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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龟宝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2 / 2)

润笔虽然也吃过苦,可他原本也是别人家里的家生子,打小就没干过什么重活。

他也挖了有一刻钟,成果甚至还不如傅玉衡这个庄稼人出身的文弱书生。

见他累得气喘吁吁的,傅玉衡摇了摇头,起身把刀夺了过来,“行了,你歇着吧,我再挖会儿。”

润笔喘着粗气道:“五爷,让……让他们过来挖吧,哪有让主子干活,奴才歇着的道理?”

“行了,你不用管了,我自有道理。”

这些年他虽然专心读书,但到底是农户出身,农忙的时候还是要帮着家里干活的。

刨个土坑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见劝不住他,润笔也只好住嘴了,扶着一棵粗壮的竹子回气。

傅玉衡有一种感觉,马上就要挖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刀尖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硬物。

他立刻精神一振,不敢再使大力气,俯着身子用刀尖一点一点拨那硬物周围的浮土。

随着刀尖一点一点拨弄,那东西也终于慢慢露出了全貌,却是一口黑底描金的箱子,而且还不小。

徒南薰和润笔都凑到了坑沿上往下看,润笔道:“看着描金的纹路,像是前朝的东西。”

傅玉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认识这些?”

润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的前主人喜欢这些,我爹是前主人身边的长随,等我大了一些,就被安排到了书房伺候笔墨。耳濡目染的,难免认识一些。”

想到他已经死去的爹,还有生死未卜的娘亲和妹妹,润笔的神色黯然了下来。

只是这会儿,谁也没注意他的神色。

徒南薰点了点头,“我在宫里也见过一些前朝的匣子和柜子,的确很多这种技法的万字纹和花鸟纹。”

而这箱子上的,却是一种寿字纹,极好的寓意。

傅玉衡吩咐道:“叫几个人过来,把这箱子整个起出来。”

润笔赶紧回神,招呼几个长随来清理周围的浮土,把深埋不知多久的箱子弄出来。

金光的源头解决了,傅玉衡心里舒服了,便到旁边另砍了一棵大竹子,细细劈成了竹篾,编成了一套玲珑巧稚的十二生肖。

徒南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只觉得个个都好看,赶紧让绿萝收了起来。

等一行人回家之后,她还专门让人找出一个匣子来,把除了小老虎外的十一个生肖都好生收了起来。

而这一年正是虎年,那个小老虎生肖,就被她摆在了梳妆台上。

“等明年再换小兔子,后年换了龙,大后年就摆蛇。”

听见“蛇”字,绿萝便笑道:“驸马爷当真是巧思,因知晓公主怕蛇,特意将那蛇编得玲珑可爱,谁看了不喜欢?”

徒南薰笑得甜蜜蜜的,嘴里却催促道:“热水弄好了吗?在外面玩了半天,身上黏腻腻的。”

“后厨一直在烧着呢,已经吩咐婆子们抬到西厢房去了。”

“那咱们就过去吧。”徒南薰恋恋不舍地放下那竹编的小老虎,忽而问道,“对了,衡哥还在研究那箱子上的锁吗?”

绿萝道:“不知道呢。要不让红藻先伺候着您,我去看看?”

徒南薰刚要点头,却又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干脆转了道,“走,咱们先到西院去看看,回来再洗。”

等主仆三人到的时候,傅玉衡已经叫人拿着斧头,把那铜锁给劈开了。

劈锁的是洗砚,因为润笔认得这箱子是前朝旧物,得值不少钱,拿着斧头手就抖。

傅玉衡正要掀开盖子,就见徒南薰来了,连忙冲她招手,“赶紧过来,正要开呢,咱们一起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听见这话,徒南薰星眸闪亮,提着裙摆小跑着过来了。

箱子掀开的一瞬间,一股纸张潮湿发霉后的味道传了出来,薰得俩人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

“呸呸呸,这是什么呀?”徒南薰捂着鼻子抱怨。

傅玉衡好一点,缓过气之后,就捂着鼻子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其实根据刚才那股的气味也能猜出来,里面装的东西不是书就是画。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黄色的油纸。

光第一层就有八个油纸包,码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

傅玉衡按照古人的习惯,先拿出了右上角的那个,揭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发潮的纸,有一张上写了三个大字——传习录。

再往左看,见左下角又有三个小字——王阳明。

王阳明?

傅玉衡一怔,只觉得难以置信:是我知道的那个王阳明吗?

要说他穿越的这个世界,虽然和前世熟悉的历史大相径庭,但一些历史上杰出的人物,这个世界也都有。

比如孔孟,比如屈原,比如李杜,还有就是第三位圣人——阳明先生王守仁。

就算是换了个世界,阳明先生的命运也没有丝毫改变,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我是朝廷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而《传习录》,就是其弟子根据他的语录和往来信件整合而成的。

前世的《传习录》有什么传承历史他不知道,但这个世界的历史中,《传习录》的最初手稿,随着前朝的覆灭,也一起消失在战火里了。

难不成,这个就是……

一念未了,就听见徒南薰惊呼道:“传习录?前朝的箱子装的传习录,难不成就是随着战乱失传的那部手稿?”

傅玉衡盯着那些油纸包,缓缓道:“我也有这种猜测,不过没有证据。

不如先把这些手稿拿出来,看看底下还有什么,说不定就有能证明的东西呢。”

徒南薰也有此意。

夫妻二人商量定了,也不假人手,亲自把八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放在了大书案上。

手稿下面一层,是几个匣子,上面都扣着锁。

一事不烦二主,还是洗砚动手,所有的锁全部劈开。

洗砚虽然不知道什么阳明先生,更不知道什么《传习录》。但两位主子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才也能猜出来那些油纸包十分贵重。

那么,和油纸包放在一个箱子里的,还压在油纸包底下的东西,岂不是更加贵重?

他的手也开始抖了,连声音都有些哆嗦,“五……五爷,要不还是让润笔来吧。”

他实在是不敢呀。

傅家的规矩是打坏东西照价赔偿,万一劈坏了里面的贵重之物,把他卖了也赔不起也啊。

傅玉衡催促道:“叫你劈你就劈,是我让你劈的,就算劈坏了,也不要你赔。”

有了他这句话,洗砚就安心了。

傅玉衡从来说一不二,信誉度极高。

说来也是运气,第一个匣子劈开之后,里面装的全是钥匙,应该就是那些小匣子的钥匙。

洗砚大大松了口气,这回是一点风险都没有了。

既然有了钥匙,傅玉衡就叫他俩出去了,并再三叮嘱:“这些手稿的事,千万不要说出去。

若有人问起来,就说你家五爷走了大运,挖出一箱前朝埋下的珠宝。

当然了,若是没人问,那就提都不要提。出去之后,你们俩到账房去,一人领十两银子。”

两人都赌咒发誓地应了,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徒南薰有样学样地把绿萝和红藻打发出去。

“你们也出去吧,记住不要乱说话。等晚上回去之后,红藻开了钱匣子,你们一人拿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算是在宫里,那也是重赏了。

两个宫里出来的大丫鬟更知道轻重,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退到门口守着了。

闲杂人等退去之后,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

毕竟,谁不喜欢开盲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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