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兆言被逼无奈,偷了户口本,和何眉领证后在外面住了整整一年,在时老太太和时清言的劝说下,时老爷子才松口答应,承认了这门婚事,让他们回到时家。
回忆起这件陈年往事,时兆言心中感慨,但还是坚持道:“这不一样,小眉她出身书香门第,从小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别的女人怎么和她比?”
时清言失笑:“大哥,人家桑桑名校毕业,聪明漂亮,三观又正,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不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了?”
时兆言摆摆手:“这哪能一样,你不懂。”
这时,时老太太从沙发站起,拐杖杵了杵地,瞟他一眼:“是,我们都不懂。我老婆子当初就不该帮你说话,哼,白养了这种双标的儿子。”
说完,气呼呼地在保姆搀扶下上了楼。
时兆言喊不住她,将视线投向时老爷子:“爸,您怎么看?”
时老爷子耷拉着眼皮,说:“你们脾气一个比一个执拗,我老了,都要老糊涂了,说也说不动,劝也劝不动,随你们吧。”
说完,也转身上楼了。
时兆言见没有一个人帮腔,烦躁地来回几步,见饭桌旁的时励默不作声,眼睛一亮,问道:“阿励,你支不支持大哥的想法?”
时励挑起眼皮,清凌凌地看了他一眼,忽而笑了笑:“大哥,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插手。公司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哎,你们一个个的……”时兆言气闷,转头看妻子,“小眉,你也说几句。”
“我能说什么?你们时家家大业大,我又能说的上什么话?”何眉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哎,小眉,你去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时兆言见妻子出门离开,顿时慌了,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时清言站起身,拍了拍时璟的肩膀:“阿璟,依姑姑看呐,你这孩子比你爸靠谱多了。桑桑我也接触过好几次,她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我和你姑父都站在你们这一边。”
经过上次沈心和贾为的分手事件,沈家父母一直觉得纪桑是个有勇有谋、善良聪明的好姑娘,对于两人交往的事情,自然十分赞成。
沈父也说道:“阿璟,你爸爸就这个脾气,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时璟点点头,和他们道了谢。
而另一边,时兆言追上何眉,却被对方一把甩开手。
时兆言掰过妻子肩膀,神色懊悔道:“小眉,我刚才有些话是说得不对,但那又不是针对你的,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
何眉冷笑道:“是,你们时家有钱,高高在上,像我们这种低微卑贱的人,受了委屈活该忍着。”
时兆言:“你这说的又是哪里的话?”
何眉气得脸色发红,抱起手臂不理他。
刚才时清言的话唤起了记忆。
刚嫁入时家那几年,她的确过得不好,在家被公公冷脸相对,在外被贵妇圈子背地里嘲讽乡下人,要不是时兆言一直对她爱护有加,早就过不下去了。直到生下时璟,在时家的位置稳固了,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她一直以为时兆言没有门第之见,可听到今晚他这么说纪桑,才意识到,原来他心底的门第之见如此严重,只不过在自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时兆言别的本事没有,但哄老婆的手段有一套,费了好一番口舌,何眉的不高兴渐渐消退,但心里还憋着一丝气。
她戳了戳时兆言胸口:“你嫌弃我家穷的时候,拜托想一想,还不是我的基因提高了你们时家的基因,要不然能生出阿璟这么好看的孩子?”
“是是是……”时兆言满口应声,又意识到什么,正色道,“我不嫌你家穷,我怎么会嫌你家穷,你家书香门第,是我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高攀了。”
“知道就好。”何眉这才露出满意一笑。
回到家,纪桑给时璟打了个电话。
她开门见山:“你爸妈是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时璟沉默片刻,才道:“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纪桑早就料到如此,也能猜到为什么。她叹了一口气,盯着天花板:“那我该考虑什么问题?”
“考虑怎么爱我。”
他的嗓音低沉,经过话筒,仿佛化作一道暧昧的电磁波挠了挠耳蜗,痒痒的。
纪桑的脚趾不由蜷起,手指捏紧被子:“你、你是在调|戏我吗?好啊,张大璟,你变坏了。”
时璟低笑一声,继续道:“那你喜欢吗?”
纪桑坐直身子,对着话筒义正言辞:“我才不。挂了挂了,不和你说了,好困啊。”
“嗯。”时璟也不打扰她,“好好休息。”
纪桑正要掐断通话,只听他的声音放低,温柔下来:“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一切有我。”
纪桑握着手机的手指收拢,心脏好似被一团柔软的云朵包裹。
她唇角微弯,用力点了下头:“好啊,说话算数哦,我的幸福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