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泽知道在京城,小孩子吃完年夜饭后,都会跑出去玩,他没参与过,但知道那热闹得很,不比乡下,什么都做不了。
桑语想了想,虽然空间暴露了,但她穿越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
而原主,好吧,即便是除夕,原主也不得闲,要帮着周红霞做饭,饭后收拾碗筷,其他人洗完澡,她们还得负责把衣服洗干净。
唯一松快的日子就是大年初一,这天不串门,吃的也是除夕的剩菜,除了热一热不干别的。
可到了大年初二就要忙起来了,桑红武要招待客人,桑义和李素兰前面陪客人,原主得和周红霞在厨房里忙,桑久那就是个孩子,不到吃饭的点不回家。
桑语皱皱鼻子,“不说那些糟心事,不如我们来说说孩子,你想过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吗?”
“男孩叫司徒敛,女孩叫司徒念。”司徒泽脸上闪过一抹柔情,手在桑语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有什么寓意吗?”倒是挺好听的。
“相怜相念倍相亲。”司徒泽凑到她耳边,低声吟诵了一句诗。
懂了,后面一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桑语知道司徒泽在给她说情话,然而她却只想笑,缩在被子里,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司徒泽无奈了,“你啊!”
大年初一没有人出门,只有孩子一过来拜年,桑语准备了不少瓜子花生饼干和糖果,来的人都给抓一把。
或许是她大方吧,感觉整个村的孩子都来了个遍,半袋子零嘴都下去了,不过桑语挺高兴的,过年有人给你一句句说吉祥话,哪里能不高兴呢。
过了初一就热闹了,他们虽然在村里没有亲戚,但大家相处得都不错,包括知青院那里,初三的时候弄了一大桌菜,把所有知青都叫来了,大伙儿一块聚聚。
包括嫁出去的,或者娶了本地人搬出去的知青都回来了。
这是桑语第一次这么全地认识这么多知青,年纪大的二十七八了,年纪小的只有十四五。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刚来的时候,沟通都有问题,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会说普通话,即便上过学,说出来的也是带严重方言的。
可人的适应性就是这么强,没多久大家都会说本地话了。
知青们有的用普通话交流,有的用本地话聊天,热热闹闹的。
桑语被拉进了女知青们的房间,靠墙一排木板子搭在一起,就是她们的床,一个房间至少住了十二个人,好在房间大,尚且有下脚的地方。
桑语坐在床上,和大家聊天,聊到各自未来的发展。
换作以前,她们是没法聊这个话题的,毕竟回城遥遥无期,就仿佛黑暗中看不到光,也不知道黎明什么时候到来。
每聊一次,就是让大家心里更抑郁,也更绝望。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房间的不少人都找到了出路,比如考上了县里的老师,比如当了村小学的老师。
当然,也有那什么都没考上的,拉着桑语想要知道,“制糖厂还招人吗?”
“招肯定是要招的,不过那得明年下半年的事了。”按照司徒泽签好的进货合同,下半年甘蔗大规模收获后,肯定要加大生产,就凭目前的机器是远远不够的。
而这些机器不能再从研究院下属的机械厂进了,第一批是看试验效果的,之后的生产销售就得转接其他厂。
所以明年去哪里弄机器,还是个未知数,快的话在甘蔗收获之前就能生产起来,可要是中间环节遇到问题,就遥遥无期了。
毕竟榨汁机不是普通的农用机器,生产出来可以大规模销售,人机械厂也要考虑效率问题。
全国有多少制糖厂,这些厂又需要多少机器,除了制糖厂,还有别的厂用得上这些榨汁的机器吗?
这些没摸清楚之前,人家是不可能贸然生产的。
摸清楚之后,也会谈好了合作再生产,这边要的又不多,可能排队就要排很久。
好在司徒泽在设计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目前这款机器比较灵活,可以变换不同形态,只要换一部分零件,就能用于不同功能。
比如压缩,比如榨油,不一定就是榨汁,还能干别的工作。
所以生产肯定是会生产的,但在那个机械厂生产,能不能拉上关系购买,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机器买到了,就可以扩建规模,那么就肯定需要招收更多的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只不过,“到时候就不是我负责了。”桑语笑着道。
“那没关系,只要知道有机会,我这心里就是安的,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过多了,我还可以熬一熬。”其中一位女知青道。
“那你可别忘了看书,不要机会来了,却没考上,多可惜啊。”周晓柳道。
这位女知青当初报了县里的招考,差一点就选上了,正好招到她前一名,你说怎么不可惜呢。
女知青叹了一口气,“也怪我太贪心,如果报了村小学老师,说不定就选上了。不过没事,明年还有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的。”
说着她掀帘子出去,“我出去厨房帮忙。”
大家心里都明白,她这是难过了,出去平复心情去了。
周晓柳不想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拿出自己做的教学计划,“桑知青,你来帮我看看,这样行不行,我总觉得哪里没考虑到。我是第一次做老师,没有经验,怕做不好。”
桑语接过来翻了翻,“挺好的呀,你就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没办法,我想做好这份工作,也希望孩子们都学进去。”周晓柳道。
“那你安排预习和复习吧,上课之前先预习,课后复习,这样能记得更牢。”桑语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天天强调,让他们预习复习。
但能做到的学生极少,真正做到的,那都是好学生。
桑语不属于好学生那一挂的,算是中等偏上,可她也知道预习和复习的好处,这确实是学习的好方法。
周晓柳点点头,把这一点记下来。
两人正聊着呢,外面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来来来大家,这是我的喜糖,每个人都拿点,沾沾我们的喜气。”
周晓柳下床掀开帘子,见江月穿着大红色外套,喜气洋洋地站在院子里。
她旁边是唐爱国,也穿着大红色棉袄和黑子裤子,一看就是新婚两口子。
周晓柳惊讶,“你们结婚了?”
“还没办酒席,但我们已经领了证,打算初十回省里办,到时候就不请你们过去了,都是我父亲的同事朋友,怪麻烦的。”江月笑着道。
“那有什么,有喜糖吃就已经很好了。”众人笑着恭喜,纷纷上前抓两颗喜糖。
等所有人都分到了,江月这才拿着袋子进屋里来,把剩下的一窝蜂都塞到周晓柳的怀里。
“给我干什么,你还没给桑知青分呢。”周晓柳抱着袋子,莫名其妙。
“你傻不傻,桑知青的我当然给了,都放在司徒知青的口袋里,剩下的还有多,都给你了,留着慢慢吃。”江月翻了一个白眼,是她不想给吗?
是刚刚司徒泽特意交代了,让不要给桑语,免得她饭前吃甜的败了胃口。
啧,这管得比小宝宝还精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司徒知青这么话痨,足□□代了她三遍。
“那你也可以留给桑知青慢慢吃,正好她怀孕了,吃点甜的,以后生一个甜如蜜的宝宝。”周晓柳笑着道。
“说你傻你还不信,桑知青会缺糖吃吗?那是她吃太多了,所以司徒知青才限制的。”江月实力羡慕桑语,虽说论家世地位,自己远超桑语,两人还都嫁给了喜欢的人。
唐爱国虽然是她的心头好,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唐爱国比司徒泽差远了,无论是能力,还是在对老婆的用心上。
司徒泽不仅有本事弄来桑语想要的一切,还细心仔细得不像个男人,对待桑语,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看的人着实羡慕得紧,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可惜不属于自己。
不过羡慕归羡慕,江月是真心喜欢唐爱国的,而她也知道,唐爱国也喜欢她。
能两情相悦,就已经是顶顶幸运的事,所以对于一些瑕疵,她是怀着包容的态度。
比如唐爱国的家庭成分并不好,毕竟这个年月,精通几国语言,那都是以前留过学的。
唐爱国的父母就是这样,现在被关在一个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那里条件艰苦,唐爱国省吃俭用,把粮食节省下来,给父母寄过去。
唐爱国没瞒她,一开始就告诉她了。
江月不在乎,哪怕以后唐爱国赚的钱,一般要寄给父母,哪怕因为父母的关系,唐爱国的事业发展会受到限制,她都不在乎。
而她的付出,唐爱国也是看得见的,对她坦诚以待,百依百顺。
所以在唐爱国确定成为老师后,她父母不会反对了,她立刻拉着人回家,过了明路,打算结婚。
周晓柳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们都是有丈夫疼的人,过得比蜜还要甜,也不需要吃什么糖了,还是给我这个单身可怜的人留下吧。”
桑语失笑,假装要和她抢,周晓柳嗖地窜出去了,刚还说不要呢,身体相当诚实嘛。
等屋里只剩下两人,江月低声的发出邀请,“我爸让我请你和司徒知青去吃席。”
“请我们?”桑语疑惑,不必要吧?
“好像是我爸认识司徒知青,特意让我写了请帖。”江月也摸不着头脑,她爸不知道怎么回事,还特意让她和唐爱国回来了一趟,就是为了请司徒泽和桑语的。
“行,那我晚上和阿泽说。”桑语点头应承下来。
只不知道,司徒泽和江省长有什么关系,让他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