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戚宁玉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逻辑,但薛原已经贴上来,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薛原的嘴里都是酒味,他确实不讨厌,像刚才没喝够般下意识回应。
邢誉川在花台边伫了一会儿,然后回去他车里,把戚宁玉买的那一袋日用品带上,再走朝着戚宁玉的车走过去。
戚宁玉肯定是喝醉了,没听出来他的声音,他不确定会不会认出来,所以到他车旁边他直接去开驾驶座的门,只是门开了一条缝他就听到让他浑身僵直的声音。
戚宁玉带着颤音的轻哼,他太清楚戚宁玉什么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这一声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转去后座,用力敲了车门,可是里面的人没有理他,他蓦地把车门拉开,然后视线径直对上了半躺在座椅上的戚宁玉,薛原压在他的宁玉宝贝身上,两人在接吻,连他开了门都丝毫没有察觉的投入。
他手上的青筋直跳,双眼瞪得发红,哑着声喊了一声。
“戚宁玉。”
戚宁玉终于转了眼,按住了薛原,回过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可是看了半晌没认出他,而是问:“你是代驾?”
邢誉川盯着戚宁玉沾着水渍的唇,极力地克制自己把视线越过去,然后对后面的薛原说:“下车。”
薛原记得邢誉川,上次送戚宁玉的男人,大约就是戚宁玉的前男友。
他轻声了一笑,“你们已经分手了,你纠缠也没有意义。”
“下车。”
邢誉川声音沉得更低,又重复了一遍。
戚宁玉却不满意地朝他看过来,“代驾,你快去开车。”
代驾!
邢誉川觉得他要被这两个字搞疯了,他紧捏着的双拳,骨头都仿佛要捏碎了般,视线带着直白的杀意对着薛原。
“给你10秒选择。”
薛原看了眼戚宁玉看着清醒实际醉得不认人的样子,挑衅地朝邢誉川回了个眼神,低下头去对戚宁玉说:“阿玉,等我一下。”
他说完了贴着戚宁玉的唇,亲了一下。
邢誉川倏地一下抓住了手边的车门,手指在金属门上捏得“吱吱”直响,等薛原下了车,他缓缓把车门关回去,朝着薛原下车那边冲过去,薛原刚站到地上,他就一拳打过去。
薛原一下被捶退了好几步,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横眼看向邢誉川,倏然还回去。
邢誉川怒极了,脑子里根本没有想过躲,径直挨了薛原这一拳,打下了他的下颌,他趁机抓住了薛原的手一扭,另一只手倏地掐住薛原的脖子,一下把人掼到了车尾上。
薛原瞬间脸色发白,挣扎起来。
酒吧外面还有人,见到两人突然打架,纷纷围观过来。钟意然作为老板,有人在他店门口打驾,也连忙赶出来,结果看到了邢誉川,顿时脚吓软了。
再看到薛原,他觉得邢誉川是真的想杀了薛原,他顾不得脚软,连忙跑过去。
“邢、邢总!你冷静,杀人犯法。”
邢誉川根本没有听,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戚宁玉等了半天,薛原和代驾都没回来,他伸出头喊:“代驾,你再不来开车,我要换人了。”
邢誉川的眼神猛然一变,然后终于松了手。
薛原连忙用力地喘气,钟意然见了过去扶起他,他喘平了气要朝邢誉川再扑上去,却被钟意然死死抱住。
钟意然说:“你别惹疯子。”
他想起刚刚邢誉川掐薛原时的眼神,觉得邢誉川可能真的不太正常。
邢誉川没管其他人,他过去把戚宁玉买的那袋日用品塞进车里,再绕到戚宁玉坐的那边,给戚宁玉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他盯着戚宁玉的唇,水渍已经干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伸过手,抬起戚宁玉的下巴,拇指贴在戚宁玉唇上,来回地抹,像是要擦干净什么。
戚宁玉一下拍开他的手,怒道:“别碰我。”
邢誉川僵直不动,他看了眼被戚宁玉拍开的手,比被薛原揍那一拳痛多了。
他用力地把手握过来,关好了车门,转身去驾驶座开车,外面一众围观的人看着他离开才开始议论起来。
邢誉川把车开上路,戚宁玉忽然想起来。
“停车,薛原还没回来。”
邢誉川用力把方向盘捏紧,语气平缓地回答道:“他有事,不回来了。”
戚宁玉不高兴地蹙了下眉,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盯着车外,过了半晌忽然又说:“你开错了,我要去金桐公寓。你知道在哪儿吗?”
邢誉川原来想带戚宁玉回家,可想到戚宁玉那么讨厌那里,又想把人带去公司,却又想起戚宁玉可能也不喜欢他的休息室。
最后他把车往酒店开去,却不想戚宁玉喝醉了还能认出路。
他去哪里都可以,可要他把戚宁玉带去薛原家里,他宁愿让戚宁玉清醒过来再揍他一顿。
可是戚宁玉见他没换道,继续说:“你不认识路可以导航。前面路口掉头。”
邢誉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把车朝着薛原住的公寓开去。
到了地方,戚宁玉下车后要给他付代驾费,他压着声说:“我送你上楼再付。”
戚宁玉拒绝他,“不用了。”
他无视了戚宁玉的拒绝,在戚宁玉身上摸出了电梯卡,还不忘拎着那袋日用品,然后拉着戚宁玉去电梯。
戚宁玉一下甩开他的手说:“我自己走。”
邢誉川无奈地收回手,拿电梯卡去刷时才发现卡上的房号不是薛原家,是同层的另一户。
他盯着电梯卡看了半晌,猛不迭笑起来。
然后,他推着戚宁玉去刷了旁边的电梯,戚宁玉迷迷糊糊进去,忘了电梯是刷卡的,按了几下楼层,疑惑地蹙起眉头,过了片刻问他,“电梯是不是坏了?”
“没坏。小傻子。”
邢誉川看着戚宁玉歪着脑袋的样子,想起了戚宁玉小时候,那时的戚宁玉对他总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都对他说,他不理他了还要假装生气,要是他没去哄,小糖球一样的戚宁玉就会反过来哄他,扒着他的脖子说:“哥哥,我只生一分钟的气,现在一分钟过了,我又喜欢你了。”
他忍不住贴过去抓了抓戚宁玉的手,戚宁玉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哪怕醉得认不出他了,仍记着不许他碰。
这时,电梯到了楼层,门往两边打开。
戚宁玉对这里还很陌生,感觉自己进错了楼层。邢誉川拉起他出去,抓着他的手按指纹开了门,他才相信了他没走错,可是眼中看到的一切仍然陌生。
邢誉川把东西放在桌上,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的房子,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接着,他拉着戚宁玉往浴室去。
“宁玉,去洗澡。”
戚宁玉今天出了汗,确实很不舒服,所以他没有反对,只是进了浴室,脱了衣服,发现邢誉川跟了进来。
他用力地甩了甩头,他的视线其实很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可是他还是直觉不应该有人跟他进了浴室。
“你怎么进来的?”
邢誉川没有回答他是怎么进来,他走过去打开了淋浴的水阀,等水温了之后,将戚宁玉推到了水下,接着他也站过去,双手扣着戚宁玉的脖子和腰,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他仿佛要覆盖完戚宁玉嘴里被别人碰过的所有角落,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被他的动作带进了唇与舌之间,两种水声混合在一起。
戚宁玉被纠缠了许久,不断去推抱着他的人,嘴里发出不满意地哼声。
等他到邢誉川松开他时,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邢誉川,你干什么!”
邢誉川猛地推着他贴到了墙上,吻着他说:“我不许别人吻你,宁玉宝贝,你就是想杀了我!你不如杀了我!”
他说着又用力吻过去,仿佛要消除被薛原碰过的痕迹,重新将戚宁玉身上打满他的印记。
“邢誉川?”
戚宁玉被水淋了半天,脑子清醒了一点,但使不出力气。
他终于认出了邢誉川,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却无能为力,只得愤怒地喊。
“邢誉——”
邢誉川不让戚宁玉喊完,抓住戚宁玉的双手把人压到了墙上,再次堵上了戚宁玉的嘴。戚宁玉挣扎地咬了他一口,他也没有退开,涂了戚宁玉满嘴的血腥味才松了口。
他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戚宁玉,水从他头顶流下来,看起来像在哭一般。
戚宁玉就怔怔地对着他,满眼冷漠,连被他强吻眼中也没有波动。
半晌后,他忍不住声音喑哑地开口。
“戚宁玉,你要我怎么办?”
戚宁玉不回答。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邢誉川忽然把头落下来,低在戚宁玉肩上,手放下来紧紧箍着戚宁玉的腰,乞求地说:“宁玉,我知道我错了,我都改好不好?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不要不要我。”
他越说手越是收紧,他想起戚宁玉和薛原接吻的画面,他连吸引都不会了。
从来都不只是戚宁玉围着他转,他从14岁开始,他人生的中心就变成了戚宁玉。
“宁玉,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了我该怎么办!”
戚宁玉终于找回了力气,用力地推开了邢誉川,伸手关掉了淋浴的水阀,“出去。我没有请你进来。”
邢誉川意识到戚宁玉是完全酒醒了,他一步欺上去,又将戚宁玉困在了他和墙之间,冷下声说:“薛原可以吻你,雷森可以碰你,连戚骁文搂着你你都说你没事!就我不行。”
“出去。”
“我偏不!”邢誉川自暴自弃般,上前去扯戚宁玉的裤子,“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碰过!我就该把你锁起来,让你谁也见不着,让你只有我,只有我能艹你!宁玉,你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碰,谁都别想——”
戚宁玉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那个满眼偏执疯狂的邢誉川,他深吸了一口气,按住邢誉川的肩膀,膝盖用力往上一顶,邢誉川立即吃痛地缩了缩。
他把邢誉川甩开,出了浴室去找他的手机,然后拨了报警电话。
“有人非法入室,对我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