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良惊叹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的负责人都不来?要是信息传递出现了错误,那可不是小事。”
“不会,我就是负责人。”说着黛笠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钟焘和闫玉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
白修年已经能想象出两位医生吃惊的表情了,忙笑着解释说:“钟医生、闫医生,黛小姐就是想要帮助我的热心人。”
钟焘恍然大悟:“失礼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闫玉良:“没想到黛小姐如此年轻漂亮,就这么有想法有能力,能做出我们这些老东西闻所未闻的仿生眼球来,真是后生可畏啊。”
俩人客套话说了一堆,但没有一句是走心的。
好在黛笠不介意他们不走心的场面话,只想尽早开始工作。
“两位医生好,我现在需要了解白先生的详细眼部情况,任何资料都不能遗漏。”
谈起了正事,钟焘马上进入了工作状态,把白修年近年来的眼部变化情况,还有现在的情况都向她做了讲解,并且把资料拷贝给了她。
在钟焘的电脑上,黛笠也第一次见到了发生事故当年白修年的照片。
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八车道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为十米的大坑,现场至少有十辆车被炸得面目全非。
汽车的残片,断裂的肢体,混乱的散落在现场。
白修年就躺在其中。
他浑身衣服破烂,满身鲜血躺在异国的街头,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俊白的脸上都是血,眼睛周围的殷红血液最多,还混合着眼球内部的不明液体,一股一股的往外流淌。
他的腿也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小腿被从中间拦腰截断,下半部分向外侧折叠着。
看得出他当时极其痛苦,死死地咬着牙,脖颈和手背都泛起了青筋。
照片在钟焘的电脑上快速切过。
钟焘:“被吓到了吧?”
黛笠见他冲着自己努了努嘴。
黛笠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自觉的皱起了眉,让他误会了。
她摇了摇头。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看到这个画面有点难受。
她没有遇到过同样的险况,无法想象身处其中的感受,但她可以想象一个怀揣极大抱负的人,面临此类飞来横祸,对他来说将是何等的打击,多少人会因此一蹶不振。
但是通过她对白修年的观察,发现他是一个十分豁达的人,他没有一蹶不振,反而在想方设法的去发挥自己的作用,去完成他想做的飞工、航天事业。
越是这样,她越觉得白修年这个人不容易。
她下意识地往白修年的方向看了眼,白修年正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他第一时间察觉了有人在看他。
他把脸转了过来,温声问道:“看到我事故现场的照片了?”
他很聪明,其实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出声,等发觉气氛有一丝凝重后,他才主动出声。
他知道别人看到他的事故照片后会同情他,惋惜他,或者是在他面前讳莫如深。
但是他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感情,他从来不避讳当年的事故。
白修年破冰后,钟焘也不再避讳了,大大方方的说:“小姑娘你可别看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直升机送过来的时候吭都没吭一声,把隔壁病房的一个特种兵都吓到了,说这小子真能忍。”
白修年对此绝不认账:“我哪里能忍了,我当时都疼晕了吧。”
钟焘:“你疼晕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你咬牙切齿的说你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要拼命活下去,让他们的一切计划全部落空。”
闫玉良:“我当时也在场,好像确实听到过这句话。”
白修年很不愿回忆起当初被热血冲昏头的自己,脸上也难得的窘迫,甚至微微臊红了脖颈。
他尴尬的朝向黛笠说:“见笑了,当时年轻不懂事。”
黛笠摇了摇头,后来想到他看不到,便直接说道:“你当时说的很对,你已经拼命的活下去了,现在你要拼命的恢复过来,再次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你的康复,就是对他们最有力的回击。”
白修年怔然了一瞬,接着淡然一笑:“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麻烦你们了。”
钟焘:“小姑娘听了你的这番话,我都有些期待结果了,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黛笠拷走了白修年的全部病例资料。
不过在正式做仿生眼球之前,她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跟白修年确认。
黛笠:“能给我一张你以前的照片吗?能看到你瞳色的照片,或者说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瞳色?”
白修年:“以前的照片都在家里,我身上没带,你是跟我去取,还是等会我让徐强拍下来发给你?”
黛笠:“那要看你对还原度的要求了,如果你不挑的话,我可以随便给你做个颜色,如果你想要和原来的瞳孔细节一模一样,还是需要选一张最高清的原图照片。”
“那还是麻烦你跟我回去取吧,”白修年停顿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间,解释说,“虽然我这么说有点自夸了,但我还挺喜欢我的眼睛,我觉得我的眼睛挺好看的。”
黛笠心说不看的眼睛就知道你的眼睛长得不错,不然白瞎了这副五官。
她非常有责任感的说:“这一点你放心,我保证帮你做出原来的同款仿生眼睛,绝不给你的脸跌份儿。”
因为要去白修年的住处取照片,黛笠便坐上了他的那辆黑色suv。
上去后她才发现白修年的车一点都不简单,从厚实的玻璃就可以看出,他的座驾是辆坚实的防弹车。
“其实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给我配这辆车,但上面的领导被吓到了,非要给我求个安心。其实我在国内这几年从来没遇到过危险,连碰瓷的都没有。”白修年无奈的解释说。
黛笠:“这辆车的安全系数非常高,ak都打不穿,坐进来就很有安全感,我感觉还不错。”
听到她称赞的话,白修年笑了下,没再继续说话。
等红绿灯的时候,徐强回过头来好奇的问:“黛小姐,刚刚听你说眼睛的颜色可以换成别的?外国人那种蓝眼睛绿眼睛也可以吗?”
黛笠:“当然可以,什么颜色都可以做。”
徐强因为觉得新奇,开始瞎出主意:“白先生您搞一个绿眼睛呗,您的这张脸换上绿眼睛肯定很好看,说不定比您原来的眼睛更好看。”
白修年嗤声道:“老外的瞳色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的老外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的眼睛。”
他这会儿语气中满满的神气,还有一丝的不羁,和之前内敛的表现截然不同。
黛笠诧异地侧头看他。
徐强:“白先生您想想啊,要是您做成了绿眼睛,您以后生的孩子保不准也是绿眼睛,多可爱啊。”
白修年黑着脸说:“任何瞳色都会因为长在我孩子的眼睛上而显得可爱,而不是我的孩子有了一双特定的瞳色才会变得可爱。还有,徐强,瞳色是基因决定的,仿生眼球改变不了基因。”
徐强差点被他的话绕晕了。
反倒是黛笠被他自满的话逗笑了。
白修年听到车内的一声浅笑,发窘地抿了抿嘴唇,往前吩咐说:“徐强,绿灯了,你该开车了。”
徐强往前一看,果真刚好跳成绿灯了。
“白先生,您可真神,跟我聊天都能算出红灯时间。”
黛笠又笑了。
白修年非常无奈,徐强刚来的时候话没这么多,除了必要的交谈,绝不说废话,就是因为他话少,他才选了徐强。
现在徐强在他面前越来越不装了,完全把本性暴露了出来。
半个小时候,黑色的suv通过了一道一道的关卡,平稳开进了飞工集团市区内的员工宿舍楼。
白修年现在没办法亲自去飞工集团的基地参与一线工作,只能在后方做一些技术支持,主要任务是与同事配合,把自己脑中的图纸画出来。
为了方便上班,他就住在飞工集团的员工宿舍楼里,进出都是同一单位的人。
他在飞工集团基本是无人不知,他的车大家也都认识。
看到他的车开进来,来往的几个同事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修年,刚出去了?”
白修年把车窗降了下来,对着窗外说:“去了趟医院。”
“怎么样,情况还好吧。”他们都担心白修年的病情有什么变故。
白修年:“不是看病,是有其他的事。”
几个同事放心了:“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林工让我告诉你他们的设计图画好了,让你有空去一趟,他们还得向你汇报工作。”
徐强下车两步帮白修年开了车门。
白修年扶着车门站了出来:“我知道,林工给我打过电话了。”
同事点点头,正要跟他告辞,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关车门的声音。
他们寻声看去,结果看到一个身材高挑,脸蛋精致的妙龄姑娘从白修年的车上下来。
这几个人当场像是被雷劈中了,瞬间瞳孔地震。
他们都知道这车是上面给白修年配专车,除了白修年和徐强,基本没人坐过。
白修年不会随便邀请人坐他的防弹车,别的人知道他车的情况也不会随便坐。
所以他们还是第一次从白修年的车里看到第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漂亮的像个仙女一样的女人。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有人捅了捅白修年的胳膊,压低了嗓音激动的问:“刚交的女朋友啊。”
另一个人更激动:“不错哟,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