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欺-辱你,为夫不替你讨回公道,还算什么男人?”恭王双眼猩红,拉开妻子就要开门。
恭王妃见拉不住,索性一头“撞死”在门板上,“昏厥”了过去。
“晚晚,晚晚?”恭王惊得面色苍白,赶忙蹲下身子抱她入怀,一个劲掐她人中,好半晌才掐醒了她。
“王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又何必急于一时?”恭王妃红着眼哽咽,“只是,王爷您可万万不能再被道貌岸然的他给骗了,什么兄弟情深,都是虚情假意。他连妾身都敢欺-辱,日后又怎会放过王爷您?”
斗起来吧,斗起来吧!
亲爱的夫君,皇位不要再拱手让人了!
恭王眼角狠狠一抖。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赵玉珠的声音:“恭王殿下,恭王妃还好吗?方才后园里,锦衣卫抓走了几个肇事嬷嬷,那阵仗似乎吓懵了恭王妃,面色过分苍白。我找来了一个郎中,要不要瞧瞧?”
恭王闻言一怔,什么锦衣卫抓人?
恭王妃浑身发抖地贴紧恭王,尽可能地歪曲事实真相:“后园里的事儿被我身边几个婆子撞破了,晋王就厚颜无耻地让锦衣卫抓去了诏狱。”要灭口。
恭王握紧的拳头紧了紧。
门外的赵玉珠耐着性子站了会,迟迟听不见里头恭王的回应,想了想,索性带了三分抱歉,解释得更为详尽:“恭王殿下,是这样的。方才我和晋王去后园散步,行至一个偏僻处,竟撞上您府上的几个婆子死死架住酒楼里的一个婢女,恭王妃则猩红双眼,一脚又一脚猛踹那婢女的小腹,似有深仇大恨……”
赵玉珠又道:“这酒楼刚开张的,我和晋王怕弄出人命来不吉利,索□□给锦衣卫带走调查。”
恭王明显一怔。
赵玉珠与晋王一块在后园散步,并非晋王单独一人?
这番说辞,与方才妻子所言差距甚大。
恭王疑惑地看向怀里的妻子,女人面色更苍白了,他也能明显察觉出她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明显不大正常。
恭王不是个偏听偏信的,决意再听听晋王怎么说。
恭王妃的心彻底凌乱起来,扯住男人衣袖不让他去。但恭王柔声宽慰她几句,还是一根根掰开她手指,出了门。
恭王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吓的。
~
在阴暗潮湿的锦衣卫诏狱,恭王见到了晋王。
薛妖指着里头的酒楼婢女,言简意赅:“你对她还有印象吗?几个婆子已经招供,说是你多看了她几眼,导致恭王妃醋劲大发,对她下了死手。若非我与赵小姐救下了她,怕是此刻已去了阎罗殿。”
恭王顺着手指望过去,一眼瞅见了小腹渗血的她,师水裳。
恭王心底蓦地一痛,朝几个婆子怒喝:“当真如晋王所言,是王妃吃醋所致?”
几个婆子点头如捣蒜。
恭王心底一寒——
亏他如此信任王妃,结果,王妃先是对一个婢女醋劲大发,险些弄死人家,后是诬陷晋王非礼她,挑拨离间他们的兄弟情!
晚晚啊晚晚,你人品竟如此堪忧,不配为人啊!
恭王转身离开牢房门时,脚步都是虚浮发软的。
“阿齐哥哥。”
恭王脚步一顿,历经了一番内心挣扎,到底回过头朝那婢女看去。
“阿齐哥哥。”师水裳眼眶发红,哽咽地又唤了一声。
薛妖转身离开,避嫌。他知道,这位师水裳姑娘曾经是恭王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却在十三岁那年,成了罪臣之女,没入教坊司。也亏得傅绿樱精明能干,竟能从江南把师水裳给挖了出来。
换言之,师水裳是恭王旧爱,看今日情形,还余情未了。
与师水裳一番交谈后,恭王送她回酒楼,叮嘱东家傅绿樱善待她。
回王府的马车上,恭王妃受不了恭王突如其来的冷漠,主动扑入男人怀里,却被嫌弃地推开。
一个不慎,恭王妃跌坐地上。
“夫君……”恭王妃委屈地仰头凝望他。
恭王眼底和声音里满满透着嫌弃:“王妃,你知道的,本王一直有洁癖。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本王嫌脏。”
恭王妃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男人这是嫌弃她“被晋王碰过”?
“不,不是这样的,晋王没有碰过我,没有,丁点都没有。”眼见自己要失宠,恭王妃再顾不得旁的了,一把扑倒在恭王大腿上,哭着辩解,“真的,妾身真的清清白白,没被晋王碰过,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是我一时糊涂,不甘心你为了兄弟情,把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才编了一通瞎话试图离间你和晋王……”
恭王闻言,难受地闭了眼。
他不过是炸她,却炸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就那么贪恋?
可惜,她没嫁个能干的夫君,他除了拥有皇子身份,朝堂上势力微薄。而晋王呢,手握锦衣卫,在父皇支持下掌控了吏部,又将姐夫方珏提拔成吏部尚书,岳父和大舅子兵权在握……甚至,嫂子也富可敌城,商路遍布全国,一旦发生内忧外患,哪怕国库银两紧缺,傅绿樱都能私掏腰包助其成事。
他和晋王差距悬殊啊!
懂吗?完全没有争的必要!
与其以卵击石,落得个斩首或圈禁的下场,不如精心呵护这段兄弟情,潇潇洒洒当个富贵闲王,周游列国、游山玩水来得惬意。
不是么?
恭王视线落在哭丧的恭王妃身上,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她承诺过他,日后陪他游山玩水、周游列国。
眼下想来,那些美好承诺全是作戏,全是她的谎言,她从来都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姑娘。
“晚晚啊……”恭王在内心苦苦地呢喃一句,随后,跳下马车,冷漠地径自睡了书房。
后来,恭王没有休妻,却也再没宠幸过她。
恭王妃被长年累月地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日夜啼哭不已。她一心以为是自己“脏了”,才被恭王厌弃至此,所以她不分日夜地哭喊“晋王没有碰我,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我是干干净净的……”
可她一日比一日嘶哑的嗓音,再也传不进恭王耳里。
因为没多久,恭王就从酒楼给师水裳赎了身,带上她乘船南下,两人相伴着周游列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