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周堰深拎着几袋子礼品在院儿里到处跑:“我不摘了成吗?”“你给我站住!”“那您先把竹条放下。”林康禄本来是要放的。但见他右脚踩上种君子兰的土壤,又甩着竹条追过去抽他。一对上那双透着威慑力的眼,周堰深就服软了:“今儿有客人,您给我个面子嘛。”“爷爷。”接收到他求助的眼神,林姣上前唤了一声,又挽住他的手臂让他往后看。她介绍道:“这位是裴贽。”裴贽一对上那张不威自怒的脸,便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他压下疑惑,在打完招呼后把礼品盒递到林康禄面前:“这是小辈的一点心意。”林康禄盯着他看了半晌。还是耳边传来一道轻咳,他才回神接过礼品盒:“城东那个裴家?”“对。”“你父亲是裴振?”裴贽颌首:“您跟他认识?”“何止认识。”林康禄搭上他的肩,眼尾都笑出了褶子:“我上次见到你,你还在念小学呢,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裴贽一惊:“难怪我看您面熟。”原来他们之前就见过,只是记忆久远他忘了而已。林康禄猜他都不记得了。他带着几人坐到石桌旁,喝了两口林姣倒的茶,又跟着询问:“你爸身体怎么样?”“还不错。”裴贽‘见家长’的紧张感少了许多,他执起茶杯:“您跟他怎么认识的?”“我俩以前在一个大队。”“知青下乡那会儿吗?”“嗯。”林康禄回想起曾经共患难的时光,眼底有一丝怀念。“那裴贽岂不是该叫您一声叔?”“不叫叔叫什么?”被瞪了一眼的周堰深,反而乐了。他看着神情莫辨的裴贽,笑得都快直不起腰,还不忘调侃:“这辈分太有意思了!”“的确。”裴贽不想被看出端倪,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勾起唇:“你也该叫我一声叔。”周堰深:“……”他怎么把这茬儿忘了??周堰深瞬间笑不出来了:“我觉得还是各叫各的比较好。”林康禄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没有拦着他,只是说道:“当着我的面,你还是得按辈分来。”“……行吧。”周堰深跟个小白菜似得,蔫儿了。他们陪着林康禄说了会儿话,就到了被使唤的时间:“你俩先去把厨房的鱼杀了。”“只是杀鱼?”“顺便宰一只鸡。”“那让裴……他宰。”周堰深最烦拔毛了,说什么都不肯干。裴贽为了挣表现,自然没有拒绝。他跟着周堰深走到后院的鸡圈,看着那些正低头啄米的公母鸡,一时间竟犯了难。“抓哪只?”“都行,你抓到哪只是哪只。”周堰深好心替他打开围栏。他拿出手机对着裴贽录像:“抓鸡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你下手的时候别犹豫。”“嗯。”裴贽走了进去。他盯上一只背对着他的黑鸡,在放轻脚步靠近后,蓦地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