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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56章(2 / 2)

这确实是的,小燕儿不禁想着,从前在浣州时,她这个小主子不说每日,倒也是隔三差五出府逛逛,小姐闺蜜一大堆,热热闹闹,哪里像这皇城根底,天子脚下,大家都高抬着鼻孔喘气,斜着眼看人!

“前几日我也去瞧皇榜了,薛家父子皆判充军,幸得女眷未被籍没,可阿蛮的近况我也打听不着,果儿也没消息,叫我心里惴惴难安。”

她这话平常跟别人说不着,如今逮着自己丫鬟诉说半天,只当是解怀。

小燕儿陪坐在炕梢,听她一递一递说着,摩挲着她鬓角,“我是下人们打听浑说,说薛姑娘前些日子受了封,是晋位的娘娘了呢,想来该是不错。”

路金喆茫茫的抬起头,失声道:“……阿蛮晋位?”

“茶馆里那么说的,您也知道,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都传浣州的薛大人叫新得宠的娘娘在御前给保下了,这才免去砍头的罪行……兴许是瞎起哄乱说的呢,您哭什么?”

“我不知道,”路金喆抹抹眼泪,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想起来曾经和阿蛮在花架底下并肩躺着,感慨唏嘘女子的十六岁。

“睡罢,仔细明儿眼皮肿。”

小燕儿吹熄了灯,温柔道。

……

这几日路金喆一改往日的惫懒,每天隔壁家鸡叫就起床,穿着皮袄子在院子里练把式,帮着家仆打井水,又黏在路金麒屁股后头跟进跟出。

“不行。”

路金麒自打知道她的打算,便满口拒绝,丝毫不让。

他不让,路金喆自有法子,“我去跟太太说。”

麒哥儿叹气:“你这又是何苦来的?那不是好干的营生,不说骑马,就是坐车,连绵大漠草原,山路沼泽,一路车马劳顿,数月不归,你耐得住?”

“我不怕!”

麒哥儿不说话,瞅着她。

金喆自小把这位哥哥脾气领略的透透的,知道这是有门路,又卖了两声苦:“这京里我着实待不下去,你瞧瞧这小院子,还没我从前的花园大,三两步走到头了,没得圈死我……”

“你呀,得亏托生在商户人家,要是生在那门楣上有三对门当的家里,你还想往外迈出一步?”

京师里官宦人家多,深宅大院怎么分辨呢,就是筑门当。

官职越大,门楣上门当越多,外头媒人走过,一扫眼就知道这户人家是文官还是武将,官至几品,好择些门当户对的来作配。

路金喆作揖,可怜巴巴的。

麒哥儿无法,只说容他考虑考虑。

……

冬月底,化人场里收炼了一批又一批尸体,大半都是宣白两案中被处死的罪犯,还有熬不过冬夜的穷人。

一日,路金喆正在院子里练骑骆驼呢,小燕儿忽的兴冲冲进来,道:“姑娘,你瞧谁来了?”

路金喆正颤巍巍骑在骆驼背上,哪里有心思跟她玩猜谜儿,忙叱了她一眼,却不防呆住了——

只见打头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携手而来,不是别个,正是穿靴戴帽,佯装扮作男子的薛蛮子和白果儿!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她嗳了一声,高兴地差点从骆驼上跌落下来。

众人忙要去扶她,路金喆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利落地翻身下来。

“阿蛮,果儿!你们终于有空来寻我了,可叫我心里好惦记!”

白果儿忙道:“我一惯有空,今儿得闲的是旁人。”

旁人薛蛮子抿着唇笑,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依稀可见在浣州时的明媚,她打趣道:“长远未见,喆喆这花架子又多了一式!”

路金喆哼了一声,也不分证,把骆驼交给小燕儿。

“快叫我好好看看。”金喆围着她俩打转,复又牵起手握着,想起来一事,忙问薛蛮子:“胳膊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这说的是当日在浣州是薛蛮子为周嗣音挡的那一刀。

薛蛮子:“我有神医在侧,还能好得什么样?好得不得了!”

这话是不是一语双关,金喆不知道,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忙拉着她两个进屋。

薛蛮子:“屋里就不进去了,你同你太太知会一声,说要和我们出去半日。”

路金喆眨眨眼,大冷天的不进屋里坐坐,出去做什么?

白果儿凑过来,说了一句话。

真的?

路金喆讶异地看着薛蛮子,后者点点头,意思是不错。

与太太说明来意,如今大家耳闻薛蛮子身份,都唬的不敢推拒,自然百般应承。

出了门,金喆才晓得她们并不是独身来的,胡同外侍立着四个同样扮作平民的男子,一扫身量,便知是宫里的太监和侍卫。

该是阿蛮的人。

……

醉仙楼。

这是京师东大街最好的一家酒楼,足有三层楼高,酒旗招展,宾客盈门,那两名侍卫似乎是这酒楼的熟脸,一照面,前头小二便点头哈腰的上前来听差。

薛蛮子大手笔包了一整层,只占中间一个包房,吩咐开一桌菜,再烫两壶好酒。

先头白果儿悄悄同金喆说的话就是出来吃酒,因此她也不意外,捡着个靠窗的地儿坐了,底下人声鼎沸,外头是泱泱京师民生。

不大一会儿,小二传菜上酒。

薛蛮子招呼大家入席,与金喆道:“我因想着你家里也没个空闲房舍供我们排解消散,这里左右无人,说话也便宜。”

白果儿摸摸酒壶,她也从未饮酒过,笑道:“就像喆喆说的,咱们长远未见了,今儿不醉不归,好生说说话!”

金喆打量房间里杵着的四尊大神,不敢苟同。

薛蛮子挥挥手,叫来那个容貌最为昳丽的,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那年轻小太监略一思索,一抬手,领着其余人出去了。

“都是壁听,习惯了就好。”

金喆抚上阿蛮的手,轻轻拍了拍。

薛蛮子笑笑:“我没事,我又不是我老子,一把年纪还要尝投军的苦,我每日里锦衣玉食,冷了有人抱薪,热了有人打扇,还不知足什么?”

虽这么说着,却簌簌落下泪来。

白果儿忽然跳起来,“酒还没喝,怎么醉上了?我来为你斟一大海!”

路金喆忙起身:“我来,我来!”

她见她们两个自打一进屋,就好像绷不住了似的,唯恐喝出点什么好歹来,忙揽了这活计。

路金喆这边忙活,薛蛮子白果儿那边一杯一杯仰着脖子倒,话没说两句,人先不清醒了。

“说说你喆喆,近来怎么样?果儿把你为救父兄跋涉千里的事说与我听了,真不愧是我薛蛮子的朋友,行事大气!”薛蛮子大着舌头道。

白果儿眼睛都迷了,拍着桌子:“何止跋涉千里,她们一家子女眷进京来,四下里投奔无人,全是她当家做主,要我说,这回没有喆喆,她父亲兄长不知道怎么样呢!”

路金喆抿着唇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有我没有我的。”

薛蛮子持着杯自斟,“对!喆喆这话说的不错,都是一家人嚒!”

这般说着,泪珠又淌落下来。

路金喆见状,压根劝不动,自斟了一大碗,仰脖喝下去,辛辣的紧,烧得心火燎燎地痛,却也畅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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