让我多摸几下。”“具体几下?”“十下。”林姣攀上他的脖颈,误以为他会喜欢这种互动:“不够可以再加几下。”“够了。”裴贽不想玩火自焚。为避免她又想出新招数来折磨他, 他对着那堆生日礼物抬起下颚,让她过去拆。林姣先拆开baccarat的盒子。她拿出盒中的那对水晶杯,透过灯光观赏之余,不忘问他:“你猜这是谁送的?”“曲绍。”裴贽瞥一眼就有数了:“只有他想得起一辈子的谐音。”林姣想想也是。她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拆开第二只burberry的盒子。两条围巾随之映入眼帘,她仅看风格就知道是浅玥送的:“小叔,你有同款吗?”“没有。”“那等降温了我们再戴。”裴贽勾起薄唇:“听你的。”他回完曲绍的微信,继续看她拆。接连将礼物跟他们对上号,林姣走到一只被封好的纸箱前。她用剪刀划开胶带,看着里面那堆小盒子,挑眉道:“楚裕舟的礼物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