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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2 / 2)

戚宁玉把门过来时,他的动作就直接越过大脑,抬手把门挡住了。接着他才看向自己抵着门的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戚宁玉并不想听他的解释,直接说:“放手。”

邢誉川在楼下犹豫半天没忍住上了楼,戚宁玉不喜欢门上贴春联,其他几家都贴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哪一家是戚宁玉住的。

他知道他如果不放手,戚宁玉一定会生气,他不想第一天就惹了戚宁玉生气。

可他就是放不了手,像是手直接拒绝了大脑的命令般。

“放手。”

戚宁玉又重复了一遍。邢誉川胡乱地说:“我、我迷路了!你知道这里的路很复杂,你能不能送我?”

戚宁玉哂笑了一声,满眼鄙夷地对着他说:“你是小学生吗?你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要是实在不知道下楼小区出口有警察的岗亭,你可以去求助。”

“我——”

邢誉川开了口只说出来一个字,他愣愣地看着戚宁玉,不舍得就这么看不见了。

戚宁玉蓦地又用力关门,他轻声地又叫道:“宁玉。”

可是戚宁玉一点不可怜他,最终他还是松了手上的力,戚宁玉一下把门关过了,发出“砰——”的一声,他对着门板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他终于承认了,什么放戚宁玉自由都是废话!

没有见着人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戚宁玉就在他面前,看着戚宁玉和别人在一起,他根本没办法大度,没办法克制。

他就是要疯了!

邢誉川紧攥着双手,咬着牙关,他什么也听不到,可是耳朵里满是声音。

他自虐般地去想房子里是不是只有一间卧室,想戚宁玉是不是会和薛原一起洗澡,想薛原怎么去脱戚宁玉衣服,想戚宁玉脚腕上的那颗星星被薛原握在手里,想戚宁玉被薛原压着发出的声音。

邢誉川猛然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感让他暂时克制住了大脑的胡思乱想。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终于转身下了楼。

这个小区就是普通的居民小区,物业管理并没有那么严格。薛原回来时在楼下的路边去挪了一辆摩托车,应该就是薛原的车。

邢誉川下楼,找到了那辆摩托车,一脚踹倒,坏得不够严重,他又扶起来再踹了一次,还是不够,他又再继续,直到最后的结果他满意了。

接着,他找去物业说:“5栋楼下有辆摩托车被我摔坏了,请去联系车主,说我愿意全额赔偿。”

物业一惊,跟着邢誉川去看了眼摔坏的摩托车,顿时就愣住了,“这是要怎么摔才能摔成这样?”

他怀疑地看着邢誉川,可邢誉川态度良好,不像要赖账的样子,于是通知同事查摩托车的车主住哪号房,查到后就上楼去。

邢誉川留在车旁没有上楼,等了几分钟物业的人下楼回来,但是只有物业一人,薛原没来。

物业说:“薛先生说摔了就摔了,不用你赔,他很忙,不想下楼。”

邢誉川顿时眼神一狠,“他有什么可忙!”

物业被他忽然一吼吓了一跳,不禁往后缩了缩,警惕起来,“你不是来寻仇的吧?这车看着不像是正常摔坏的,人家都说不要你赔了,你就走吧!”

邢誉川敛起眉头不开口,物业担心他闹事不敢走,可看着他又有点心虚,不敢硬赶人走。

好在过了半晌,邢誉川终于转了身,出了小区。

物业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回去时忍不住和同事说:“妈呀,刚送走了一个瘟神!这年头神经病都长这么帅吗?”

邢誉川出了小区,游魂一样游荡在街上,他不知道他走到了哪里,忽然听到路边吵闹的音乐声,撞进耳朵里,短暂的让他脑子清宁了片刻,他就不自觉走了进去。

“帅哥?一个人?”

他刚进去就一个男人迎面朝他过来,暧昧地贴着他问,他往里瞅了一眼才发现这是家“gay吧”。

不过他没在意,推开挡路的人就往里进去,找到一个空位就坐下去,然后点了一桌的酒,他一个闷头喝起来。

“小杰,那边有个极品,上啊!”

“哪儿哪儿?”

邢誉川的位置对着楼梯,两个靠着楼梯的男人朝他那边看去,其中小杰的是一个流海遮着额头,皮肤白皙,看着与夜场格格不入,像是误入进来的大学生。

小杰扫了邢誉川一眼,不由眼睛一亮,和另一人使了下眼色就朝邢誉川的桌子走过去,走到邢誉川的桌前时被一碰了一下,他倏地摔在了邢誉川脚前,头撞到了邢誉川的膝盖。

接着,他抬起头,揉着脑袋望着邢誉川,一脸可怜地说:“哥哥,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

邢誉川脑子里的哪根神经仿佛跳了一下,垂眼往他脚前的人看过去,乖巧羞赧的模样好像是戚宁玉刚上大学时。

那时他刚刚把自己在戚宁玉那里的身份换了,忽然就发现戚宁玉和以前不一样了,哪儿哪儿都像是在勾着他。他不舍得戚宁玉大学时走得太远,结果戚宁玉就报了离他们家20几公里的学校。

他其实知道戚宁玉的成绩很好,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他也知道戚宁玉是为了他才这样选的。可是他下意识地没有让戚宁玉改,没有让戚宁玉去选择他应该去的地方,他甚至暗暗的高兴戚宁玉这么无法离开他。

那时他就想到戚宁玉困在他身边,想他时时都能摸得着。

那时他也确实时时都能摸得着,如果他们算是谈恋爱的话,那大约就是他们的热恋期。

戚宁玉去大学前的那一个暑假,他带他去了雪山,去了海边,他们在晨光夕阳中享受欢愉,戚宁玉就像是化在他身上的糖水,软软地颤着声叫他,“哥哥”。

他记得有一次,他们在一个海岛上,由于天气太热,戚宁玉背上起了疹子,从脖子到背全都是,又痒又疼,戚宁玉就忍不住总是要去抓。他怕抓破了皮感染,那两天一刻不离地盯着,连晚上睡觉也牢牢抓着戚宁玉的两只手。

可是戚宁玉实在痒得不行,涂了药也没用,就趁着他的一个不注意偷偷往背上挠。他发现了几次后就想着办法转移戚宁玉的注意,看电影玩游戏去玩水都没成功,最后他只得抓着戚宁玉做情人间的事,他也不图怎么尽兴就磨着戚宁玉不去想别的。

然后就歇歇停停厮磨到了第二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戚宁玉清醒了,背痒得直往他身上蹭。他便抱着戚宁玉到了落地窗前,他在背后紧贴着戚宁玉,抓着戚宁玉的手让他不能动,然后他动了,凑在戚宁玉耳边说:“宁玉宝贝,看日出。”

“你看过海上的日出吗?”

邢誉川忽然眯起眼睛对上小杰的视线问。

小杰被问得一愣,微微一笑,“哥哥,你想去看吗?”

——哥哥。

邢誉川再听了一遍,瞬间清醒了。

戚宁玉不在这里,戚宁玉不要他了,戚宁玉和那个姓薛的男人在一起!

他们住在一起了!他们做过了,他们做过了无数次!

他的宁玉已经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蓦地,邢誉川眼神一冷,对着小杰哼出一个字,“滚。”

小杰茫然地看邢誉川一眼,站起来冷声一哼,“这么凶干啥子!”

他说着转过身要走,旁边忽然过来一个男人,一下勾住了他的腰说:“小杰弟弟,没人呢?”

“哥哥,你不是人呀。”

邢誉川又听到了“哥哥”两字,顿时受了刺激般站起来,一手抓住小杰的肩膀把人拉过来,然后警告地说:“不许叫别人哥哥。”

“你有病吧?我爱叫谁哥哥就叫!”小杰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忍不住讽刺,“你是被你哪个弟弟甩了,来这儿买醉吧?是不是活不行啊?”

“我说不许再叫‘哥哥’。”

“我就叫,哥哥,哥哥,哥哥——你咬我吗?”

邢誉川用力把小杰往外一扔,但被刚才搂住小杰的男人接住,男人放开小杰忽然站到他面前。

“闹事是吧?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男人说着转头一喊,“二娃,毛子!”

邢誉川敛眉,看着男人后面又过来两个男人,几人看着像是什么地痞流氓,随手拧起了酒瓶就往他身上砸。

他倏地侧身一躲,撸起了袖子,趁着挥瓶子下来的手落了空,他抓住了那只手,用力一拽,那人往前一倾,他立即一脚踹上去,那人被他踹出了一米多摔在了地方。

“妈的!二娃,弄他!”

接着两人一起上,邢誉川连衣服都没脏一下,把两人都撂倒了,他正准备收手时,忽然一个酒瓶从背后砸在他头上,他转过头去看到了拿着剩下半截酒瓶的小杰。

小杰骂道:“你牛b个捶子!”

凌晨1点,戚宁玉接到了一个电话,派出所打来的,他迷迷糊糊接起来。

“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对面的警察同志耐心地重复,“邢誉川认识吧?他刚才跟人打架,现在人在派出所,脑袋受伤了,还喝醉了!你们快来个人把他领回去。”

戚宁玉坐起来,清醒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明白这话的意思,又过了一会儿他回道:“抱歉,你是不是打错了,我不认识叫邢誉川的人。”

“啥子?那我再去核实一下。”

警察同志挂了电话,又回去找邢誉川,戚宁玉的手机号码是邢誉川报完了戚宁玉的身份信息后查的。由于邢誉川属于自卫,而且是伤得最重的一个,家属来领就可以走了。

此时,邢誉川头靠着墙坐在长排椅上,头上裹了一圈纱布,警察同志走到他面前,告诉他。

“你说的这位戚宁玉,他说不认识你。”

邢誉川怔怔愣了半晌,然后颓然地回了一句,“是吗?谢谢。”

警察同志觉得这人有些不太对劲,又觉得是他喝醉了,最终只劝了句,“以后可别喝这么多酒了。”

但是邢誉川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愣愣地眯着两只眼睛,一言不发。

“唉,现在的人啊!”

警察同志离开,邢誉川仍然坐着一动不动,一直到了第二天天亮,确定他酒醒了,自己签了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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