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少帅的头号狗腿,拍马屁这样的活计,老王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这日,老王托手底下人从三嘉宁郡弄了些好货,又使伙房的厨子给煲了锅汤,亲自盛了一碗给少帅端了过去。
薛祁倒是没想太多,毕竟老王端来的这汤卖相看起来还算不错,虽然味道与她以往喝过的有些不同,但勉强也能够接受。
毕竟是手底下人的一片心意,他受用便是。
汤是午后送的,当时就下了肚,老王回帐后还特意使人盯了许久也不见少帅有什么异常,但见到这个结果,不免有些意外。
“不对啊!按理来说这配方也没问题啊!中午喝下午就能有反应,这都天黑了,怎么还一点动静没有?”
老王面露思索,伙同几个将领在帐中喃喃自语。
这事儿虽说是老王去办的,但其实几人都有参与,顶多老王是主犯,他们是从犯。
说到这里,老许好奇,便开口问:“老王,你那汤里到底放了些什么。”
老王摆摆手,随口道:“也没什么,就是三斤的老母鸡,两斤重的甲鱼,一盘子牛鞭,一小碟鸡腰子,一棵二十年的老山参,外加一小把枸杞而已……”
一句一句听下来,众人心惊,等听到“而已”两个字,直接目瞪口呆。
“什么叫而已?你能不能把最后那俩字儿去掉……”
“牛鞭、甲鱼、二十年的老山参……这还叫没什么?”说话这人隐晦的嘿嘿一笑,又道:“我说老王,你这锅汤下去,别说人了,锅都受不了。”
这玩笑一开,其他几人也都顺势接了下去,一个比一个玩的花。
“就是就是,把老子的裤腰带丢汤里,裤腰带都得硬着出来。”
“何止,估计喝完这汤往河里撒泡尿,河里的母鱼都得受罪。”
……
老王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出口的荤段子一个比一个邪乎,一个比一个离谱,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这帮浑人,倒他娘的挺有想象力。
“真要像你们说的这么邪乎,整一个下午,少帅也不至于龟缩不出。”老王道。
“不会是自己解决了吧!”说完,这人与其余几人心照不宣的嘿嘿一笑。
同为男子,话不必说的太满,懂得自然都懂。
但这话很快又遭到了老王的反驳:“去去去,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手速逆天,再说了,军营又不是没有军妓,少帅是什么身份,何至于此。”
四人想想:“那倒也是。”
这话倒是得了大伙的认同。
老许:“既然不是少帅的问题,只怕就是你这汤的问题,老王你别是买着假货了吧!”
“这年头,把萝卜当人参的也不是没有。”
“那怎么可能?”老王辩解,他又不是傻子,哪能这么轻易被人糊弄?
“不然你要怎么解释少帅喝了一点反应没有这事。”老许乘胜追击。
煲汤的都是壮阳补肾的大补之物,莫说将这几样混合,便只是其中一样,对于寻常人来说也足够了。
说到这里,老王蹙着眉毛,抱着头,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他哪知道这汤为何没有效果,他只记得小时候他娘还给他爹煲过一次,愣是一口没叫他尝,他还记得他爹喝完汤后,他娘还特意将他赶去了邻居家跟三蹦子睡了一晚,结果第二天早上回来就见他爹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揉着老腰。
曾经,他一度将这药视作毒药,等他大了,才终于明白。
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么一锅汤呢?
在他看来,就算是这老山参出了问题,这不还有鸡腰子牛鞭甲鱼顶着呢吗?
不过大家伙都没在意他的心思,很快便有人提议:“不如这样,我们几个以身试险,就知道老王你这材料假不假了。”
反正甭管真假,又死不了人,还不如打打牙祭。
老王寻思着这天气,汤品不能久置,他自己一个人也喝不完,一狠心,直接答应下来:“那行吧!”
说着,便去盛汤。
整一锅汤,四人分食,要说这里头最妙的还是这甲鱼,几人喝的时候老王还说呢:“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这假材料以假乱真的功夫是越来越高明了。”
“习惯就好,不过这汤还真他娘的入味儿……”
“入味儿有个屁用,都是假货,喝一喝过过嘴瘾也就得了。”
“老王,再给爷来一碗。”
……
此时已是入夜,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喝完了汤就乖乖回了自己的帐子休息。
只是当晚,确切地说是后半夜。
诺大的北大营,除了微弱的火光和执勤的小兵,只听得见蛐蛐的蝉鸣。
随着帐篷的门帘摆动,人影绰绰,只见四人分前后脚,偷偷摸摸、手忙脚乱的从帐内走出。
行动间,四人神情很是慌乱。
执勤的小兵见几人出来,还好心上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却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心中难免委屈。
不过等见了几人都顶着高高的帐篷,小兵忽然明白,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而等听到北侧军妓住处传来的一声声高亢的呻吟声时,小兵不屑的撅了撅嘴,不禁腹诽:“这一个个的,还将军呢!都特么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这么搞,也不怕擦枪走火磨破了皮。
只是,无人在意他的想法,高亢的呻吟声还在继续……
……
第二日点兵,大家如往常一般早起,将军也不例外,但今日操练,众人却见领头的四位将领耷拉着一张老脸,神色间很是倦怠。
但他们作为小兵,上级如何也不是他们能够说嘴的。
但他们少帅却有这个资格。
薛祁来视察的时候见他们眼下乌青,一个两个都是一副没睡好觉的样子,不免又是一顿训斥:“晚上不好好休息,白日犯困,你们就是这样给他们做表率的?”
“上行下效,你们训练士兵不上心,他们这些被训的也不上心,到头来,全便宜了那些处心积虑钻空子的北狄人。”
“瞧瞧你们眼下的乌青,老子昨晚是叫你们几个执夜了还是如何?也不想想,若是有敌军来偷袭,是你们四个担得起这个责任,还是我担得起这个责任?”
该褒奖的时候褒奖,该训斥的时候训斥,在这一点,薛祁毫不留情。
而听着少帅的训斥,知道内情的小兵心里那叫一个乐呵。
不怪少帅训斥,谁让上头这四位将军晚上不睡觉跑去搞事情,整整后半夜,愣是没歇过,能不累吗?
他昨晚执勤可是亲眼目睹,打从这几人入了帐,军妓营传来的呻吟声就没停过,惹的睡梦中不少人都是骂骂咧咧。
更好玩的是,听说直到现在,昨晚临危受命的那几个军妓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床,惨不忍睹。
但抛开别的不谈,说起四位将军昨晚的表现,那叫一个我辈楷模,众人纷纷起敬。
而被骂的四人,看着龙精虎猛、精神百倍的薛祁,不仅心里委屈,更是一脸幽怨。
他们昨晚没睡好觉这都要怪谁啊!
谁知道那汤后劲儿这么大?
要不是看少帅没什么反应,他们也不会毫无准备贸然就去喝汤。
一人三碗,他娘的,几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直起来的腰,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早上起床时的感受。
回想起来,那叫一蛋疼。
等到一天结束,几人逮着这个时间还将老王好一通抱怨。
“你那碗汤劲儿够大的啊!皮儿都给老子磨掉了。”
“说好的假材料呢!”
……
只见老王揉着腰,虚弱的半靠在椅背上:“你们抱怨个嘚儿,老子也是受害者,当时是哪个龟孙儿说老子买的是假货来着?”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看向老许。
老许挑了挑眉,觉得这情况不对,尤其是这几人的神情,活像是要吃了他一般,便挠挠头,咧着嘴哂笑一声:“那个啥,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就跟有鬼在后面追一般扶着腰窜了出去,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