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空间里有很多东西,但手表是真的没有,桑红武那里也没有票,但不知道时间确实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
毕竟作为现代人,她时不时就要看时间,吃饭睡觉都是根据时间来安排,让她摸索着来,少了很多安全感,所以司徒泽说他有票可以买手表的时候,桑语没有拒绝。
但这个年代的手表好像质量都挺好的,就不需要那么贵的了。
司徒泽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她拉住自己衣服的手腕,“你手小,那个戴不住。”
二话不说,直接让售货员拿出来就是。
那位卖东西大妈笑着道,“闺女真有福气,看你对象都你多好。”
桑语脸有点红,任由司徒泽给自己带上了,离开了这边,他们就去了二楼。
边走,司徒泽边给桑语解释,“自行车和缝纫机等下乡后再卖给你,现在买了不好运过去。收音机我那边有一个,用了两年,你要是想要新的,到时候可以想办法。”
桑语摇摇头,“缝纫机倒是有点用,我可以做衣服,但自行车我估计用不上,村里离城镇远吗?”
“走路的话需要一个多小时,骑车快一点,半小时就够,你会骑吗?不会的话我教你。”司徒泽道。
本来他是可以给桑语最好的生活的,让她待在城里,和大嫂二嫂一样找一份工作,而不用下乡做农活。
可因为他是知青,就只能让桑语跟着他去乡下,乡下的日子比城里差远了,不仅工作累,物资还很缺乏,他只能尽可能给她最好的。
桑语点点头,“我会。”就算是那种老式的,中间有一条杠的她也会骑。
两人说话间来到二楼,里面挂的衣服都是白灰和军绿色,两人选了白色寸衫和黑色的裤子,借了供销社的厕所换上,一看还挺精神的。
而且两人穿着一样,还真有一对儿的感觉。
桑语有点遗憾,“早知道就先买了衣服再去照相。”
司徒泽一怔,“我们可以再去照。”
桑语看看天色,摇头,“算了,我们现在要去哪?”
“去医院,大哥他们知道我们今天领证,准备好了食物,在医院的病房里庆祝一下,也是想让奶奶参与参与,你……介意吗?”司徒泽顿了一下,低声询问。
桑语到不介意这个,反正婚礼在她看来就是一种仪式,有没有都无所谓,只不过,“我的家庭情况想必你已经查清楚了,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也就是说,即便两人结婚了,两家也不必太接触。
按照桑语的想法,等她下乡后,到时候就给桑家寄一封信,说自己在当地结婚了,也就这样了,不必告诉他们自己的对象是谁。
尤其在她知道司徒泽的身世后,就更不想说了。
昨天回去的路上,司徒泽和她说了家里的情况。
他的父亲司徒涛是东郊那个部队的最高长官,军衔是师长,他大哥在另外一个部队,是海军团长,二哥在北方一个市任市长,总之一家子高官。
桑语自己都不想和桑家牵扯上任何关系,就更不想他们借此和司徒家攀关系了,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反正这个年代,嫁得远的女儿不来往的情况很常见,只要她不说自己嫁的是谁,那他们肯定以为她嫁的是当地的村民。
按照桑家人的尿性,肯定不会再理她了,这样反倒好了。
“好!”对此,司徒泽没有任何异议,完全准许桑语的想法。
两人达成默契,就一起去了医院,和昨天不同,今天病房里人都来齐了,司徒泽父亲和大哥二哥一家,他们在病房里支了个大圆桌,桌上摆了好些食物。
有鸡鸭鱼肉,饺子,面条,糖果点心,满满当当一大桌。
大家见两人进来,立刻欢喜地拉着他们坐下,锁上病房门,再把门上玻璃的帘子拉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大嫂姜红已经交代好了医生护士,让他们提前给奶奶用了药,终于就不要打扰了,一家子安静吃个团圆饭。
这或许就是唯一一次了!
奶奶此时非常高兴,红光满面的,完全不像病重的人。
但从司徒泽嘴里知道真实情况的桑语,猜测这可能是回光返照,心下不由一沉。
她看向司徒泽,只见司徒泽眼角含笑,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他拉着桑语来到奶奶跟前,并拿出结婚证,“奶奶您看,我把您孙媳妇娶回来了。”
“好好好!”司徒奶奶热泪盈眶,“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奶奶可高兴了。”
她拉着两人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然后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小木盒子,“这是当初奶奶的嫁妆,你大嫂二嫂都有,这套是你的。”
桑语接过打开,发现居然是一套玉石手镯,并不是上等玉,但也值点钱,在这个年代,应该能卖出好几百去,到了后世那就更值钱了。
司徒泽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桑语收下来。
之后是司徒涛,他给了一张存折,“你们兄弟三人结婚,我给的是一样的。既然成亲了,以后就靠你们自己过日子了,我是再不会贴补的。”
对此,司徒泽没说什么,收下后直接给了桑语。
桑语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有一千块。
事后问起才知道,原来司徒泽也是大户人家,司徒爷爷是留学归国青年,坚信工业救国,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也确实凭借自己的能力,庇护了一地百姓。
可惜,那个年代的天下大势,光凭这么一个人,不足以挽回颓势,只能不破不立。
后来他变卖了家产,全都捐给了前线战士,不过他没有动妻子,也就是司徒奶奶的嫁妆。
后来司徒爷爷上了战场,死在了战场。司徒涛长大后,也紧随丈夫的脚步,司徒奶奶就留下了很少一部分嫁妆,剩下的都变卖了,给儿子换成了药材带去战场。
司徒奶奶手里的,也就是几对镯子,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没舍得卖,即便是□□的时候,也没舍得。
当然了,那时候也没人愿意用粮食换这些不当吃的东西,因此都留了下来。
而司徒涛手里的钱,是当初他把药捐给部队,但当时部队已经形成规模,有了严格的规矩,不会白白要他的东西,因此给他记了账,后来战争结束后,这些陆陆续续还回给了他。
他把这钱分成了三份,一个儿子一份,至于他自己的工资,很多都补贴给烈士军属了,不然依照他的级别,以及立下的军功,远不止这么点。
桑语以眼神示意司徒泽,这钱要不要收?
司徒泽点点头,表示可以收下来。
桑语没说什么,放进了口袋里。
在大嫂姜红和二嫂陈欣悦的张罗下,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饭,陪着司徒奶奶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她露出疲惫,眼皮子都耷拉下来,这才收拾残局,陆陆续续离开了病房。
因为桑语和司徒泽是新人,大嫂和二嫂没让他们帮着收拾,赶着他们出来了,“你们出去玩玩,这里有我们呢。”
“是啊,去看个电影,逛个公园啥的,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赶明儿给奶奶填个重孙,那奶奶就高兴了。”姜红乐呵呵地道。
然而这话,还没过今晚就戛然而止。
司徒泽和桑语并没有走远,他们就在附近逛了逛,打算等奶奶休息够了,就去陪她说说话。
他们回去的时候,奶奶还在睡,当时还有呼吸来着。
可他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奶奶醒来,这时,玩耍的司徒雨突然大哭,“太奶奶走了。”
众人吓了一跳,忙冲过去看司徒奶奶的情况,见她面容安详,嘴角还含着满足的微笑,可呼吸已经没了。
顾不得安抚孩子,司徒泽冲出去找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一番,无奈地摇摇头,“节哀顺变。”
众人一众无力,难过袭上心头,中午还那么高兴来着,转眼下午人就没了。
受到司徒雨的感染,司徒云也大哭起来,其他人纷纷含泪。
好一会儿,他们才起身,先让两个孩子带出去,然后由姜红和陈欣悦动手,给司徒奶奶换上他们前些天才准备的新衣服,可惜奶奶一直病着,穿的都是病号服,还没有上身呢。
桑语想要帮忙,被姜红拦住了,“你刚新婚呢,还是个姑娘家,这里有我和你二嫂就行了,你出去帮我们看着孩子,别让他们乱跑。”
陈欣悦也点头表示赞同,男人们要忙别的事,顾不上两个孩子,有桑语看着,她们放心些。
桑语没多说什么,答应一声出去了。
两个孩子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病房的人纷纷出来打听情况,知道是老人去世了,都出声安慰。
桑语见两个孩子无所适从,就带着他们先走了,去外面的小花园呆着,这里留给司徒泽父子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