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以尘出声道:“其实,小荏苒这个年纪早就已经到了随同门师兄弟下山历练的年纪了。只是…”他顿了顿,面似惋惜道:“只是门中所有弟子都已经完成了这三年一次的下山试炼。”
“那我就依你们的意思,带着苒苒下一回山吧。”以诺说。
五岁的荏苒当初刚入苏门山时,每夜都会被噩梦魇到,父亲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让她望而却步,住的离她最近的人是大师兄,她便抱着小小的锦被敲开了大师兄的房门。她的娘亲在生她时难产而死,她被老乞丐养大,在尘世之中当了五年的弃儿,根本不懂男女大防的礼教,只知道那个叫做以诺的大师兄笑的比她的父亲还要暖,还要让她喜欢。
于是,以诺的这张床她一爬就是七年。明日便要下山去目睹千万世界,此次大抵要和大师兄在尘世历练很久。苏门山的师叔师兄们对于她这个爱闯祸的小魔头要下山历练一事感到十分的满意,而她对于可以和大师兄一起下山历练一事也感到十分的满意。
十六岁的荏苒一直都记得自己在下山前一夜借夜寒的由头爬上以诺床上时的情景。
荏苒是在下半夜被大师兄摇醒的,她揉揉眼,借着房中微弱的星光看到大师兄红着脸颊给她抱了另一床被子。“以诺哥哥?”
“苒苒,你已经不是小丫头了。以后要是体寒的毛病又复发的话,师兄同你也只能分两床被子睡。”
已经不是小丫头了?荏苒想了想这句话,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可袭来的浓浓睡意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直到第二次葵水来的时候从小没娘的她才知道原来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同男子不一样的。而她初潮来的那晚流出的血染了大师兄一身。
大师兄不止是个温柔谦和的君子,还是一个体贴周到厅房皆入的好男子。荏苒穿上大师兄给自己做的裤子时,心里虽然有几分羞窘,但还是默认了自己身为女子却连一根绣花针都捏不牢的事实。
此时的她心里只是想着自己今后面对大师兄时是要用年幼的幌子呢,还是拿出自己厚脸皮的本事,用一腔真心去感化一直似懂非懂的大师兄。她想的格外认真,以至于最后决定要一面打着年幼的幌子一面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厚脸皮去感化那一块笑的温润如玉的榆木。
世事无常,荏苒刚下山便遇见了梦貘入梦的事情。当然,梦貘入的梦并不是她,而是别人。据大师兄说,梦貘这个神兽是个食梦为生的善兽。世间生灵总有贪嗔痴的念想,一旦有人生出了极大的贪嗔痴念时,梦貘便会入到那人的梦中给予警告,因爱生恨,因贪生恶,因离别而生愁怨所受的的罪罚或是天惩或是**,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