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过得这么累?
渐渐的,蔚宛尽量去忽略身后熟悉的气息,放任自己陷入一片昏昏沉沉中。
蔚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只能裹紧了被子让自己沉浸在这一片温暖之中。
期间有人扶着她起来喝了些温水,她迷迷糊糊的连眼睛也睁不开,却是在下意识地拒绝着这人的靠近。
顾靳城在她的房间里安静地坐了很久,覆水难收,有些话说出口就没办法收回。
她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缓,尖细的下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脸颊旁散落着一些碎发。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替她整理,却又怕惊扰了她。
才不久前,顾靳城从母亲那里了解到蔚宛这两天一直在感冒。这种大雪天,她怕是又出去胡闹了。
顾靳城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想起那一年的大雪天,她笑着捧起地上的一堆雪向他砸来,笑靥如花。
当时的蔚宛,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已然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笑,记忆里的她,不是这样。
夜幕落下,蔚宛才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她听见开门的声音,掀开眼睛循着声音望去,又很快收回视线合上眼帘。
顾靳城停顿了一会儿,缓步走上前在她面前坐下,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在她腰后垫了一个靠枕,轻声道:“把药吃了再睡。”
她看着在他手里的水杯,在他的掌心里有两颗胶囊,思忖了一会儿,她伸手将水杯接了过来,不曾看一下他手中的药。
蔚宛本就瘦,此时喉咙吞咽的动作使她的锁骨更加明显。
顾靳城的目光里面有着些不赞许,从她手里接过杯子再次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言语之间带了些命令的意味:“听话,别任性。”
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以前,蔚宛甚至会觉得是幸福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关心,她一点也不想要。
犹豫了一会儿,蔚宛才小声地说:“我现在感觉还可以,不用吃了。”而她放在被子下的手,却是轻轻地覆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一直以来,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这样沉默的蔚宛,比起与他针锋相对时的她,更令他难以接受。
他知道她因为自己的误会在难受,道歉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只能沙哑着声音问:“起来吃点东西?妈说你最近的胃口不好,多多少少吃一点。”
蔚宛的视线静静地落在了眼前的杯子上,在灯光下折射着一层暖暖的柔光,耳边是他关切的话语,让她有一种错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彼此还很亲密无间的时候。
“二哥,你不是不相信我?”蔚宛自嘲的笑了笑,唇瓣上少了几分血色,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绞在了一起。
顾靳城听不惯她语气里的这般自嘲,将她腰后的靠枕拿走,想继续让她躺下。
而在此时,蔚宛却抓住了他的手,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似是有话要说。
纤白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掌,用着很轻很柔的力道,以前若是可以,她想要握紧他的手不放,可是最终的结果,一直都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
“二哥,我们认识多久了?”蔚宛喃喃地问着,面对他稍显清淡的眸光,不避不让。
还没等到顾靳城的回话,她自问自答的说:“快五年了吧?”
今年蔚宛二十二岁,而那一年,她十七岁。
顾靳城敛起眉,思绪跟随着她的声音仿佛也回到了当时初见那年,有些感慨,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五年的时间,不够让你看清一个人?二哥,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外面藏着一个女人,可我以为,你只是照顾她,或者只是出于以前的情分,不管多少次,我一直这样和自己说。后来我知道,她有病,那就更能理解。”蔚宛想着和俞素染见面的那两次,她微微笑着。
“你很生气这个照片?可这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意,直接借此机会和家里坦白不是更好?我见过她,可我觉得她很正常,你说这照片会不会是她自己找人拍的呢?”
蔚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可是为什么不会呢?为什么这照片偏偏会发来她的邮箱,为什么会偏偏让她这么难受。
“宛宛!”顾靳城拧着眉,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蔚宛坐直身子,将他的手放开,微微抬起头对上他深沉的眸光。
“你能怀疑我,难道我为自己辩解的权利都没有?也对,毕竟这是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蔚宛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眼底丝毫不见笑意,眸光微凉,黯淡无光。
顾靳城微抿着唇,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模样。“我为先前的事情抱歉,这照片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你早些休息。”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