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怫没动,只打量了一下这位管事妈妈,衣着打扮十分的朴素,但却整洁干净,自有一派的利落之气。
旁边葛覃则代为应道:“正是我家姑娘,卫姑娘可到了?”
管事妈妈便堆起了笑容,道:“我家姑娘早到半刻,抱厦里已生了火盆,裘二姑娘快快进来烤烤火,去去寒气。”
裘怫一听,立刻快步进了抱厦,进门就感受到一股热气,让她饱受寒风侵袭的鼻子和脸皮都舒坦起来。把手炉放到一边的花几上,静女收了伞,过来替她解开紫貂毛斗篷。葛覃则从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双软底鞋,换下了裘怫脚上那双因为踩了雪而沾满寒气的鹿皮小靴,然后放到火盆边的架子上烘着。
这小抱厦被一面十二扇屏风隔出了里外两间,只留了一道门,垂挂着珠帘。因听到外间的动静,那珠帘便被人掀了起来,卫萱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裘怫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撇了一下嘴角,道:“还没进腊月,这天儿也不是多冷,你怎么冻成这样子。”
说着,又吩咐人去熬姜汤。
“我请的人,若是冻病了回去,倒成了我的不是。”
明明是好心,可说出来的话,就是那么的不中听。怪不得郭妍那么好脾气的人,都不乐意跟她往来。裘怫觉得好笑又好气,但还是大方得体的对卫萱屈了屈膝,道:“卫家姐姐好。”
“进来吧。”卫萱又瞅了她一眼,然后放下珠帘,动作有些大,倒像是甩帘子似的。
裘怫好脾气的没计较,郭妍早对她说过卫萱的臭脾气,人憎鬼嫌的,她早有心理准备。
进了里间,才察觉卫萱果然挺风雅的,居然在窗边摆了个红泥小火炉,上头还温着酒,倒教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姜汤还要等片刻,你若是能吃酒,就先吃一杯青梅酒暖暖身子。”卫萱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摆在床上的方几上,已经有一只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