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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四十章(视频) 跟着姚崇,学会与上……(1 / 2)

【这就要说到“旱魃事件”了。宋璟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这样的性格是好事,像是唐僧念的紧箍咒,在李隆基想要干什么坏规矩事情的时候,给他紧一紧头上拴着的弦。但是宋璟这个性格坏就坏在,实在是太刚正了,嫉恶如仇到有些矫枉过正了。】

【“旱魃事件”的起因是宋璟给御史台新增添了一个条令,条令的大概内容就是,如果抓到的罪犯认错态度良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不会再犯,那便可以宽大处理。如果这个态度良好的罪犯,他犯的错误不那么严重,甚至可以减免刑法。但如果罪犯坚持一口咬定自己的是冤枉无罪的,那就一直将他关在监狱里,如果这人继续坚持嘴硬,那就关死吧。】

他先是惊诧于天幕所出现的速度和时机。

就在今日上午,他才刚刚将这条例送到御史台,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天幕就出现了,并且将他这处错误给指了出来。

接着宋璟面色有几分不自然。

联系天幕刚刚所说的什么“讽刺”称呼,天幕大约是想说,他此举是不妥当的。

可这哪里不妥当?

他觉得妥当至极。

那些嘴硬的罪犯就是应该关押至死,已然被收押官府都不知悔改,可见已经品性败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这有什么错?

况且这和旱魃又有什么关系?

宋璟一生行得直,坐得正,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梗着脖子,不认为自己有错。

宋璟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可天幕之上漂浮的弹幕觉得问题可大着呢。

[救命,我刚还说他人不错呢。]

[那如果有些人真的就是被冤枉的呢?]

[连申诉的机会都不给啊。]

[已经预感到这个条例会造成怎样的混乱了。]

[混乱倒是还好,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引起民愤。]

[真的就是一次澄清的机会都不给。]

[宋璟这是把司法当成儿戏了。]

[这不是胡闹吗。]

宋璟看着天幕,怔了神,不由倒退两步。

这是何意,天幕都在说他做的不对吗?

宋璟眼睛里有一半是难以置信。

他一心为公,一心为了规章和制度,为什么后人要如此说他?

天幕说的每一句话,李隆基也一并看到了。

他一字不落地看了进去,又看了看宋璟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原来宋爱卿也会出错。

看到一向对他也厉声辞色的宋璟,如今在天幕的背刺下变成呆愣愣的模样,李隆基心里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清的欣喜。

平日里都是他做了什么不符合规定,或者是逾越礼制的事情,然后被宋璟劝谏,你这么做不行,你那么做也不可以。

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有一个声音对着宋璟说,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背天幕背刺的苦楚滋味,终究不是他一个人体会了。

短暂的快乐之后,李隆基又将心思放回到了天幕所说的内容上。

“旱魃事件……”

天幕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出现的时间节点。

他无法确定这事是发生在曾经,还是会在将来出现。

如果发生在曾经,那这件事就是宋璟背着他干的,他在脑海里面完全搜寻不到和这“旱魃”字眼沾边的任何事情。

若是这事发生在未来,那天幕出现的时机可谓是恰到好处。

不利于民是事件,都可以改。

天幕所说的这个条例他完全可以收回抹掉。

此时的御史中丞也呆住了。

天幕真神了,宋公今日上午才把这命令传到他这里,他甚至还没有施行,天幕就知道啦?

天幕有好几年没有出现,一出现就是这样的时机?

那道命令还在他袖子里放着呢,他正想去找宋公,与他商议这道规定,天幕便出现了,他就被喊来上朝了。

御史中丞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将这条例施行下去,庆幸自己在感觉到这条例的时候,再三思量。

【宋璟这道命令在我们现在看来完全是有些意气用事的味道了,矫枉过正,将真正受到冤屈犯人的最后一条路都堵死了。从真正的罪犯角度来看,只要嘴甜一些,承认自己的罪过,或许就能得到一个无罪释放的最终处理结果,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馅饼儿砸头上了。而这样的处罚让他们在出狱之后不知悔改,继续走在犯罪的道路上,危害社会秩序稳定。反正只要他们不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进了监狱也会被释放。】

【而这个条例从官府审判者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为他们摸鱼量身定做的条例。他们不必去仔细追究案件的真相,反正按照这个条例的规定要求,真相已经成了最最无关紧要的东西。罪犯如果不认罪?那就关起来吧,被关久了,身上受的刑法够多了,罪犯就是不想认罪,为了躲避牢狱之灾或皮肉之苦,那就只能认罪。他们认罪了,那这案子就算了结了,皆大欢喜。没有人会关心这个“罪犯”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犯了罪,因为这并不重要。】

【而在这个条例中,真正吃苦受罪的是哪些人呢?是那些被冤枉的,心里坚定公理与正义,“要留清白在人间”那些宁死不屈之人。】

【这个条例所造成的局面是,无罪者深受其害,而犯罪者却逍遥法外。长远来看,这个不合理的条例势必会引发民愤民怨,社会不再安宁,家国不再太平,长治久安更是无从谈起。】

此时各州百姓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合理!”

“要真是这样,谁还干农活啊,都当小偷去好了,反正到大牢里我能被放出来。”

“哎呀,我还以为宋宰相是个好官儿呢。”

“就是就是,现在看过不过如此。”

广州的百姓更是议论纷纷。

“宋宰相不是这样的人。”

“这天幕是不是出错了啊,我怎么没有听说朝廷有这个规定了啊?”

“宋宰相那样公正的一个人,他一心为了百姓们着想,要是没有他,我们还住着破茅草屋呢。”

“再听听天幕说些什么吧,反正我不相信宋宰相是这样的人。”

这一次,不等张说撩闲,姚崇主动道:“张公?”

张说拧眉回头,凶神恶煞:“作甚?”

姚崇心情颇好:“这回怎么不让我学学宋公了?”

张说语塞。

他讽刺姚崇排斥异己,却独独不能讽刺他处理政事的能力。

姚崇的能力有目共睹,他退位也只是因为儿子和手下拖了他的后腿。

他也只能拿姚崇不如宋璟刚正来怼一怼他。

至于执政能力……

张说叹了口气。

他得承认,在这方面姚崇还是比宋璟强的。

姚崇见张说说不出话,又一次收获了快乐。

他心情颇好地提醒道:“张公快快将天幕之言尽数记下吧,可莫要犯了和宋公同样的错误。”

张说愤愤提笔写字。

姚崇说的对,他得记,不能不记。

姚崇现在是年龄大了,当上闲散官儿了,他可不是闲散官儿呢,他还得处理政事。

而且姚崇因为年岁和他的政绩,陛下特允五日来上一次早朝,五日,只需早起一日。

而他,每天鸡还没叫就得爬起来了。

想到这里,张说看姚崇的眼神更不友善了。

张说不友善,但姚崇面儿上看起来是友善地很,他继续提醒:“张公快写罢,该写不完了。”

李隆基看着天幕,面色凝重。

“社会不再安宁。”

“家国不再太平。”

“长治久安更是无从谈起。”

这终于引起了李隆基的重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可供一嬉的小事。

他神情严肃看着宋璟。

天幕将这条例的危害分析地清清楚楚,宋璟也听得明明白白。

他当即起身行了大礼,对着李隆基跪拜:“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他这一跪给李隆基整不会了。

宋爱卿接受程度如此之高吗?

这便,跪下请罪了?

这应当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有改过的空间,这噗通一跪实在太干脆了。

李隆基不禁想起了他第一次被天幕背刺的场景。

那种被万人注视着,尴尬想找个缝隙钻到地下的感觉,还有竭力否认天幕真实性的想法仿佛现在都能清清楚楚回忆起来。

他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可不是自己错了。

他不会错,是天幕错了。

他是在天幕一次又一次的背刺过程中,意识到了有错应当改正这件事。

如今天幕尚且还没有把整件事给说完,仅仅只是说了这条令的危害,宋璟就这么直接跪下了。

如果此时宋璟拒不认罪,如他一贯梗着脖子的模样,他反而心有怒火要多问几句。

然此时的宋璟前袍一撩,干脆利落认罪,便是无论是何惩罚都能接受,他反而觉得现在惩罚实在是大可不必。

这条令毕竟还没有送到御史台,更没有激起民愤民怨。

李隆基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是未来发生之事,此时条例未出,民愤未生,宋爱卿大错还未酿成,一切都有改过的空间。朕不能因为还未发生之事,来治宋爱卿的罪。”

宋璟刚正不阿,一如往常一般耿直,又磕了个头:“回陛下,臣失职,条例已出。在今日,臣将这条例送到了御史台。”

李隆基眼睛倏然瞪大,已经送去了?

天幕才把这事儿说了,就送去了?

李隆基等着眼睛,反复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璟两眼,然后抬头张望,寻找御史台的御史中丞。

高力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等一:“御史中丞何在?”

御史中丞耳朵尖,听到传唤的声音,迈着小碎步飞快就过来了。

“宋宰相可把这天幕说的条例送到御史台了?”

李隆基连眼神中都带着询问,是这样吗?

御史中丞不敢隐瞒:“是。”

说着,将袖子里的条例递上去了。

李隆基眼睛又大了。

还真有。

李隆基将条例拿过来,翻了又翻,居然真与天幕说的一样。

他开始庆幸这条例最终没有发出去,也庆幸天幕出现在了民怨发生之前。

他看了看手里的条例,又看了看宋璟:“你先起来吧,且等天幕结束。”

宋璟应声,退到一旁。

【旱魃,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之中,会引起旱灾的怪物。神话中的魃在北方长居,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招人厌弃的存在。古人认为干旱和魃分不开关系,是旱魃带来干旱,让他们颗粒无收,生活困难,所以当时流行一种烧旱魃的活动。每每干旱的时候,百姓会自发举行烧旱魃仪式,这种仪式不单单在民间盛行,就是宫廷之中也有这样的仪式,皇帝也需要参加。】

[封建迷信要不得。]

[生产力低下是这样的。]

[我们确实不能拿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去要求当时。]

[这应该也是当时百姓心里的一种寄托吧。把旱魃烧掉了,就可以没有灾祸了。]

[但是我没明白旱魃和宋璟之间的关系啊?]

宣政殿前的百官也和弹幕一样茫然。

是啊,他们也没有懂这个旱魃和宋公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广州的百姓不仅茫然,更是愤愤。

“是谁说宋宰相是旱魃?”

“到底是谁,可别让我逮着。”

“但如果真的像天幕说的那样,宋宰相不辨是非对错,只要不认罪就把人关在监牢里关到死……”

“是啊,如果真的是那样,宋宰相也不是个好官儿啊。”

“这事又没发生,反正我相信宋宰相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天幕说我们烧旱魃没用,是这个意思吧?”

“放屁,怎么没有用?”

【在开元八年的时候,关中有旱灾,烧旱魃的活动也随之开始了。最隆重的烧旱魃仪式当然是在皇宫之中举行的。古代的这种仪式不是简简单单的烧香拜神,他们还会请巫觋作法,还会请专门的演员,进行一些有情节性的表演,通过这个表演来展现人类战胜旱魃,人世间重新获得甘霖的场面。这场和宋璟有关的“旱魃事件”就出自于这场烧旱魃仪式的表演当中。】

李隆基抓住重点。

开元八年。

确定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发生。

另外,开元八年会有旱灾?

李隆基拿着笔飞快记下。

旱灾,还是要为防治旱灾提早做准备的。

【在当时,有两个戏子,一个戏子扮演的是旱魃的形象,另一个扮演普通百姓,这个角色有些类似于我们现在说相声的捧哏。因烧旱魃仪式的需要,两个人在李隆基面前演起了戏。扮演旱魃的戏子出场后,百姓就问她:“你为什么要出来?”旱魃就说:“我为什么不能出来?我是奉了宋宰相的命令出来的,你不让我出来,是想违抗宋宰相的命令吗?”百姓也没有被旱魃吓住,大声呵斥:“你大胆,宋宰相是何等心为百姓的好官儿,你这样污蔑他,不怕遭到惩罚吗?”旱魃被呵斥地后退一步,讲出实情:“宋宰相不让人申诉自己的冤屈,正直无罪之人全都在大牢里死掉啦。你也知道,冤死之人的怨气可冲破天际。有那么多怨气的召唤,我旱魃能不出来吗?我当然得出来。”】

宋璟犹疑:“这……”

这条例若施行了,果真如天幕所说的一般吗?

民愤已积聚到了将讽刺性的表演搬到烧旱魃仪式上,搬到陛下面前的地步了吗?

经天幕的话,宋璟更明白了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条例在一年之后引发了怎样轰动的一连串反映,他并没有百姓讽刺他号令旱魃而生气,反而开始反思。

反思他除了这件事,还有哪些矫枉过正的行为。

反思之后,便是庆幸。

庆幸天幕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说出来,而并非是在事情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后才说。

但姚崇心里就不是那么痛快了。

张说看到姚崇的一张臭脸,“噗嗤”一声偷偷笑出来。

上一次说姚崇的天幕出现时机不好,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了。

两个儿子已经在洛阳选官的时候为难了魏知古,他自己也是一贯看不起魏知古小吏出身,又讨巧买好混到宰相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他手底下那个贪污的赵诲已经贪污,就算没有被陛下发现,最后被天幕揭露也是无济于事。

但这次说宋璟的天幕不一样,这回天幕可是提前整整一年出现,烧旱魃仪式上的闹剧还没有出现,那条不合理的条例也没有完全施行。

姚公,实惨。

张说看着姚崇,笑眯眯的。

姚崇虽没有正眼看向张说,但是他“啧啧”的声音不绝于耳,就是没看到他的脸也能想象的到他现如今是怎样得意的模样。

姚崇依旧不看张说。

晦气。

李隆基根据天幕说的这烧旱魃的仪式,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场面尴尬无比。

他当然不能杀了那两个扮演旱魃和百姓的戏子,若是真杀了,不坐实了朝廷心虚吗?

但如果这事真的发生,朝廷的尊严和面子都没了是真的。

就是他李隆基,也会很没有面子。

李隆基咂嘴,第一次开始考虑宋璟究竟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

给他执掌紫微令宰相的位置,是不是有些过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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