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因为有两个小家伙,老爷子特意派了车来接,也不知道是怎么联系的,先是汽车送他们上火车。
提前跟着列车员进站,直接进入一个没人的卧铺车厢,听司徒泽说,这包厢就只有他们,不会安排其他人。
火车发动后,趁着现在卫生间还没人,司徒泽抱着两个孩子去换了尿布,再抱回来用奶瓶喂奶。
两小家伙折腾醒了,发现是新环境,兴奋地哦哦叫,头好奇地探来探去。
桑语没管他们,看周红拘谨的坐着,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不过眼神却四下张望,笑着道,“好奇的话,就出去走走。”
周红点点头,站起来打开车厢的门,往外探头,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的往外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来,满脸的兴奋,“师傅,好多人,那边车厢是座位,不像我们这边是床。”
“那边是硬座,这边是卧铺,确实有点不一样。”桑语笑着道。
“师傅,我看到那里好像有人在打水,是热的,我们要不要也打一点。”周红看向脚边的热水瓶道。
“不用,热水已经有人送来的,你要是想喝就倒一杯。”刚刚有列车员帮忙送了一壶热水过来,特别周到。
周红眼前一亮,拿出杯子,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水。
桑语接过,喝了一口,温暖的水下肚,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南方的冬天也是绿色的,不过之前下了雪,到现在还没有化完,草地上,树枝上零星还能看到雪堆。
透过车窗看出,一块块白色向后飞逝,别有一番趣味。
车厢里只有他们,能安稳的想睡就睡,不必在意别人的想法,只要不发出特别大的动静,吵到隔壁车厢的人就可以。
所幸两个孩子比较乖巧,一整晚过去都没有大声哭泣,只饿了后哼唧了几声。
火车是中午出发,到第二天下午才到,桑语和周红睡了一晚,上午就换司徒泽补眠。
中午等他醒了,买了午饭回来,三人吃完,又收拾好两个孩子,就整理东西等到下车。
下午三点的时候,京城火车站抵达,在列车员的帮助下,他们顺利的下了车。
出站后就看到了老爷子的警卫员孙刚,两人忙上前打招呼。
刚子一见到他们,立刻过来帮他们拿行礼,“你们先抱着孩子上车,别冻到了,这个我来。”
他开了老爷子的军用吉普过来,车内宽敞,桑语和司徒泽抱着两孩子坐在后面,周红坐了副驾驶,新奇的打量周遭的一切。
“师长知道你们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好几天前就叫人打扫好了房间,对了,这是你们的孩子吧,师长一个劲的念叨,一男一女,大大的好字。”孙刚边开车,边笑着道。
“父亲已经有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司徒泽道。
“那怎么能一样,阿云和阿雨是你大哥二哥家的,这两是你的,虽然都是孙子孙女,但以往师长担心你不想成婚,现在可好,媳妇孩子都有了,师长能不开心嘛。”刚子道。
司徒泽没反驳,在遇到桑语之前,他确实没打算结婚来着。
吉普开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开到了东郊部队,检查过后,做了登记,以后他们就可以顺利进出了。
部队里分两块,一块是士兵训练驻扎的地方,一块是家属区。
这边的家属区还挺大的,分了好几块地方,车子开进去,拐过筒子楼,在一栋二层的楼房前停下。
这就是老爷子分配的房子了,整整两层,每层都有三四个房间,一楼是客厅,厨房,书房和老爷子的卧室,二楼四个房间。
今年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都不会回来过年,等年后他们要搬到四合院那边去住,因为那里离京城大学才近,方便桑语上学,所以就把周红安排在了原本的客房里居住。
他们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并不在,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包括宝宝的床,是一个手工做的木床,用栏杆围住了,放在两人的房间。
另外暖气一直开着,屋里暖和得就像春天一样。
周红很惊奇,这和他们原先的火墙不一样,要更为暖和。
“你先回房整理东西,等会儿洗个澡,晚上我们做大餐。”桑语打发她去休息,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即便一直坐着或者躺着,也还是觉得累。
周红连连点头,提着自己的行李回房了。
桑语和司徒泽分工合作,她带孩子,司徒泽去厨房烧水,顺便做完饭。
老爷子一直吃的都是食堂,厨房其实没怎么动过,但他细心,早就准备好了,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
傍晚,司徒泽已经做好了饭,就等他回来一起吃顿团圆饭。
然而老爷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自己的孙子孙女,见两个小娃娃养得白白胖胖,心里欢喜极了。
“回来了就别走了,我想个办法,帮你安排个工作,以你的技术,其实进部队当一个技术兵也是可以的。”老爷子道。
“不用,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司徒泽道。
“找到工作?做什么?”老爷子惊讶,这个小儿子一向有主见,就连他这个当老爷子的,也摸不透他有几分实力。
“进了一家研究机构,算保密单位。”司徒泽道。
“什么叫算保密单位?”老爷子皱眉。
“研究所不用保密,但我们的研究项目保密。”也就是说,他可以对外说自己是某某研究院的研究员,但不能说自己研究的是什么。
“那你的工作应该很忙,桑语又要上学,孩子给谁带?”老爷子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交给外人我可不放心。”
他们是可以请保姆之类的,只要低调点说是自家的亲戚就行,但外人怎么可能放心。
“部队不是有很多军嫂,有些人家日子艰难,孩子大了不需要操心的,我请来帮帮忙。”司徒泽已经想好了,“再说我的工作也没那么紧张,有时间可以回家照看孩子。”
他特意选了一个远期的项目,一两年内是不可能完成的,光是前期的理论研究就需要好几年,但真的研究出来,就是利国利民的项目。
但在初创阶段,这就像一个天方夜谭一般,失败的概率有九成,司徒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成功。
但国外已经在开始研究这个了,他们也不能落后。
这项目相当于是从零开始,国内和国外都做好了一次次失败的准备,可一旦成功,未来必将让自己的国家占据这方面的有利地位,俗称卡脖子。
看到了这项目的利与弊,国内也在积极筹备,但这方面的人才实在太少,司徒泽和少数几个相关的专家懂一点,但这些人远远不够。
所以在前期,他们得一边研究理论,一边带学生,只能慢慢来,急是急不了的。
因而近几年,司徒泽完全可以把资料带回家研究,也能看着保姆带孩子,所以没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找军嫂,那就是知根知底了,也能更放心。
“行,这事我放心上了,”老爷子一口定音,“多吃点,周红啊,跟着你师傅,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谨。”
周红腼腆的笑笑,“好,谢谢司徒爷爷。”
晚饭过后,司徒泽和桑语一起收拾好,就回房休息了。
两娃娃老爷子想放在他屋里养,但他每天都一大早出门,晚上要是休息不好,还怎么工作,因此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天不亮,外面就响起了口哨声,然后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一二一,一二一!”
声音之洪亮,气势雄浑,两孩子被吓醒,哭闹不止。
桑语和司徒泽忙着哄孩子,都顾不上送老爷子出门了。
周红也醒了,打开窗户,远远看着一队队士兵在跑操,惊奇不已。
哄完孩子,他们终于有时间做早饭,吃完后去拜访了周围邻居,以及和老爷子关系好的人家。
这一忙碌就是整整一天,孩子放在家里给周红看着,他们还有点不放心,但没办法,回来了总要和长辈们打招呼。
好在老爷子再忙,也把请人的事放在了心上,和之前预想的不同,老爷子请回来的人是烈士遗孀。
王婶的丈夫和儿子都牺牲了,她一个人住在附近的村里,有烈士补贴,日子并不艰难,但她一个人也确实寂寞。
老爷子打听到她是个细致人,就去请了过来。
王婶子知道请她是为了照顾两个小娃娃,欣然应允,一个人待久了,就想热闹一点。
隔天王婶子就过来了,桑语打量她衣服干净,手指修剪整齐,整个人体体面面的。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只生养过一个,可这些年她会自发的去医院帮忙照顾那些生育的军嫂。
军嫂是一个艰苦的身份,她们怀孕生产坐月子,往往都只能自己来,丈夫身为军人,随时要出任务。
运气好的还能请婆婆或者娘家妈过来照顾一二,运气不好的,只能靠自己。
那些大宝还小,又怀了二胎的,就更为艰难。
周围的嫂子们看着会帮一把手,但谁家也不闲着,不可能时时照看。
因此就有人出钱请人帮忙照看,不要多的,照看生产和月子,一个月两三块钱的样子。
王婶子不缺钱,但有人请了她就去,照顾产妇和孩子相当精心,渐渐也打出了口碑。
大家都知道她,但这种活也没多少,一年有个一两次都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