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薛宝钗跑断了腿、卖铺子筹钱,花巨款才将哥哥薛蟠从牢房里捞出来,保住他一条小命,薛家为此几乎倾家荡产。
原本捞他出狱不至于把薛家搞到快倾家荡产,谁让夏金桂死活不肯拿出嫁妆救丈夫。
薛蟠出狱回家,听宝蟾说了夏金桂的见死不救,内心受到十万吨级别的伤害,气得再不理她,天天就和通房丫鬟宝蟾、妾室英莲待在一起厮混。
次数多了,两女中居然比较娇弱的英莲中标了。
倘若诞下的是男孩,便是薛蟠的庶长子,英莲在薛家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相当于半个主子。
这是薛蟠出狱后的开门红,薛姨妈欢天喜地,从此把英莲当个宝,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坚决不让夏金桂、宝蟾这对腌臜主仆靠近,唯恐她们心狠手辣起来会下药毒害英莲肚中的薛家庶长子。
儿子薛蟠不成器,媳妇在家中踩着他们母子的脑袋作威作福,女儿又因为她的失策而嫁了个已经内囊尽空的家族,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
等孩子出世,她还要像贾母教养孙女一样将孩子收在身边亲自教养。
让夏金桂养,孩子铁定是活不成的。
怀孕的英莲被当成宝贝保护起来,薛蟠从此身边只剩下个宝蟾伺候。
仆随主人,宝蟾可是个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厉害角色。
跟夏金桂主仆两人,设计害英莲的时候可以狼狈为奸,分开来又各怀鬼胎。
宝蟾自认为薛蟠不理夏金桂都是她的功劳,却让软弱的英莲捡了便宜,为此很恼火。
心想既然暂时动不了怀孕被保护起来的英莲,干脆先将矛头对准夏金桂,势必要让薛蟠跟夏金桂彻底闹翻,最好休了夏金桂,之后的英莲还不是任她拿捏。
夜里在床上使劲给薛蟠吹耳旁风,添油加醋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夏金桂不是和他的堂弟薛蝌爬灰,就是和自己的干兄弟夏三瞎搞。
你说她无中生有吧,也有三分是真的。
夏金桂确实有想跟温润如玉的薛蝌爬灰的心思,也付诸行动勾引了,可惜魅力不够,人家薛蝌看不上她,躲得远远的。
夏金桂也确实经常叫夏三来薛家,至于来薛家干什么,谁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薛蟠之前就有听过夏金桂手脚不干净的风言风语,宝蟾挑拨离间的话听起来可信度就越发高了。
刚出狱,他近几个月都安分守己待在家里不敢出去喝花酒,快闲出屁来了,干脆躲起来暗中观察夏金桂。
没给他戴绿帽子最好,要是确有其事,定要扒了她跟奸夫的皮。
嫉妒使他质壁分离,他看细皮嫩肉、招女人喜欢的堂弟薛蝌不爽由来已久。
薛蝌没等到,等到的是夏三。
夏三大摇大摆走进夏金桂的闺房,然后丫鬟们都被赶出来,还带上了门。
光天化日门窗紧闭关在屋里,谁知道这对干[gān]姐弟会不会干[gàn]到床上去?
薛蟠一看就看出两人有猫腻,悄悄站到窗下听墙脚。
没听到“嗯嗯啊啊”的淫荡声音,但也有让他听到一些血涌天灵盖的事情。
一脚踹开门,吼道:“吃里扒外的死娼妇,我要揍你个乌眼青,让你胆敢偷偷把薛家的财产搬去夏家!”
夏金桂正在啃油炸焦骨头,被突然破门而入的薛蟠和他的平地一声大吼吓了一跳,很快回神,嘬了嘬牙花子,轻蔑地讥笑:“那是老娘的嫁妆,老娘爱往哪里搬就往哪里搬,有你这个没本事的王八粉头什么事?”继续啃她的油炸焦骨头,故意啃得咔嚓咔嚓响给他听。
她让夏三经常来薛家,就是借他的手转移自己的嫁妆回夏家,死也不要把夏家的钱拿去填补薛家这个无底洞。
夏三站到夏金桂身前护着她,赔笑道:“姐夫你误会了,姐姐是拿钱给小弟出去帮她买些女儿家的玩意儿。”
“你骗鬼啊,给我滚开!”一身横肉的薛蟠一把将瘦猴一样的夏三推出老远,掐住夏金桂的脖子,“死娼妇,你嫁进薛家,嫁妆就是薛家的。丈夫落难不肯出钱搭救,只盼着我被砍头,你好改嫁!”扬起蒲扇大掌,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夏金桂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双手拼命掰弄薛蟠掐她的大手,难受得满脸充血。
夏三扑向薛蟠,焦急地劝阻:“姐夫,赶紧放手,姐姐快喘不上气了!你刚出狱,别又犯事啊!”
薛蟠被他这么一提醒,总算还有点理智,放开夏金桂的脖子,重重哼一道没有掐过瘾的后鼻音。
夏金桂没有因为他的手下留情而消停,十指继续扒拉脖子,弯腰朝地上剧烈咳嗽干呕,像是拼命要吐出什么。
夏三紧张地问:“姐姐,你是不是被骨头卡住了?!”
夏金桂拼命点头,她不能呼吸好一会子了,憋得脖子上都爆筋了。
夏三马上跑去开门喊人过来救命。
薛蟠也后知后觉到事态严重,抱住拼命想呼吸的夏金桂,拍打她的后背:“金桂,你不能死啊,我不想再坐牢。金桂,你千万别死啊,金桂,金桂……”他已经怕得痛哭流涕。
夏金桂在薛蟠怀中死命挠脖子,踢蹬双腿。
慢慢的,就蹬不动了。
人果然不能闲着,一闲就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