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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101章(2 / 2)

“这是作甚?谢师礼?”

“若是谢师,比这还多呢!这是当初在古雅时您的那个金饰摊儿,还记得嚒?落我手里了,那些零零碎碎若拿给师傅,您又不好带着,不如折成金子给您。我也没称斤称两地细算,就凑个整罢!”

“小丫头,你饶了那小子多少钱,现在阔了是罢?为师那点子金片子,哪里值这些?”

金喆只管一味的笑,问她到底收不收,谢娘子摆摆手,说算是给她添妆了。

“那不行,添妆的另算,我早想着饶您一个亲手打的凤钗呢!这金子您不收,那我就拿着给您在永盛门外买个宅院,就挨着皇城根买!”

“你呀!”谢娘子刮了刮金喆鼻头,笑了。

……

上年腊月二十三,白果儿诞下一男婴。

这会子元月初七,薛府辕门大开,门上悬挂玉璋。亲朋邻里见了,纷纷带着米面、鸡蛋上门,贺府上弄璋之喜。

“这不就是咱们浣州的旧俗,送汤米嚒!”金喆一面提着上身逗孩子,一面说。

白果儿带着卧兔儿躺在床上,见她那副万分小心的样子就想笑:“你这会儿不敢抱,回头可怎么整?”

路金喆看着奶妈子怀里这个软趴趴,咕哝着口水,脸蛋还起皮儿的婴儿,只觉得怕是比拎锤打金还要费劲些。

宫里女官上门,原来是丰年宫里薛贵妃也遣人来送汤米。白果儿坐起身,虚迎了一下。

女官轻轻颔首,说了一通吉祥话,放下金锁、金项圈、寄名符等礼。

又冲金喆躬了躬身,才离去。

金喆与对白果儿视一眼,鼻子都一涩。

白果儿:“前阵子我弟弟跟我回家说了,就是皇帝要下旨拿你那回!你且不知道呢,当时他满脑子只想到找阿蛮救你,可他一个男子如何进得了后宫?”

“亏得是遇上国师若水,他倒是常去后宫给嫔妃们打醮。后来阿蛮果然出来,到德和门上等着,大约是堵缇骑罢。正巧见着门外旭之带一千个南衙禁卫列队布阵,她知道皇帝脾性,必然多疑,因此才叫他们散了。果然没一会儿隆德海就过检视,没叫他抓住这个把柄。太子、李仁卿、我那傻头傻脑的弟弟还有旭之,才因此没吃挂落儿!”

金喆还不知道原来那日还有这一险情,忙顿坐在床尾:“那阿蛮她……”

“你也知道,阿蛮这个人,自打进了宫就不爱见我们,哪怕是亲弟弟求见,一年里也见不了两回。如今诸政务还于太子,她也不是当权贵妃了,陛下又闭关不见她,什么情景……嗳,等回头你入了宫,切记好好照顾她。”

金喆眼圈一红:“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呢!这他娘的什么狗屁缘分,叫我们往后以这个身份相处!”

“……”白果儿眼圈刚被她招惹得也红了,眼下又噗嗤笑出声来:“缘分不是狗屁,命运才是!”

两人齐齐叹了一声。

三月,雪销春动草芽生。

皇太子大婚的迎亲队伍浩浩汤汤,牵连十里。后面十率府侍卫警跸,前头缇骑导引,而队伍最前头则是一身红装的大公主裴甯,头戴花翎礼冠,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引得半城女子出来观看。

……

金喆在一片礼乐声中拜别父母,由麒哥儿背上凤轿,再抬头时,那个才熟悉没多久的家就渐行渐远了。

轿子不知走了几拐几停,最后一落时,女官跪在轿前。金喆下轿,隔着纱扇,见到一身郁金衮服的太子。

不知道是不是花眼了,她竟看到他笑了。裴宛轻轻向她一揖,和她一起走向明德宫大殿。

到了内殿同牢席边,女官上前为金喆卸去幜衣,金喆向裴宛行朝拜太子之礼。[注7]

裴宛回礼,又叫起。

至此,两人才安坐,相互敬酒,合卺礼成。

……

幄内,小燕儿和其他宫人为金喆卸去礼服,金喆摘了凤冠时咬了下牙。

趁着宫人们整理的时候,小燕儿凑上来悄悄问怎么了,金喆才嘶了一声暗暗道:“好沉呐!”

小燕儿忙给她按了一会儿脖颈。不多时,宫人们使了个眼色,纷纷退下——原来是尚宫导引太子殿下入幄内了。

金喆看着换上燕居服的太子殿下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心里无端一空。

说起来今儿他们也不止打了一个照面,先刚还喝了同心交杯酒呢,只是眼下这会子……

金喆欠着屁股挪出了个地儿,示意他坐,一时半刻竟开不了口。

裴宛却没坐,而是站在她身侧,高高的个子俯下身来,凑到她跟前。

金喆猛地往后一仰,头上却被胡噜了两把,弄得她又羞又臊,还又气。

人家都说大婚当夜那什么什么,临走时那一晚,太太刘氏也把她拉到近前,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

金喆忽的一恼,撒手推开他——竟然没推动!

她不信邪,坐在床上屁股使着劲儿,怎奈何她手上那片胸膛纹丝不动。

她泄气似的委顿,这什么洞房花烛夜,没有亲小嘴也就罢了,竟和他闹着玩儿起来了,顶牛似的!

裴宛看她娇媚嗔痴,心上开了花,坐过来问她今儿累不累,肚子还饿不饿。

金喆忙不迭点头:“不饿,就是累,尤其凤冠压得我脖子酸疼。唉呦,想想我从前做的那些架子货——”

一双手从她耳后,擦着颊边伸过来。

“是这里嚒?”裴宛手上轻轻使劲儿,揉了揉。

便见她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连耳朵也红红的。

“是……哪儿……是这儿。”

金喆只庆幸这满屋子红喜帐,红蜡烛,希望某人看不清她的红脸蛋。

裴宛却是很认真的在给她揉按着脖颈,肩头。金喆果真在这样熨帖的手法中感受到疲累缓解,一出溜就歪在了他手臂上。

金喆也把裴宛的手臂捞过来,捏一捏,可惜硬邦邦的捏不动——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正憋着一股劲儿撑着呢。

金喆嗔睨他一眼。

这一眼,各自心头多出了许多滋味儿。

他们一个低头一个扬首,不知是谁俯就是谁抬了抬腰——唇息相闻,蜻蜓点水,雁过无痕。

两人倏地一下分开。

好半晌,金喆拿眼偷瞧他,见他正目光深深睇着自己。

裴宛亦见她一副眼饧耳热的模样,不由也心里灼灼。

……

“喆喆,你嫁给我,从此我们结为夫妇。”

“嗯,我知道,‘夙夜恪勤,毋或违命’,父亲出门前都交代我了,我会做好的。”[注8]

“不是说这个,”裴宛拉了她一把,她便伏在他肩头。“我是说,从此以后就我和你,只有你,只要你,长相厮守,一辈子。”

金喆转过身来,看着裴宛,那双潼潼的眼珠儿里全是自己的影儿。

“你果真这么想嚒?”

“嗯。”少年储君拍了拍肩上两团绣金狻猊纹样,笑道:“对祖宗起誓。”

金喆也放任自己埋在那片肩头。

“我从前也想过的,我要是嫁给你,总会是很难的……不光是眼巴前难,以后也有说不尽的难处。”

裴宛握住金喆的手,刚要开口,金喆手指轻点,摇了摇头,道:“可我还是想要嫁给你!我也想往后余生里,都是你。”

人生最好也不过如此了。裴宛心里暗忖一语,望着那双鹿儿似的眼睛,爱意与情意激荡于心,倾身俯了上去……

……

三月三,民间多有宴饮、踏青、流觞曲水等活动。乐乐陶陶,万物生发,京师内廷东隅,一对璧人悄悄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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