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后世的故事里不会有人充当希腊版本的戴维·赫伯特·劳伦斯,把她和阿波罗的故事演绎成神话版本的《儿子与情人》(捂脸)。
至于阿波罗所说的她们的幼女,当然是西比尔私心里最后放出来的,也算是有特殊地位的缪斯啦~
不想继续看新的神谱,免得吐槽太盛冒出个锱铢必较之神——这不是开玩笑。西比尔只能转移注意力,对正在挑选琴弦的阿波罗道:“我们来创造新的乐器吧,可以找些水泽仙女和塞尔提一起玩乐。”
阿波罗心情很好地同意了,于是艺术之神夫妇在一次外出游玩的过程中,因为娇气的妻子觉得现有的乐器不足以使她那身为音乐之神的丈夫演奏出更美妙的音乐,对妻子予取予求的阿波罗便就地取材,用森林里最好的木材以及塞尔提们的尾巴上最坚实的毛打造出了一种新的乐器。
西比尔将这种弦琴取名为筝。
在之后的岁月里,西比尔和阿波罗在没有正事的时候便做一对寻常的夫妻,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四处旅游,重续当初未完成的冒险。
对于强者而言,想要踏过蚂蚁而不杀死蚂蚁是很难的,但是对于神明而言就很简单了。
反正阿波罗在西比尔的“磨炼”下已经十分擅长扮演力有未逮的普通人,有时候连西比尔这个正经的拥有人之心的神都比不上。
也因为此,所以西比尔身上又多了一个本质上是伪神,但现在以及将来却十分强大的神职——掌握因果报应轮回的大神。
神明对于时间的感知和人类不同,所以等西比尔把神明专用版本的钢琴——怎么制作凡人也能使用的钢琴要问赫菲斯托斯和雅典娜——都苏了出来后,在海边听歌声最优美的塞壬唱歌的女神才突然想起海那边还有位曾和她互称姐妹,最后却背刺了她,叫她灰心丧气,某种程度上也刺激了她想要踏上至高之路,叫一切都和她心意的公主。
“共享我一切的丈夫,我心爱的福波斯,您能告诉我那位科尔基斯的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吗?
牵着牛绳,肩膀上搭着鞭子的阿波罗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了起来,他仰头看向坐在白牛背上的西比尔,笑呵呵地注视了她好大一会儿,然后才说:”当然可以,我心爱的西比尔,在您吩咐了我之后,我就给了她一个试炼:那位野心勃勃的公主,只要她能成功超越原本的自己,就能离开,如果她做不到,那么证明她也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享有您宽容的价值。现在看来,她应该还没看清自己呢,如果她成功的话,梦境的主宰、双翼的修普诺斯会告诉我的。”
正在重新诞生之后拥有了人类与神明梦境的掌控权,住在冥府的睡神修普诺斯编造的幻梦中历险的美狄亚突然心有所感,仿佛在她于睡梦中失去一切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更重要的东西。
阿波罗之所以突然高兴起来,是因为他说的这些,其实西比尔只要想知道就能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存在她不知道的理由,除非她刻意不去想。
但是想知道,又刻意不去知道——这种行为很失常。
西比尔问他,叫他告诉她,这让阿波罗想起了很久以前,当西比尔还不是不朽的全知的神明,她总是有很多疑惑,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于是他也充当了父亲和老师的角色,耐心细致地给她讲解叙说。
他那时候总是在想,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他可以永远和西比尔这样下去,那样他就心情愉悦了。
即使现在,他和她,光明与世界,无时无刻不在以最紧密的形式密不可分的共存着,他却依旧认为这样的交流是更亲密的。
虽然即使从人类的角度来看,他们这样做也显得有些愚蠢。
但是,不是因为这个行为本身具备什么特殊意义,而是因为是西比尔,是他心爱的人,所以和她有关的一切事,都叫他心情愉悦。
他比以前要更爱这个新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西比尔的力量造就的,和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地位比以前要高似乎没多大关系。
因为以前他和西比尔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很已经很开心了。
想到这里,阿波罗不由笑着叹了口气,用无比柔软的声音说:“我的主人,您可是彻底支配我啦。”
西比尔不解,“您为何突然这么说。”
阿波罗道:“您将我带到这个世上的时候,为什么不把理性多给我一些呢?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您做什么,我都盲目的欢喜。唉,真是霸道的主人啊。”
说着抱怨的话,阿波罗脸上的神情却不能更幸福。
西比尔愣了愣,最后微微扭开脸,轻声道:“我会和您一起‘永生’,直到世界消亡的最后一刻。”
在这个以太阳为中心的神话世界被血肉人类的智慧摧毁的最后一刻前,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永生绝非酷刑。
我只恨宇宙浩瀚无边,而我创造不出真正的永恒。
阿波罗又怅惘又温柔地叹息了一声,如同金色的阳光轻吻美丽的万物,他用不比阳光的触碰更沉重,也不比太阳的热量更寒冷的声音对他心爱的西比尔讲解。
“这种时候,只要说‘我也爱您’就好啦,羞涩的霞光。”
西比尔的脸微微发烫,世人会看到霞光女神使漫天的云彩染上了迷人的红晕。
世人隐约觉得今天的夕阳格外梦幻温柔,隐约觉得爱人的容貌更加迷人,隐约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那是阿波罗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看到西比尔时,所发出的叹息声。
这叹息将一直回荡在所有灵性生物的心底,直到世界迎来末日,人们再也不能相爱。:,,