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东宫来的那两个礼仪嬷嬷就过来了,原来到了苏启芳学礼仪的时辰,裘怫不好再打扰,只能回了雍容院,寻了纸笔,一刻不停的开始画花样子。
她天生有些奇思巧想,画出来的花样子,总与寻常不同,只是这回与平时应付课业不同,她格外的用了心,到底是耗费脑力,一连画了二三十张,便有枯竭之感,就搁了笔,决定在伯府各处逛逛,寻找灵感。
说是逛逛,其实可去之处也并无几个,长房是绝不能去的,其他几房,除了苏含芳来过雍容院两回,与裘怫算是说过几句话有点熟悉之外,二房、四房和五房的女儿们,根本就不敢到雍容院来,都怕被苏元芳知道了,去寻她们的麻烦,连对裘慎都是敬而远之,何况是裘怫。
裘怫能逛的,也就是这府里几处偏僻无人的地方,比如她第一回见到苏启芳偷偷哭的那里,再就是后园子了,那是裘怡常爱跑的,因为遇到人的机会比较大,裘怡就是靠着这一点,与二房、四房和五房的几个庶女都照过面,说过话,还撞上过两三回府里的哥儿,包括苏伯勤这个世子在内。
苏伯勤倒是跟其母和其妹全不是一路人,对裘怡这个沾了光才进了伯府的便宜表妹没什么鄙视之意,还从随身的褡袋里抓了一把糖果子给裘怡吃,就这,裘怡在裘怫跟前炫耀过好几回,只是裘怫懒得搭理她,硬是用一副全然懵懂的木讷表情,让裘怡悻悻而回。
所以,裘怫第一个就把后园子给排除了,她得多脑抽才会跑到那里去闲逛,得不到灵感不说,还容易招来是非。她对这府里的人,尤其是那几个男孩儿,避之唯恐不及,也想不明白,裘怡的心怎么就那么大,还故意往人跟前凑。
那么也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只往僻静处走走,不会遇着人,还能静下心慢慢捕捉灵感,说实话,伯府里的景致还是不错的,不必往后园子去,也能欣赏到不一样的风景。
只是这天儿要是能凉快些,就更好了。
裘怫没走出多远,就已经热出了一身汗,虽然有葛覃替她撑着伞遮阳,但似乎作用不大。
“树荫下坐坐去。”
见前头有一颗梧桐树,树冠又大又茂密,树下摆了石桌石椅,左右来风,显然是极好的纳凉地,裘怫就迈不开腿了。
葛覃把伞交给静女,自己紧前几步,拿了汗巾子把桌面和椅面都擦了擦,最后又在椅子上铺上一层绣帕,这才让裘怫坐下。
静女收了伞,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离客院不远,我去给姑娘讨壶酸梅汁来解解热。”
如今府上没有客人,客院自然是空着的,但客院里的茶水间,却是常备了应时的水饮,毕竟谁也拿不准什么时候有访客前来,万一临时更个衣、或要午睡片刻,客院随时都会派上用场。
裘怫热得只想吐舌头,有气无力的对静女点了点头,道:“多要点,咱们都解解热。”
她都热成这样,可想静女和葛覃只会比她更热。
静女屈了屈膝,伴着阵阵“知—了—知—了”的蝉鸣声快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